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给傅隽川寄快递，都是寄到公司去的，会寄到这里来的不多。
傅隽川皱了眉，余凯定快一步接过快递：“给我吧。”
保安送出快递，很快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
余凯定认真看了看快递表面，说：“傅先生，没有寄件人信息。”
“拆开看看。”傅隽川说。
“是。”
余凯定从车内取出一把弹弓小刀，隔开快递表面的黑色塑料袋，露出快递内的几张照片边缘。
“咦，是照片。”余凯定随手把小刀收起，抽了一张照片出来，看到照片内容的第一眼，余凯定整个人就定住了。
傅隽川忽然有了兴趣，沉声问：“是什么？”
余凯定慌张地眨眨眼睫毛，一手将快递内的照片尽数取出，连同手里的那张，一股脑递给了傅隽川：“是……太太和傅二先生的照片。”
傅隽川接过照片，一张张地看，眼神越来越冷冽。
照片的主人都是顾小漠和傅隽衡。
前几张的拍摄地点是某酒店的房间走廊，按照照片最底下的时间记录，当晚傅隽衡进入房间，随后顾小漠进入，至到凌晨顾小漠才离开了这个房间。
这走廊的装潢十分熟悉，有点像他刚到a市出差时，带顾小漠一起住的酒店。
傅隽川抿紧唇线。
后几张的拍摄地点很有凯莱山庄的风格，傅隽衡将一名穿着礼服的短发女子压倒在床上，其中一张傅隽衡微微提起身子，照片中被其压倒的，正是顾小漠。
最后一张，拍摄地点是大马路上，傅隽衡极有绅士风度地弯腰替顾小漠扣安全带。
看着这一张张照片，傅隽川仿佛能串出顾小漠背着他跟傅隽衡偷情的每一个时间点，他冷若冰霜地将这些照片一一看完，强忍着内心的愤怒，将照片尽数递给余凯定：“去查查。”
“是。”余凯定忙不迭接过，他偷偷打量着傅隽川的神色，尴尬地说，“我回去立刻查……傅先生，我现在送您进去。”
“不——”
就在这时，车窗被敲响。
傅隽川扭头看去，车窗外站着的人，是顾小漠的母亲。
傅隽川脸色沉下。
余凯定匆忙下车去拦，顾母不知跟他说了什么，他忽然脸色大变，朝傅隽川看了过来。
傅隽川降下车窗，面无表情地说：“凯定，直接叫律师来。”
余凯定还没来得及说话，顾母便跑到了傅隽川车窗前，说：“隽川啊，小漠的哥哥想见见你。”
傅隽川面无表情地摁下键，车窗缓缓上升，顾母着急了，扒着车窗说：“念念的亲生爸爸姓傅。”
车窗一瞬间停止往上的趋势，那不大不小的车窗缝隙中，俊美男人的眼底缀满寒冰。
看守所见面室。
傅隽川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修长的食指一下一下敲着桌面，余凯定静立其后。
顾家鑫被押上来时，脸上兴奋极了：“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傅隽川看都不看他一眼，垂眸道：“说说看，莫念念的亲生父亲是谁？”
顾家鑫翘起二郎腿，笑着说：“这么劲爆的消息，我怎能轻
易告诉你，妹夫啊，你找人把我捞出来，我再把真相告诉你也不迟啊。”
一下下敲桌面的清脆响声骤然停下。
顾家鑫微愣。
傅隽川毫不犹豫地站起身，微微倾头朝向余凯定，不耐烦地说：“让他开口，说人话。”
“是。”余凯定恭敬地应下。
“诶诶诶——”顾家鑫连声叫唤，傅隽川迈开长腿，不疾不徐地离开了见面室。
出了看守所，傅隽川踱步到宾利车旁，点了一支烟。
深夜，马路旁，清晰的，只有如萤火虫般亮着的猩红烟点。
两支烟抽完，余凯定还没从里头出来。
傅隽川坐进车内，车内的顶灯亮了一小会儿，又被他关上。
男人的情绪隐匿在茫茫夜色中。
余凯定从看守所里出来时，灰色宾利静静停靠在看守所外的马路上。
一想到即将说出口的真相有多残酷，余凯定的脚步便慢了下来。他犹犹豫豫走到宾利车旁，敲了敲后座的车窗。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男人冷若冰霜的俊美脸庞，男人目视前方，一开口烟草味极浓：“说。”
余凯定吞了吞唾沫，难堪地垂下眸说：“顾家鑫说，莫念念是……是傅隽衡的孩子。”
那瞬间，谁也没在说话。
秋风乍起的夜里，唯有拇指压食指指节发出的清脆的“啪”声。
“傅先生……”
“把这书花扔掉。”傅隽川语调平平，条理清晰，好似一点冲击都没受到似的。
这是傅先生准备送给顾小漠的花……
余凯定接过这束花，丢弃在路边的垃圾桶里。
一连几天，傅隽川都没有回家。
顾小漠去厨房给念念做点心的时候，徐姨还劝顾小漠：“少奶奶，你就跟大少爷说句软话，让他回来吧。”
顾小漠抿抿嘴，没有应话。
徐姨暗自叹气，这小两口，都傲气，有点矛盾，就好几天都王不见王。
顾小漠端起蒸好的点心，给念念一碟，给博西先生一碟。
念念最近的情况很好，博西先生认为念念可以尝试集体生活了，于是这几天，顾小漠没了工作，一个劲儿地投入到选幼儿园的宏伟大图里。
她和博西先生选出三间合心意的幼儿园，赶巧幼儿园搞开放日，他们早上连着下午都带着念念去参观了一番。
累都累趴了，晚上顾小漠勉力给念念洗澡的时候，念念一直偷瞅她，她眼神追过去，念念便有些闪躲地偏开视线，圆溜溜的眼睛满是遮掩。
“怎么了？”顾小漠不由问。
“徐奶奶说你和傅叔叔闹别扭了。”
“……”顾小漠收回视线，一边给念念擦背，一边说，“没有的事，而且大人的事你少管。”
念念闻言，酷酷地把脸一板：“我是大人了。”
刚开始选幼儿园的时候，念念有些抗拒，顾她长大了，该读书了。念念挺多了，还用到这里来了。
顾小漠脸上讪讪的。
“妈妈，是傅叔叔欺负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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