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秀颖？”杨烨抿了一口酒，说道，“她是段家的女儿，从小就被大家认定是表哥的未来妻子。”
张文慧目光追随着段秀颖，后者端起红酒杯，与同龄人交谈，笑容亲和，姿势优美。
“那傅太太的位置被人截胡，她不气疯了？”
“好像也没有。”杨烨道，“秀颖是一个很随缘的人，不用政治联姻她也许更自在些。”
张文慧抿抿嘴，有的人一出生起跑线就高人一截，气度也就不一样了。
露天的庭院，到处是看似简单实则用心的细节设计，巧妙的区间分割，让人宛如走进了江南的楼阁中的同时，也把人分为三五九等。
段秀颖所在的圈层，是仅次于傅隽川、傅隽衡的存在。而她，眼巴巴跟着杨烨来见识，仗着杨烨是傅隽川母家的人，能呆的不过是尴尬的没人搭讪的大厅。
“她是个才女，可以说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现在在星空出版社当主编。啊，还有，”杨烨想起来了，“她和我表哥还是师兄妹关系，一起拜在叶温疏大师门下学油画。”
张文慧不由艳羡地看着段秀颖，段秀颖似有所觉，遥遥地对张文慧笑了笑。
“也许，她很快会成为我的新表嫂也说不定。”杨烨若有所思。“毕竟和表哥跳开场舞的人，是她。”
洗手间。
顾小漠在洗手间艰难地整理了自己的衣着，花了的妆全部卸掉，素着脸走出洗手间。
清透素雅的米白色走廊沿着庭院，另一侧种满了竹子，顾小漠走了几步，便听到竹子外余凯定的声音。
“傅先生……顾小漠的事情，需要继续调查吗？”
顾小漠停住了脚步，屏住呼吸听见傅隽川冷冷“嗯”了一声，她心口一紧。
余凯定有些不解地问道：“傅先生，她都那样了，你为何不直接和她解除——”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我知道了。”
顾小漠不安地眨了眨眼睛，看到了走廊尽头的张文慧。
要是转头就走，张文慧说不定会叫住她，这就让傅隽川他们知道她偷听了。
顾小漠定了定神，朝张文慧走去，张文慧疑惑地看着她走近。
张文慧其实有一点近视。
她遥遥看着走廊那头的女子，她穿着黑色裹身礼服裙，将其完美的身材展现出来，她留着短发，小脸素净，走在新中式装潢的走廊里，气质清雅含蓄。
这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吗？
张文慧有些矜持地挽了挽发鬓，犹豫着要不要搭讪。
待她走近了，张文慧才认出她是……“顾小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还是自医院后，两人的再次会面，顾小漠抿抿嘴，道：“我还有事，不聊了。”
张文慧讽刺地看着她，摸摸手里的素金戒指。因为顾小漠，她都带不得砖石戒指了！
“哎呀，有的人啊空有名分，却没有跳开场舞的资格。”
顾小漠笑了笑，回头看向张文慧的中指，说道：“反正我也不
会跳舞，有名分总比没名分的好。”
一连数月，杨家都在拖着婚事，也迟迟没有再去民政局办证。
张文慧心里其实紧张极了，偏被顾小漠一看看穿，她气得牙都要咬碎了，还要一脸得意地说：“我和杨烨是自由恋爱，总会结婚的。你呢……你和傅隽川之间有什么感情吗？”
见顾小漠没有回话，张文慧勾起嘴角，说道：“你不过是傅隽川拿来膈应傅老先生的工具。”
顾小漠眨眨湿润的眼睛，张文慧渐渐走近：“等他们爷孙俩冰释前嫌，你就会像垃圾一样被扔出去。”
米白色的走廊，高高吊空的天花板，本来应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的，但顾小漠莫名地感到窒息。
是的，她是傅隽川用来对付傅老先生的工具，所以她再怎么作死，傅隽川都不会跟她离婚。
“随你怎么说。”顾小漠强迫自己露出无所谓的笑容，“总之我得到我想要的就够了。”
张文慧最讨厌顾小漠这个笑脸了，从小顾小漠要什么有什么，无论是学习成绩还是课外爱好，她都是顶尖人物，因而常常会露出这种无所谓的笑容。
顾小漠转身要走，张文慧冷冷道：“是啊，你得到了你想要的，却毁了别人的姻缘。”
顾小漠皱眉，旋身，开衩的裙摆摇曳，温顺地垂在她又长又直的双腿两侧。
“要不是你插足，傅太太必定是段秀颖。”张文慧挑衅地抬起下巴，“她样样都比你优秀，不仅是名门之后，还是星空出版社的主编，无论出身还是事业都高你一截。”
“你说什么？”
“就是和傅隽川一起跳开场舞的女人，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顾小漠不耐烦地抿抿嘴，向张文慧强调自己想确定的：“她是星空出版社的主编？”
“当然。”
顾小漠垂下眸，藏住眸子里的真实情绪。
“你自卑了吧。”张文慧幸灾乐祸地说，“有这么强大的对手在侧，你还不赶快让贤？”
“再强大不也被我打败了吗？和傅隽川领证的人是我。”
“你还不知天高地厚。”张文慧用手扇风，凉凉道，“傅家的宴会，和傅隽川跳开场舞的人是她，这不就是在向众人表明，她才是真正的傅家女主人吗？”
顾小漠睫毛纷乱地眨着，生气道：“那一定是她勾引了我的丈夫，才能抢走我跳开场舞的机会！”
张文慧双手抱臂，冷笑道：“她一个千金大小姐还需要勾引你的丈夫？她单凭出身就有资格跟傅隽川跳开场舞。”
“你认识她吗？”顾小漠眉宇间尽是恼怒，“把她叫来，我要跟她当面对质！”
“你一个癞蛤蟆还想——”张文慧突然中断了自己的言语。
顾小漠作死，她拦什么？看好戏就是了。
“好啊，”张文慧指着不远处的一间无人竹屋，说道，“你在那里等着，我帮你把段秀颖叫过来。”
“好。”顾小漠点头，倨傲地走向竹屋，还道，“我倒，想跟我抢男人的女人长什么样。”
张文慧看着顾小漠绝美的背影，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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