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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追人”这件事，说着简单做着难，贺曦那是毫无头绪。他本来就没有追过人，打比赛前，他是远近闻名的混混，家里没人管他，整天流连网吧，说得直白、难听点就是没有家教。
成为职业选手后，他的人生轨迹虽然改变，但骨子里的自卑和缺失的教育令他欠缺情商，无法表达内心真正的想法。
“感情上的事情我也不好多说。”医生以说教的口吻道：“我只是想，陆先生既然没有起诉你，而且我看他对你的样子，想必你们之间是有感情的。以后再做这种事情的时候，请一定要扩/张到位。”
贺曦听了，耳廓和耳垂都红了。
医生见贺曦没反应，再次强调道：“做这种事是要有基本常识的，现在很多人缺就缺在不知道怎么做这事儿，同性和异性都一样，都需要技巧。我们不歧视同性恋，但你们好像完全不懂性/爱，再说直白一点就是活儿差。”
贺曦不是没有开过荤，却是第一次被专业人士指责活差，这话是个男人都忍不住啊！贺曦瞪了医生一眼，医生却没把他当一回事，摆手道：“好啦，不跟你多说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忙。”
“等等。”贺曦别扭地叫住了医生。
“嗯？”
“那什么……医生我能不能加你微信？有关专业上面的事情，我想咨询一下。”
医生一脸茫然：“你的专业不是打游戏吗？咨询我有什么用？”
“不是我的专业，是您的专业……就……就是有关前戏什么的，怎么样能让对方不受伤？”
医生被贺曦的耿直逗笑：“你不会自己去查资料啊？”
“网上资料鱼龙混杂，我又没什么文化，没法辨别真假。实话跟您说，我连那些朋友圈里所谓的中老年骗局都看不出对错。”
医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轻笑一声后掏出手机，点开自己的二维码：“你扫我吧，有事留言，我看到会回复的。”
就这样，贺曦加到了三甲医院男科主治医生的微信。
花了一整天时间，贺曦完成了各种检查。检查结果需要过两天才能出来，他捂着刚抽过血的手臂来到停车场，坐上车后，犹豫了半天，突然又下车去住院部买了两大筐水果拎回到车里。
贺曦坐立不安地给陆千斋发了信息：【你在哪儿？我们见一面吧。】
陆千斋本就提着心，看到贺曦短信时，竟松了口气，拜舒见期之前的预警所赐，对于贺曦的来信，他倒也没太惊讶，只是自言自语道：“见一面？见面要干什么？总不会是告白吧？”
小陆越想越不安，理智让他不要再跟贺曦来往，可感性还是冲破了理智，他发了一个咖啡馆的位置给贺曦：【咱们在这儿见吧。】
贺曦本来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哪怕对方斥责他、不理他，都在贺曦的考虑之中。可陆千斋还是陆千斋，对上贺曦从来没有黑脸的时候，居然直接发了地址过来约见。
贺曦：【行，我立刻开过去。】
陆千斋现在还缩在床上呢，从医院回来后他一直颓在床上，本来想着忘掉一切，下周回去上课，哪里想到贺曦今天来约他？蓬头垢面去见人肯定是不行的，陆千斋也没打算跟贺曦另约时间，而是迅速地爬起来去洗漱，把自己弄得干干净净后打开衣柜想找自己最好的衣服，可穷学生能有什么好衣服？都是百来块出头的T恤衫、运动裤或者牛仔裤。
考虑到要去见贺曦，陆千斋无论如何都不想这么寒碜，但他着实没有什么上档次的衣服。一抬头，远远地看到衣架上挂着哥哥的风衣，他咬咬牙发了个信息给他哥：【哥，天有点冷，能不能借你的风衣穿一下？我自己的厚衣服没有带过来。】
这话说的合情合理，陆千阁看到后二话不说：【你拿去穿吧。还有我柜子里的那些衣服，你也都可以穿。】发完信息后陆千阁心有愧疚，决定下班之后给弟弟买几件好衣服。
