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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花开花落,少年不再年少

作者:门煤弓长 返回目录

一时间,船内变得十分安静,除了云响那边轻微的传出“叮当”碗筷碰撞的声音外,所有人都安静的望着杨崧。


“咕咚咕咚~”船外一丝轻微的声响,似乎是明月湖中鱼儿众多,在游船边惹起的水泡。


众人不知是没有察觉还是没有在意,依然在等待着万香的回话,唯有苏容有些警觉的望了望,往云响身边靠了过去。


此时的云月湖边,新月来回走动,显得有些焦急。


“哗啦~”湖中蹿出一袭白衣之人。


“大人,万香醒了。”


“那太子那边?”


“太子正在问话。”


“她答了没有?”


“没有!”


“唉”新月长叹,突然,他眼神一厉,“你们整么办事的,整么让那万香跑到那边去的!”


“大人,黑衣人数众多,小的还以为万香由你管。”新月身旁一人说道。


“我管?我拦着六个人我管什么管!”新月苦笑,也不怪他们,确实是黑衣人太多了。


他也不敢在太子面前将人要走,要是太子过问如何回答,他怀王府有染还是他怀王府知情不报。


今天这事发展得有些复杂,哪怕是皇上在此兴许也好处理得许多,怕就怕这些年纪轻轻的少年。


他们个个身份显贵,长久的活在被恭维的世界中。


他们认为,他们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所有的事物都在围绕着他们转,他们天命不凡,掌管着未来。


或许如他们所想般,他们确实天命不凡,他们也确实掌管着未来,但绝不是现在。


现在的他们,秉着胸中热血,世界非黑即白,只有对错,行事再周全,也存着一丝鲁莽。


他们所见世界的一角,便自诩不凡的认为看清了这个世界的本质,但却不知,在成熟的人眼中,他们幼稚、可笑。


人是矛盾的,你越缺少的东西,你便越怕别人说起。


就如这些少年,他们对长辈们告诫显得十分烦躁,不以为然,他们总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证明,证明自己已经长大成熟了,但往往都事与愿违。


真正成熟人眼中的世界,与他们的认知相差太大了,大到如抬头望不到顶的高山,深到如低头看不见底的悬崖,在那个世界中,是非对错没有绝对分界线,在那个世界中,人与人、人与事都连着错综复杂的线,错不可罚,功不可赏的事情平常有之,他们现在又怎会明白。


就那王家与苏家来讲,他们两家便代表了虹国的核心,制船与炼铁,虹国最高的权势,皇家,也不是没有打过主意。


这届皇族打着他们主意,上届是,上上届也是,或许从虹国开国以来,都一直在打着这些主意,但几百年过去了,那制船与炼铁始终在他王、苏两家。


苏家还好,他们开诚布公,虹国的船之所以强,便强在它的船身轻而坚固,他们使用虹国盛产的“蛇螺纹木”,这种木头不易腐烂,硬度极高,配合他苏家祖上所深化过的“丁卯”技术,整个船体的组成没有使用半点金属,船体圆润,浑然天成,吃水量大,在兼容载量的同时,兼顾到了坚固与速度。


整个制造,从丁卯技术到打磨的工艺,苏家没有半分隐瞒,但别人靠着太祖的许诺与自身的经营,还不是独占着制船。


在说说王家,他们从矿石制炼、胚胎打磨、初模制作、到最后的淬炼成型都分别在不同的地方进行,其中每个环节中都设有王家嫡系在,他们在最关键的点隐秘的把控着,甚至有些环节在王家本营里制作,藏得极其隐秘,这是他王家的命脉,没有人可以随意染指。


依目前的形式,只能在背地里展开,由怀王的月夜在背地里调查是最佳的状态,除此以外,多一份势力介入,王家就多一份警觉,根据新月目前调查的情况了解,他王家在做着一些如刀尖行走般的事情,这些事情收益巨大,但也可让他们万劫不复,但苦于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仅凭猜想与空言,不但扳不倒这颗擎天巨木,反有可能被它给压死。


但万香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分明就是已经与王家决裂,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决不能允许任何人破坏,即使是太子也不行。


新月摇了摇头,不过话说回来,如何才能让太子没有察觉的将人要过来,难道得硬来?


“去找几件黑衣来!”新月琢磨了一会,突然对身旁的白衣人说道。


“你到底说不说!”杨崧步步逼近万香,在万香的眼里,这位少年的眼中已经弥漫着杀意。


“英雄,小女子所言句句属实,您们说我这是刀伤,但我明明就是被山中猛兽抓伤,我…我…我该如何所言。”


万香说着说着,便泪如雨下,她虽年长云长几岁,但保养极好,这二十八九的年纪看着却如二十出头般,她声泪俱下的模样,不免惹人怜爱,在加上那双勾人心魄的双眸正迷离的望着杨崧,突然间,杨崧便柔和了下来。


有道是自古红颜多祸水,她万香能在二十来得到国舅允许,岁脱离王家暗卫前往明处,靠的便是自身的本领和她那盛世容颜。


说到底,杨崧身份再高,也不过少年,哪斗得过这些在生死边缘徘徊过许多次之人。


“唉”杨崧有些气馁,“这也不说,那也不说,你如何才肯说。”语气却柔和了许多。


“要不你先起来吧。”云长望了望苏容,在望了望万香柔声说道。


万香在杨崧发火时,便瘫软的坐在了地上,她望着云长的目光,摇了摇头。


“你起来吧。”杨崧叹道,万香这才起来。


“饿了吧,去吃点东西吧。”云长望了望王卿,又回头说道。


万香点了点头看着杨崧,似乎是在等他发话。


云长与这些少年不同,一来他年长他们许多,二来,他从小便帮着父亲打理家中,这几年更是孤身一人在京城闯荡。


在这个犹如深潭的京城中,云香楼一路发展,途中艰辛与辛酸,都藏在他陈云长那风轻云淡的笑容里。


这几年对陈云长来说,太长了,长到突然有一天,他便明白了父亲许多的所作所为,他甚至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他父亲;长到有一天,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已不再年少,曾经的那颗赤子之心被他收了起来,藏在了心房最深处。


这些年,京城的风雨交替,那条最繁华的街道也是几经修补,京城依然亦如往常,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可他陈云长那张原本有些坚毅的脸,却只剩下了那挂着一丝暖意的笑容。


陈云长明白,就京城这地,能杀掉张达的人不多,他尝试着给万香发出信号,那碧羽堂的掌柜果然心思缜密,瞬间便了解了自己的意图。


而原本自己抱着试一试的打算,对方明不明白另说,即使明白,配不配合也难讲。


哪知万香竟然没有告诉给在座的任何人,偏偏把消息透露给了自己。


王家么?


杨崧松口后,云长一边照顾万香入座,一边继续如之前般,帮着云响剔蟹肉,时不时的给众人夹菜,表现很平常。


但谁又知他那张带着暖意的笑脸背后在琢磨着什么。


他王家到底是做了什么要杀张达?


张达的死于我云香楼是必然的联系,还是偶然的?


他王家为何要杀万香?


我云响楼在这里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嘭~”突然船身开始剧烈的晃动,满座菜肴飞溅。


苏容立马从王卿手中抢过云响,护在自己身边,宋忧离也是赶紧站在云长身前。


“哗啦~”几声,刀光一闪,几名黑衣人斩破船身蹿入船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