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果断向后撤去，先是远离了沈放歌发疯之后制造的真气潮汐。
经过他在这个世界十年以来的研究，真气这种能量非常不稳定，除了比较常见的爆炸之外，它还具备着更多代表毁灭的特性。
虽然可能性很小，但陆离还是防着沈放歌会突发奇想玩什么引爆玄门或是真气潮汐的自杀攻击。
要知道陆离可是炸过玄门的人，比谁都清楚一个通玄巅峰的武者若要发疯，那会有多大的威力。
“死！”
沈放歌见陆离一动，身周牵引的碎石飞旋着朝陆离打去，紧接着，他也如同人形凶兽一般奔行起来，全身萦绕猩红真气，拳风暴烈的砸向了陆离。
陆离如今已将圆满的心剑式彻底吃透，信手拈来，长剑一挥便在身前斩出一片细密剑光，将那些碎石绞碎，随后腾出手来，迎着沈放歌的拳头狠狠撞了过去。
单纯以力相斗，能贯开六座雷池的陆离自身不惧任何通玄武者，只一拳就将沈放歌前冲的势头止住。
感受到拳头上传来的剧痛，陆离皱住眉头，“他的真气性质变了。”
似乎是印证这个想法一般，萦绕在沈放歌周身的猩红真气，好像混合了极强的腐蚀力，令陆离的皮肤‘嗞嗞’作响，有浑浊的淡烟飘起。
不过这轮比拼，沈放歌到底还是输了。
陆离鼓足一口气，直接撕裂了他的真气，拳力贯穿骨骼筋肉，将沈放歌整条手臂打断，然后一脚踢在沈放歌的胸口，再次将他踢回了那片废墟。
六座雷池运转如意，令此刻的陆离势如破竹。
“果然，沈家这小子，到底还是走错了路。”
顾浩然摇了摇头，说不出是感叹还是可惜。
“各人有各人的选择，身为魔道武者，选择魔神武灵未必就是坏事。”鹿夫人淡声说道。
顾浩然却是不以为然：“武灵这等夺天地造化而生的异物，本就是世所不容的存在。若是等闲也就罢了，沈放歌的武灵明显品阶不低，任其侵蚀自我虽能一步登天，日后一旦他到了见神境，才会明白此时的选择有多么愚蠢。”
“你啊。”
鹿夫人无奈地看了看他，“世间武者亿万，真正能见神灵的又有多少？连你顾浩然都停在门槛前，就算沈家小子真有后悔那天，也不知是多少年后了。”
顾浩然沉默片刻，不再纠结于沈放歌的问题，而是突兀转折道：“沐鲸已经碰到那道门槛了。”
鹿夫人闻言，顿时深深看了他一眼。
她知道顾浩然心中不甘，可这世间不甘之事何其多，两人口中的沐鲸贵为圣国天子，气运，资源，天赋，无不是绝顶。顾浩然只是落后了半步，足见他的天赋是何等惊人。
“沐氏得天独厚，放在千年前也是开宗立派的福源气象。如今几代兴衰，从沐鲸这一辈开始，祖辈余荫渐渐落定，出了沐红袖这个妖孽，还有沐凝秋这位天骄，身为当代主人，沐鲸早该踏出那一步才是。”
于是鹿夫人淡声劝了一句，便望向陆离与沈放歌交战之处，“快要结束了。”
随着她这句话落地。
那处空旷的长街传来轰然巨响，冲起丈高的猩红真气，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中走出来。
“他要唤出武灵了！”
观战众人里响起惊讶的声音。
就见满身狼藉的沈放歌从废墟里爬出，双眼通红，全身不断涌出如烟如雾的真气，渐渐在身后凝结成一个虚幻的黑红色影子。
那道影子巨大无比，仅仅只有一个轮廓，明显不似寻常生物。
陆离见状，体内气机飞速下沉，六座雷池涌出无穷的气血之力，抬手就是一道斩击！
“吼！”
那宛如怪物般的影子发出凄厉至极的吼声，巨大手臂横栏在沈放歌身前，将那道斩击撞碎。
“武灵，真是麻烦的东西啊。”陆离低声埋怨一句，悄然用探查之眼看向那道影子。
尽管没有完全被召唤出来，但仅仅是虚影般的一部分，这道影子的价值竟还有惊人的60点。
这已经是陆离见过了沐凝秋的武灵，以及燕王府藏书阁这种无法看穿的存在之外，灵性最强大的东西了。
60个点数，看起来并不多，对于刚刚收割了一大笔点数的陆离而言，显得有些不够看，但这不代表能有60个点数的武灵不强。
唤出部分武灵之后，沈放歌显然失去了理智，张嘴吐出几个毫无意识的音节便再次朝陆离冲了过去。
这一次，他的速度与力量都暴增许多，还有那黑红色的武灵在暗中助阵，时不时以刁钻的角度进攻，立刻就让陆离险象环生。
几番交手，陆离身上那件黑色侍卫服多了几处破损，手臂更是被抓出了深深的血口。
“杀！”
沈放歌甩动手臂，如同抡起战锤，当头砸下！
陆离以肘顶住他的关节，跨步向前，肩膀撞向沈放歌的胸膛，却发出撞在金铁之上的怪响。
若非如今陆离的体质已经相当于极为强大的不灭，光是这一撞就可以令他肩膀粉碎。
饶是如此，陆离还是感觉到了阵阵刺痛，重心偏移，长剑由倒提转为正提，一剑朝沈放歌怀里刺去！
沈放歌背后的武灵虚影闪电般换了位置，死死挡住剑尖不再往前。
长剑无功，陆离便换了拳头，有样学样的朝沈放歌头顶砸去。
沈放歌拦住一击，同样回敬。
两人斗到此时，已经摒弃了大部分招法，纯粹是最凶悍的肉搏。而沈放歌虽然狂意大增，仿佛不知痛一样凶猛，可他的体魄毕竟不如陆离，几次凶险到了极点的拳脚对砸下来，他那条已经折断的手臂近乎变形，另一条完好的手臂也是皮肤炸裂，露出鲜红的血肉。
这种重伤，若是寻常武者，此刻早已没有再战之力，可沈放歌偏偏越战越勇，背后那附着在他真气之中的虚幻武灵随着这种疯狂状态的加深，甚至有了一丝血肉化形的迹象。
深知继续拖下去战局难定，陆离心头一狠，暗道：“本来还想养一阵子，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
就见陆离右手一挥，袖口崩开，一道如针尖麦芒般的流光电闪而出，势如奔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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