而他的好弟弟则披上风衣，出门去见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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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约定的咖啡店，陆千斋进入订好的包厢，一开门，贺曦已经在里头了。
看见陆千斋，贺曦的眼神明显亮了一下。大概是那一晚的记忆太过于惨烈，陆千斋却反射性地身体一抖，他忍住害怕的情绪，在贺曦对面坐下。
“喝点什么？”贺曦将酒水单递交到陆千斋面前。
陆千斋垂着眼，默默地打开，“冰咖啡吧。”
“那我也冰咖啡。”
两人下了单后便陷入了沉默。陆千斋是不想说，而贺曦则是在跟医生发信息：【后面裂了之后能喝冰咖啡吗？】
医生回话很快：【需要考虑肛/裂情况的轻重，一般情况注意饮食清淡规律，避免辛辣刺激食物，不要长期饮用浓咖啡，不要熬夜加班劳累，注意清洁卫生，必要时回来检查。鉴于陆先生刚刚出院，冰咖啡的话我不建议他饮用。】
贺曦猛地抬头：“我觉得你要不然还是换成热饮吧？”
“为什么？”陆千斋不解。
贺曦耿直地将医生跟他说的话简述了一遍：“因为你后面裂了，要避免辛辣刺激食物，还有你刚出院，冰咖啡最好不要喝。”
这话让陆千斋略微有些难堪，他抬起头对上贺曦的眼睛：“喝冰咖啡不会影响什么吧？你不让我喝？”
贺曦径自道：“我当然不会阻止你喝，只是怕你身体不舒服。后面要是再裂开了又要去医院。”
这话说得太直白了，一点遮羞布都没有，陆千斋听后气得直瞪眼：“我身体不舒服还不都是因为你？！”
这是贺曦第一次见陆千斋发这么大的火。
陆千斋攥着他哥哥的风衣的袖口，光看动作就能发觉他有多难受。这种被加害者点出伤口的感觉太羞耻了，偏偏陆千斋还无法反驳。
陆千阁的风衣穿在陆千斋身上略微有些大，就像他强装起来的硬气，整个人显得格格不入。
医生后知后觉地加了一句：【但是你不要当面直接跟他说喝冰咖啡的危害，这样很不礼貌，我想你应该清楚这一点吧？】
不，贺曦并不清楚，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哪里惹火了陆千斋，而且还没有及时看医生的信息。
陆千斋生了会儿闷气，见贺曦一脸不解的样子，他叹气道：“对不起，我不应该把你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冰咖啡我不喝了。”
“啊？没有。”贺曦还没搞清楚状况：“对了！这两篮水果是给你的。先前你在住院的时候我没去看你……”
陆千斋看着水果篮上那大大的医院标签，无奈道：“医院的超市买的？”
“是啊。”
“这些水果比外面要贵，而且你看下边都是实心的，不划算。”
“这样啊？”陆千斋打开水果篮，果然下边都垫了海绵层，整个篮子并没有几个水果。
陆千斋又好气又好笑：“贺曦，你是不是真的没有追过人？”
贺曦一脸茫然：“很明显吗？”
“挺明显的。”陆千斋微微一笑，将冰咖啡换成了热可可下单之后，他对贺曦说：“其实你真的不要把我看成是什么易碎品一样，那天晚上是个意外，我不用你负责。”
“可是我想负责。”贺曦这话一出口，整个包厢间里的气氛瞬间热了起来。
陆千斋紧张地整了整风衣的领口，陷入沉思。
贺曦也很紧张，他考的试不多，不知道在等待重要答案的时候应该做些什么，于是他开启了尬夸模式：“你这件风衣挺好看的啊，非常衬你。”
正在考虑该怎么回答的陆千斋愣住了，叹了口气道：“这风衣……是我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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