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闻言，也是笑道：“运气，我确实不差，本事嘛，也是有一些。但要说势力，宁楼主身为白玉楼之主，天下商号，情报，皆在你手掌握。就算说你是掌握了整个真武域最重要的命脉也不为过，现在却这般称赞我，着实让我有些惶恐啊。”
“陆公子太客气了。”
宁乐将那‘静铃’重新挂回了腰间，淡淡道：“那么，我敢问一句，陆公子觉得，白玉楼掌握了什么命脉？”
“除了武力，什么最有力量？”
陆离反问道。
“智慧最有力量。”宁乐答道，接着反问道：“还请公子告知，白玉楼掌握了什么命脉？”
“宁楼主说错了，除了武力，应当是钱财最有力量。”
陆离笑呵呵道：“要说天下富商，有九成都是白玉楼所属。无论是何种产业，背后都能看到白玉楼的影子，宁楼主觉得，这样的白玉楼，难道还不是掌握着真武域的命脉吗？”
“财富再多，也不如天人级的强者一剑灭世。如陆公子这等强大的存在，一剑出手，此后人间再无白玉楼。”
宁乐没有顺着陆离的话继续说下去，而是将话题继续转向陆离：“公子觉得，这样的钱财，来之何用？是福是祸？”
“当然是福。”
陆离道：“白玉楼掌握着整个真武域的钱财流通，只要白玉楼被毁，一夜之间，这些钱财就会蒸发三成以上。随着时间推移，其他的势力将会为此手忙脚乱，再蒸发两成。这个数字有多恐怖，还需要我为宁楼主解释吗？”
“更何况，若是白玉楼被毁，牵扯到的势力，绝不是一家两家。那些人绝对会发了疯一样，为白玉楼，同时也是为了自己去报仇。那些蒸发的钱财，就是他们的身家性命。宁楼主说，这种情况下，有哪个不开眼的，敢来招惹白玉楼？”
宁乐眸光一闪。
随后再度笑道：“公子这话，未免有些诛心之嫌。白玉楼虽然位列六大圣地之一，可，真正的白玉楼，只不过是个稍微大些的商会，兼着做一些情报买卖，若得罪了那些大势力，白玉楼被毁，也不过就是旦夕之间。等我宁某人死后，就算真的有人因此受到影响，又或是有人愿意为我报仇，那又与我有何关系？”
“宁楼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白玉楼到底是什么势力，你比谁都清楚，这样强大的商会，哪怕真的只是做做生意，你的影响力，也已经超过了所谓的天人级强者。要说神教那些疯子可以用武力灭世，那么白玉楼和宁楼主，就可以用钱财灭世。”
“只要你抬抬手指，就会有数亿凡人死去。这样恐怖的力量，比起纯粹的武力来说，更让我忌惮。”
陆离咧嘴一笑，颇有些图穷匕见的味道。
这一次，宁乐没有再反驳什么，只是深深看了陆离一眼，然后道：“陆公子果然如传闻中所说的一样，是一个聪明人。”
陆离闻言，也没去揭穿他。
狗屁的传闻。
白玉楼身为天下最强的情报组织，真要想知道，自己过去那点事情，怕是早就事无巨细的摆到他宁乐的面前了。
陆离甚至怀疑，白玉楼应该是掌握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神兵或是传承，就和顾浩然掌握的衍法相同，几乎能够做到未卜先知，洞悉过去未来。
否则的话，很难解释白玉楼为何能够凭着商会与情报这两种‘生意’，就跻身进入了六大圣地之列。
先前陆离那番话，半真半假。虽然盛赞了一番白玉楼，但实际上，真就如宁乐所说的一样，钱财虽然拥有力量，但在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只是拥有钱财，却没有别的手段，那这巨量的钱财，就真的是祸非福了。
至于白玉楼的底牌为何，陆离没有心思探究，更不好奇。
今日他来，本就不为了这些而来。
宁乐似乎也有所察觉，看了陆离半晌后，叹息道：“陆公子的野心，要比我想象中更大。”
“此话怎讲？”陆离佯装听不懂一般，惊讶道：“宁楼主这话真是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今天我就是以一个客人的身份上门拜访，同时还有几个小问题想要请教请教宁楼主而已。”
“小问题？”
宁乐似笑非笑地看向陆离：“陆公子是想问神教那些人的动向，以及兽神、荒神这两个大敌的去处吧？”
陆离没有回答，只是舔了舔嘴唇，笑得人畜无害。
宁乐见状，叹息道：“本来这种级别的情报，是需要很大的代价才能够换来。不过，看在陆公子今日初次登门，我便破个例，免费送你这份情报。”
“神教那些人，大致上龟缩在荒古那座‘魔城’内。当然，这些人如今已经算不上陆公子的威胁了，至于兽神，此时已是被清心祖师以牺牲神兵无念的代价，镇压在了‘大荒古牢’中，至少三年无法出世。这是她与另外两位强者，替人间争取到的时间。”
“说起那二人，其中一人，可还是公子的老熟人。”
宁乐笑了笑，腰间的静铃再次响起，悦耳动听。
“宁楼主何不说的再仔细点，那人，应该就是神教革新派的首领，另一位神华教宗对吧？”
陆离并没有意外这一点。
以那位神华教宗的手段和本事，在这场与‘自己’交锋的战斗中，可能会落于下风，但他绝对不会死。
更何况，宁乐特意提到了此事，除了神华教宗以外，陆离想不到其他的人。
“没错，或者应该叫他，虞风华。”宁乐抚掌轻笑，目光里，全都是对陆离的赞叹，同时介绍道：“虞风华此人，乃是数千年前，名震一时的君澜帝国首相，同时还有国师的封号，与那位君澜国主亦师亦友。说到这里，与虞风华一起出手那人是谁，应该也不用我多说了？”
“君澜国主。”陆离沉吟一声：“真没想到，堂堂一国之主，居然会和虞风华一起建立神教。”
这倒不是谦辞。
而是真的没有想到。
“君澜国主君千光，与虞风华发现了世界的真相，所以，这两人决定要做一些什么。”
宁乐轻声说道：“比起虞风华来说，我个人更佩服这位君千光。他为了神教的延续，不惜湮灭意识，献出自己的身躯，让神教改造成了最强大的兵器。更可怕的是，这个人跨越了数千年的光阴，居然还能苏醒过来。如此坚定的意志，应该说，不愧是那个时代的天骄吗。”
陆离恍然道：“原来是他。”
宁乐都已经提醒得这么明显了，陆离要是再猜不到，君千光便是神光教宗，那就太蠢了。
之前陆离还以为，这位君千光可能是神教幕后的支持者，或者是神教的最后底牌之一。
现在经过宁乐这么一提醒，很多事情都已经豁然开朗，仿佛眼前蒙着的那一层迷雾，彻底散开。
陆离又一次舔了舔嘴唇，微笑道：“那么，荒在哪儿？”
这也是他极其关心的事情。
荒自从逃离了虚空以后，就被梁无瑕追杀着消失了。陆离虽然能够大致上感觉到他的气息，却无法隔着这么远，准确找到对方的位置。
到底是大道级的老阴货，他应该早就防备着其他的天人级找到他。除了一直穷追不舍的梁无瑕以外，余下天人，都很难定位到他的位置。
然而，听到了陆离的问题，宁乐却是微微一笑，说道：“陆公子跋涉而来，不如先坐下歇息一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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