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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梁兄(4)

作者:意千重 返回目录

一条人影怒气冲冲地跳出窗子,飞快走进夜色里。


李安仁和赵宏图快步追上去:“陛下……陛下……”


那人恍若未闻,越走越快。


赵宏图一边追,一边问李安仁:“刚才钟彤史说的那件事,是真的吗?”


李安仁装糊涂:“什么事?”


赵宏图又要打他:“小兔崽子,敢和我玩心眼!纸是包不住火的,陛下既然要接人进宫,难道还能瞒得住?快说!”


李安仁磨磨蹭蹭、语焉不详:“是要接人进宫,不过不是女人,是个男人。”


赵宏图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李安仁“哎哟”一声叫起来,飞快地道:“是皇长子啦。”


“皇长子?”赵宏图呆住了。


陛下什么时候有了儿子?


不是说这些年里,他在苍山,从始至终都只和钟唯唯一个女人走得比较近吗?


钟唯唯离开后,他身边就连侍女都没有,根本就没听说过有什么女人,怎么就有儿子了?


李安仁见赵宏图呆若木鸡,小声解释:“最近几年,陛下身边一直不太平,小皇子身份特殊,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就连先帝和太后都不知道,所以您不知道是正常的。”


“皇长子的娘呢?”赵宏图只是摇头叹气。


难怪钟唯唯死也不肯低头,估计还是为了这件事吧。


李安仁摸摸头:“不知道,反正我从没见过,也没听陛下提过,大概是死了吧。”


“嘘……陛下又回来了。”赵宏图提醒他噤声。


原本已经走了的皇帝陛下又折身走了回来,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陛下有什么吩咐?”李安仁要行礼,却见重华冷着脸从他身旁飞快掠过,朝着冷宫而去。


便摸摸头:“莫非是陛下气不过,要去找钟唯唯算账?”


“闭嘴吧你!”赵宏图拉着李安仁,又折身追了回去。


钟唯唯在床角蜷成一团,她觉得自己必须好好睡一睡,不然铁定得生病。


但是这床又冷又硬,外面还狼哭鬼嚎的,实在是睡不着。


忽然听到窗子响,她赶紧坐起来:“梁兄,你回来了啊?我睡不着,你在房梁上应该也不好睡,长夜漫漫,咱俩来聊聊?”


一床被子飞过来,梁兄很拽地道:“看你这样可怜,分你一床被子盖。”


钟唯唯感动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我还以为你是生气走了呢,没想到你是去给我拿被子了,真是好人啊。”


梁兄冷嗤:“我为何要生气?你得罪过我吗?”


“那倒是没有。”


被子又香又软又暖,钟唯唯舒服地钻进去,打个滚,“居然是新丝被,梁兄你真有办法。不过我很替你担心啊。”


“担心什么?”


“我担心陛下会罚你,你给我捎好吃的,又给我被子,还陪我聊天,我怕陛下知道了会折腾你。”


钟唯唯很诚恳地建议他,“明早你早些把我喊醒,把被子拿走吧。”


梁兄不屑:“陛下管的是国家大事,哪有空管你这些破事儿。”


钟唯唯大摇其头:“那是你没吃过他的亏,他心眼可小了。你看他是怎么对待我、还有我大师兄的就知道了。


你说我们俩吧,隔了那么远,四年没见面,通信也很有限,就算真想发生点什么也不能啊。


偏他就是爱盯着,拼命找茬,和别人过不去,也和自己过不去。这不是心眼小是什么?”


屋里气温骤降,钟唯唯哪怕就是拥着香软的丝被,也觉得有点冷。


夸张地抚了抚胳膊,说道:“好了,我知道你对陛下忠心,不许说他坏话,当我什么都没说过。睡了,睡了。”


眼睛阖上没多久,听到梁兄犹犹豫豫的道:“其实我一直很想问你件事。”


钟唯唯无所谓:“问吧。”


“你很想离宫出京,去找你大师兄吧?”


梁兄的语速很慢,语气很严肃,就好像生怕她听不明白似的:“你为了他,宁愿冒险激怒陛下,不惜被关进冷宫,吃够苦头,是因为很喜欢他吗?”


钟唯唯抱着膝盖:“是啊,我很喜欢大师兄。”


“呵……”梁兄冷笑一声,语气里带了不明所以的愤怒:“我记得你之前曾经发过誓,非陛下不嫁,生死与共,原来都是骗人的。”


钟唯唯鄙视他:“喜欢就只能是男女之爱吗?兄妹亲人之间不能用喜欢这个词啊。”


梁兄表示怀疑,语气却轻松了许多:“你是不是认为我很好骗?”


钟唯唯摊手:“不管你信不信,我和大师兄就是这样。自小他待我和钟袤极好,我没有长兄,他对于我来说,就是长兄。


又体贴,又细心,又温柔,我想不到的他都替我想到了。


我离开苍山那么多年,一直都是他在照料钟袤。季节变化,总记得修一封家书,提醒我添减衣物,注意养生,家乡的土产,也只有他会记得给我捎一份。


这样的师兄,我当然喜欢他,当然不希望他为了我的缘故,莫名丢了性命。


我若只为了自己好过,就不顾他的安危生死,那我还是人吗?”


“早和你说过了,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以为的好人,未必就是你看到的样子。你以为的坏人,未必没有他不得已的苦衷。”


梁兄忿忿然许久,忍不住又问:“你确认自己对他果真没有男女之情?也许是你自己没发现而已?”


“我自己是怎么回事,我会不知道?”钟唯唯不耐烦:“你是帮人问的?”


梁兄飞快地道:“你想得太多,我就是好奇而已。”顿一顿,语调低沉,“我觉得钟彤史不像是那种见异思迁、贪慕荣华的人,其中必有隐情,对吧?”


管得还真宽,一个隐卫,之前就和哑巴似的,钻几回窗子就变身话唠了,还对她的私事这么感兴趣,这样的性子根本不符合隐卫的身份好吧。


钟唯唯皱起眉头:“梁兄啊,你离得太远,声音又压得太低,我听不清楚。”


梁兄又提高声音说了一遍,钟唯唯装糊涂:“啊?还是听不清楚,你能再大声点或者近一点吗?”


梁兄的声音已经不能再大,不然就会暴露出真实的嗓音。


所以他只能往她这边再靠近一些,而她正好,开动灵敏的嗅觉。(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