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座上的梁简扭过头来，笑着说：“今天师兄也一起去。”
顾小漠只迟疑了一秒，便“啪”地一声合上车门，快步上前开了副驾驶座上的门，坐了进去。
气氛有一瞬间的沉滞。
顾小漠背脊发凉，脖子上那被傅隽川吻过的肌肤却都燥热起来。
梁简看看顾小漠，瞥瞥后视镜里的傅隽川，笑着暖了暖场：“师姐，系安全带。”
“哦哦。”顾小漠后知后觉地系上。
后座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顾小漠没有往后看，不多时，烟味传来。
顾小漠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又紧张又自我壮胆，没事，你又没做错什么！
梁简几次尝试要活跃气氛都没能成功，到后半段车内死一般的寂静，直到抵达梁简的美术展。
梁简去停车，顾小漠和傅隽川在门口先下车。
傅隽川一直面无表情，顾：“那个，我、我先进去了。”
没等傅隽川给反应，顾小漠拿着帖子逃进美术展，身后沉稳的脚步声渐渐靠近，她心里乱糟糟的，直到被逼到边角。
傅隽川一靠近，顾小漠便闻到他身上挥散不去的烟草味，这阵子他抽了很多烟，好像心情一直都不愉快的样子。
“顾小漠，昨晚的警告你没记住吗？”
傅隽川伸手掸了掸顾小漠的领子，领子刮过脖子上的吻痕引起的酥麻，一路痒到心底，顾小漠不自觉挪了挪步子：“我记住了。”
顾小漠怂了一秒，又不甘地说：“可我没必要执行。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我不是你所谓的女人，我有权利和别人来往。”
傅隽川的眼神冷咧下来，往前一步。
顾小漠的气势渐渐又弱了下来，说：“其、其次，我和梁简真的一点暧昧关系都没有。”
“为了见梁简，你今天特意化了妆换了衣服，不是吗？”
顾小漠连忙解释道：“那是因为美术展！在美术展里，大家都穿得很好看，我也想体面一点……”
“你觉得我会信？”傅隽川又往前一步，他倾身下来，一只手撑在顾小漠紧贴着的墙上，每个字都带着怒气，“顾小漠，我真想把你身上这件衣服撕碎。”
顾小漠渐渐红了眼眶。
若此时她要见的人是傅隽衡，傅隽川生气或许她还会心虚。可她今天见的人是梁简，清清白白，半根手指头都没互相接触过的人！
她认真解释，傅隽川不信。
她想要体面，傅隽川却威胁要将她的衣服撕碎。
“傅隽川，我希望你能尊重我一点。”顾，“大庭广众，你说这种话，很侮辱我。”
“你现在跟我回家。”
顾小漠攥紧手心，将冲上喉咙的哽咽噎下，梗着脖子说：“我不。”
“顾小漠——”
“如果你坚持领了证，我就是你的私有物。”顾着，眼泪悄然从眼尾落下，“那我们离婚吧。”
傅隽川愣住。
顾小漠绕开傅隽川离去，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大滴大滴地落下。
周遭的人似有所觉地看了过来，顾小漠觉得丢脸极了，她扭头大步往洗手间而去。
顾小漠刚一拐入另一条道，梁简恰好在这个时间走了进来，他没瞧见顾小漠，蹭到傅隽川面前，由于紧张，他都没怎么敢抬头：“师兄，我有件事要求你。”
“你听我说完。”傅隽川要走，梁
简拦着，说，“等会儿秀颖师妹要来，你能不能帮我追追她啊？”
傅隽川停下脚步，怔怔地看着梁简：“你要追求段秀颖？”
“是啊。”梁简不好意思地说，“我喜欢她很久了。”
“那顾小漠？”
“师姐？师姐怎么了？”
“没什么。”傅隽川心不在焉地说了一句。
他误会了顾了那么多难听的话……
顾小漠在洗手间哭了很久，妆都花了，她用水洗脸，但总感觉不够干净。
不得已，顾小漠打电话给梁简，说：“梁简，你们先看，我出去买点东西就回来。”
梁简自然说好。
顾小漠半低着头，避着人走出美术展。
傍晚的霞光铺天盖地，顾小漠走上一条笔直的小路，路的尽头站着一个男人，刚开始只能看到他浅棕色的德比鞋，渐渐地，是长至脚踝的深蓝色西裤，宽大的手掌，傅隽川那张自带高贵属性的俊脸……傅隽川站姿笔直，与一旁挺拔的小叶榄仁树十分相称。
顾小漠停下脚步，顿了顿，她选择对傅隽川视而不见。
和傅隽川擦肩而过时，她听见傅隽川说：“想买什么，我送你去。”
顾小漠这才注意到他身边停着一辆车，好像是梁简的车。
顾小漠闷声道：“不用了，我走路去。”
“这附近连个便利店都没有，梁简说要买瓶水，也要开十五分钟的车。”说着，傅隽川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
顾小漠摸摸自己的脸，也没法矫情，低着头坐上了副驾驶位。
傅隽川给她带上了车门，绕过车头，顾小漠不想看他，但余光却总不自觉地搜寻他，他还是一贯的面无表情，顾小漠摸不透他的心思，直到他坐上驾驶座，她才匆忙收回视线。
刚才还对她凶巴巴的，现在却要陪她去买东西，前后差别怎么那么大？
傅隽川侧头看过来：“你要买什么？”
顾小漠赶紧脸朝向窗的位置，说：“送我到附近的商场就行。”
然后傅隽川也没再问了，他开了导航，搜了一个商场，开车过去。
沿途的晚霞美得很，不过两个人都无心欣赏。
到了商场，顾小漠正要解安全带，傅隽川说：“你不方便下去，我去帮你买。”
顾小漠懵了一下，她不方便下去？顾小漠下意识摸了摸脸，她的脸现在肯定很难看吧……顾小漠匆匆低下头，瓮声瓮气地问：“你知道我要买什么？”
傅隽川说：“显而易见。”
顾小漠不搭话了，余光看着傅隽川下了车，进了商场。
然后顾小漠着急地抬起头，调整着后视镜，观察自己的脸。
emmmm……就是眼眶红彤彤的，没有明显的残妆痕迹啊，要是她再大咧咧一点，都不用来买卸妆水的程度。
傅隽川是怎么看出她要买什么的？
艺术细胞发达的人观察细节都比较厉害吗？
顾小漠闷闷地倒在椅子里。
虽然她已经对傅隽川死心，可让他看到自己的窘态，她心里还是很难受。
不久后，车门开了，傅隽川把手里的大袋子提到顾小漠的腿上。
顾小漠打开袋子一看。
“……”
傅隽川买了一整袋卫生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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