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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得人生惨淡,潦草收场

作者:LL林灵 返回目录

遂言深意切一番劝说后,海棠答应了遂入无间,于是,动用自己私权,遂又塞了一个鬼入无间。


在无间道通往无间尽头,同遂分离时,她抱住遂,说道:“谢谢你。我会当这一生是一场梦,不要再睡了。”


浑浑噩噩度过的一生……确实像被捆缚住手脚不容挣扎的梦一场。


但愿真是梦一场,醒来仍在人间,仍是初始,站在十字路口待选择时。


趴在血泊中,在人生临近尽头时,海棠无意识回顾了一生,空白一片的脑袋里嗡嗡闪过许多画面……


乡下奶奶家门前的路,一支断芯的铅笔,被画了红叉叉的作业本,一片金黄的稻田,一片荒芜的秋天,一座冰冷的属于黑色的城市,一间装满富家子弟的教室,一束鲜艳欲滴的玫瑰花,一双高跟鞋……


人生如此多彩,最后一副画面,却是她躲在漆黑脏兮兮厕所里抽烟的场景,香烟顶端那一点火光亮了,又慢慢熄下,黯淡。


最后,海棠听见身体里一根弦断开,犹压身上千斤重的石头被挪开,海棠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看见一生如此走过,和那根烟一样一点点燃成灰,最后只剩一截可有可无的烟蒂,她问自己:你怎么会把可生活过成了这样?


过得,一塌糊涂。


“入无间后,你会被送往销魂殿,迷魂汤会让你说出一生中做过的善恶难辨的事,你莫怕。待过了奈何桥,上面那个长得很漂亮却很凶的红衣女人就是引汤,无间就她穿得最红,能露出真容,很好认。”


大致知道遂是有意想让自己同引汤认识,知道是好意,海棠却摇头拒绝,“算了。我不会和她说认识你,也不会和她说起我的故事。她既然从不说,那就是不想提起,我也就不去惹她伤心了,我既然已经放下,就不会再提起。”


“我只是想让你看看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而已,并没有怂恿你去揭她伤疤。”


海棠笑,似安抚一般,轻轻拍了拍遂的后背,“很奇怪,本来是陌不相识,可我有时候看见你就感觉像看见自己一样。”


同引汤在一起都是有事说事,从不会有什么亲密的动作,现下,遂能让海棠抱,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


也就这一次了,遂释然,未拿伞的那只手反抱住了海棠,也轻拍了她两下,“我也是,看见你,好像看见自己。”


或许,她们都是同一样的人,努力追寻希望,却次次落空,走到最后一步,未得归宿,得人生惨淡,潦草收场。


一场人生多彩,却还没有有坟头野草开花明艳,还过个屁的生活。


“大人,你也别睡了。一身伤,一身疲惫从何而来,你不想知道?”


海棠走了,真的走了,同无间出来引魂顺路一块就去了无间,遂却没有回去。目送海棠消失在黑暗中一团亮光中后,她转身就回了无间道半斤铺子,坐在人家沙发上,对穿着睡衣拿着个玻璃水杯下楼接水的主人家半斤说:“你随意,我就坐坐。”


睡不睡觉都没什么区别,遂既然来,半斤也不上楼去了,已是凌晨,他索性取下门板,开门迎客。


把水杯轻手放在柜台上,半斤走进去坐下,脑袋偏靠在打直撑起的手臂上,打量着遂。


“还不回去?”


“不想回去。”


“你真想留人间当个野鬼?就不怕那些道人脑子抽风,见你一身阴气,便把你当个千年厉鬼,一批一批杀来,拿你祭奠祖师爷?”


“算了,我煞气这么重,他家祖师爷和我气场相冲,我嘛,既然出来混,怎么也得当个鬼王才说得过去。”


“就你?被人家按在地上磨擦都还不知道前因后果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当鬼王?真是大言不惭!”


一股洗发水的味道从门外飘来,半斤搓了搓鼻子,下一瞬,顶着仍湿滚落水珠的头发,清东明子大摇大摆跑了进来。


遂懒懒缩在沙发里,翘起二郎腿,一副大佬坐姿,“怎么?你都能当神人,我就当不得鬼王了?”


“哪能不行呀,有句话说得好,梦想还是得有的,你说的就是梦想。”


说话的时间,清东明子自若拖了板凳坐到沙发边,腿不安分搭在了沙发上。


脚臭,男人之间盛行的一种独特风味,若形容它,该是黄豆腐烂为酱的那种一熏到便灵魂出窍要升天的味道最为贴切。


瞥了他一眼,遂默默往沙发另一头角落挪了挪,半斤呵斥:“明子,把脚给我放下来。”


“今晚上……”现下已经是凌晨三点左右,同海棠纠缠不休是五小时前的晚上,该是昨天了,清东明子改口,“昨晚上踹周死狗一脚,力道没掌握好,现在腿疼。”


清东明子本想寻求慰藉,哪知陆半斤冷情,不跟节奏来,“那你想不想它断。”


未懂,清东明子错愕不解,“断什么?”


边上,一只手伸出来,默默送出一柄剑,“断腿,试试么?”


遂手中的剑幽幽冒红光寒气十足,抽肩颤了一下,清东明子讪讪收回了搭在沙发扶手上的腿落地上。


清东明子安放下来,半斤转头问遂,“你不给张宣仪打个电话么?你出无间这些天了,他也没来找你。”


“打了,他说他忙。”


闻言,清东明子嫌弃“咦”了一声,“我信你鬼话。”


本来就是鬼话,偏偏有突然来到的熟人接下……


“媳妇,你说谎。”


话音落下,空气凝滞,气氛一下子安静。


门外,下起了雨,飘飘洒洒淋湿了街道。


遂僵硬转过头看门外。张宣仪,不知何时浑身湿漉漉站在半斤铺子门口,说笑不是笑,说愤不是愤望着遂。


简单明了现下该怎么做,动作快而利落,离遂最近的清东明子一把抓住遂的胳膊,嘿一声拎起她,把她甩出了半斤铺子。


“这是我们单身狗的时间,不欢迎你们谈恋爱的来秀恩爱。”


听着这话,遂在空中旋了一个身,轻飘飘落在了地上,面前,刚刚好就是张宣仪。


心虚,遂不敢抬头,只瞪大眼睛望着张宣仪的胸膛,一眨又一眨,身后,半斤铺子的门砰然一声关上。


插上门栓,清东明子拍拍手,大大咧咧消遣半斤,“半斤,我们睡觉。”


“睡你的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