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陆离突然听到身后响起灵儿的声音，恍然间回过神来。
转身看向灵儿，笑着道：“只是在想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如果你有什么问题，其实可以问我的。”灵儿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道：“我虽然不能修炼，但对于这些功法的理解，还是可以为你解决一些疑惑的。”
“我的疑惑，或许不是你能够解决的。”
陆离叹了口气，但还是谢过了灵儿的好意，然后就打算往第十根石柱走去。
灵儿却是气鼓鼓道：“你都没问我，怎么知道我解决不了？”
陆离脚步一停，看了看她那副气恼的样子，无奈道：“那我就跟你说一说？”
灵儿立刻转怒为喜，雀跃地点了点头。
陆离倒没有隐瞒什么，将自己对于天人大道的一些疑问说了出来，其中尤其仔细说了说他对于前面几个境界的猜想。
灵儿认真地听完，眨了眨眼道：“你的想法没有错，武帝……也就是见神境之前，武者其实就是一个整体的进化过程。”
灵儿说到这里，沉吟了一声，努力适应着如今的真武域对于境界的说法，解释道：“气窍境，打通全身窍穴，引导真气。这一步就是筑下基础，再到后面的听雷境，淬炼筋骨，直到筋骨雷鸣，武者便达到了气、血、身，三者一脉的层次。到了这时候，便可以开辟玄门，进行第一次进化。”
“第一次进化？”陆离眼睛一亮。
灵儿点了点头：“其实开辟玄门对于武者来说，就是第一次进化。玄门可以储存真气，又能让武者爆发出更强大的力量……我这么说，有没有觉得很耳熟？”
“这就与天人大道的增强是一个道理。”
陆离恍然道：“通玄之境，就是第一次大进化，武者已然筋骨雷鸣，真气充盈，不能再算是凡人了。这时候开辟玄门，完成进化，得到的增幅虽然不大，但的确与天人大道有些相似。”
“之后的不灭境，其实上古时代，有很多不同的叫法。境界被人称之为武宗，据闻也有一个时代叫它……金身。”
“金身之说，源自于外界异族。那里的强大生命，生来身体就能绽放金光，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即便不修炼，寿数可也达千年之久。他们的生命层次，就成了武者的一种境界。”
“金身？”陆离咀嚼着这个词语，脑海里已经想起了前世的一些事情，大致上知道灵儿所说的上界异族究竟是什么存在了。
“修成金身以后，开辟幽府，达到明幽之境，这就是第二次进化的最后一步。”
灵儿缓缓道：“幽府其实说的是幽冥之中的一种特殊建筑，能隔断阴阳，阻绝生死，一旦武者开辟幽府，寿数便能达数千年，已经是彻底超越了凡人的存在。而幽府之能，相信你也有一些了解。”
“不错，我确实感觉到幽府之中隐藏着一些奇特力量，不过暂时还没有放开手脚去挖掘它。”
陆离道：“到了明幽之境，其实武者的生命层次就已经与神灵相差不多，可为何力量差距会如此之大？别的不说，光是见神境武者能徒手打破虚空，这种力量，随手应该就能打死明幽境。”
“而且，据说明幽之后的道路已绝，这又是为何？”
其实现在最让陆离困扰的，正是钓翁那一句明幽之后已无道路。
“噗嗤。”
然而，这一次灵儿并没有直接回答，反倒是掩着嘴笑出了声。
陆离诧异的看了看她：“你笑什么？”
灵儿睁大眼睛打量着他，莞尔道：“我是觉得，你看起来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也会被这种说法困扰呢？”
“难道不对么？明幽之后……我确实没有感觉到道路了。”
陆离沉吟道：“或者说，在明幽之后，我看到的就是一片虚无，什么都没有，再向前一步就会彻
底迷失。”
“这是自然。”
灵儿笑吟吟道：“因为在明幽为止，你走的是凡人蜕变之路，一步一步的进化，到了明幽境，路也就走到头了。”
“可是……明幽之后，武者还是凡人吗？”
“就好像在不灭之前，你尚未能御空飞行，就必须要靠双脚来赶路。可一旦成为了不灭境，生命本质已经彻底蜕变，这个时候你就会用飞来赶路。”
“修炼也是一样的道路，明幽之前，武者不会飞，也不能飞，所以脚下有道路，需要沿着这条道路向前走。”
“可是到了明幽之境，再下一步，就能蜕变成传说之中的神灵，何须还有道路？”
陆离听到这，脑子里‘嗡’一声炸开了。
虽然灵儿说得轻描淡写，但这一番话，对他而言却无异于醍醐灌顶！
是啊，到了明幽境，便已经不算是凡人，又何必再走之前的‘道路’？
为何见神境比明幽境强的那么多？
因为见神境强者，已经进入了虚空，或者说，达到了见神境的武者，已经开辟出了一条路。
“难怪，难怪一道天人气韵，就能带来如此之大的增幅。”
“原来达到了天人之境以后，就一定要走不同于之前的道路。”
“天人之下，用双脚前行，天人之后，却是翱翔天地！”
想通了这一点，陆离有所感悟，默默闭上双眼，只感觉自己的‘前路’之中阴霾尽散，之前隐约能看到一座巨大的门户屹立在天穹，在通往那道门户之前，还有一条被黑暗笼罩的阶梯。
可这次陆离根本看都不看那条阶梯，直接纵身而起，向那一座门户飞去。
“怎么回事？”
“他……他在突破？”
就在陆离的‘意识’飞起瞬间，传承之谷内突生异变。
一股庞大的‘力量’从天而降，几乎凝聚成光柱，将陆离整个人笼罩住。而十二根石柱上也忽然绽放出光芒，一个又一个虚幻的人影浮现出来。
“是先祖的意识！”
“他引动了先祖关注？难道他要晋升武帝了？”
那些幽神族人立刻有些慌了。
十二根石柱内中藏着先祖们的一丝意识，每一根石柱，都代表着一名武帝、甚至是武神先祖。
平日里这些先祖的意识并不会出现，除非族中有什么大事发生，又或者是有人将要突破武帝境，成为与先祖比肩的强者。
现在连先祖虚影都出现了，就说明陆离距离武帝境不远了。
这个发现，让很多幽神族人都开始惊慌的跪倒在地。
“此子……竟是人族？”
“好可怕的天赋，而且……他在走‘那人’的老路。”
“放弃一步一步登上蜕变之路，选择飞向神灵之门么？”
几名先祖的意识正在交流，而其中有些先祖已经彻底寂灭，意识投影一言不发。但是，第十二根石柱上的虚影忽然转过头看向了灵儿，开口道：“灵儿，你将你父亲的道告诉了他？”
灵儿闻言，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毕竟按照辈分来说，她与这些先祖是同一个年代的人。甚至在她出生的时候，在场有几人的父母都没诞生，所以面对这些先祖，她倒不用多么恭敬。
“你就不怕他迷失在虚空之中，废了一身修为？”第十二根石柱的先祖虚影淡淡道：“更何况，没有你父亲的根本法，让他冒然走上那条道路，对他来说并没有多少好处。”
“反正他这具肉身的境界根本无所谓，只要能得到一点点好处，那也是值得的。”
灵儿轻哼了一声。
这丫头，可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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