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漠回到自己的房间，蹲坐在地，抱着双膝，哭得一塌糊涂。
深夜，顾小漠的手机里探出一条航班购票成功的信息，应该是余凯定帮她定了票，是早上七点钟的票。顾小漠定了五点的闹钟。
睡觉前，马姗姗担忧地问：“小漠啊，你是不是跟傅总吵架了呀？雪也没堆完，晚饭也都没下来吃……”
顾：“是有点矛盾，不过你别担心，不是大事。”
马姗姗担忧地看着顾小漠，但见顾小漠背过身去，偷偷抽泣，她又不好再问了。
凌晨五点，天还未亮，顾小漠就起了床，草草洗漱后拉着行李下楼。
客厅里只有余凯定在这儿等她。
余凯定帮顾小漠提行李，一边说：“车子在外面等了，我们走吧。”
“嗯。”顾小漠顺从地走出去。
等到了车上，顾小漠也没看见傅隽川的人，她不免有些疑惑，余凯定说：“傅先生做长青的车子去机场了。等会儿他坐私人飞机，你坐民航。”
看来傅隽川真的不想再见到她。
幸好她也是。
顾小漠垂下眸，道：“嗯，我知道了。”
坐了十几小时的飞机，他们终于在b市落了地。
此时天色已暗，顾小漠出了机场，临时想起要跟傅隽衡说一声，于是打电话给了傅隽衡。
傅隽衡在电话那头说：“放心，我会搞定的。不会露出一丝破绽。”
顾小漠苦笑一声，挂断电话，现在对她来说，傅隽川知不知道念念的事都好像无关紧要了。
不久后，余凯定的车子到了，顾小漠上了车。
余凯定说：“太太，先生的意思是，晚上做完配对，明天就去民政局……”
顾小漠垂眸道：“好，我知道了。”
一行人到医院后，傅隽衡已经在门口等着了，顾小漠不想见傅隽川，便躲到一旁。
好久好久，傅隽衡来跟她说，傅隽川已经抽完骨髓，一周后就会有结果时，顾小漠脸上怔怔。
“你怎么了？”傅隽衡蹲在顾小漠面前，疑惑地问，“你好像一点都不开心。”
“没有啊。”顾小漠强迫自己笑，殊不知自己的笑比哭还伤心，“我只是在担心配对结果罢了。”
“别担心，总会有好结果的。”傅隽衡伸手要摸顾小漠的头，顾小漠偏头躲开了。
傅隽衡微愣。
顾小漠呐呐道：“傅隽衡，我们还是保持距离吧，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的。”
“怎么，你要跟傅隽川复合了？”
“不，我们明天就要去领离婚证了。”顾。
傅隽衡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情绪。
之后，顾小漠就回去照顾念念了。
第二天，顾小漠终于看到了傅隽川，他冷漠得一个正眼都没给她。
两人坐在老工作人员对面，均沉默不语。
老工作人员照例问：“你们相互没感情了吗？”
“对。”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可你们婚姻的时长还没一年，这次离
婚，真不是赌气吗？”
两个人竟然都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复，好一会儿后，他们才一前一后，说：“不是。”
“不是。”
老工作人员看看傅隽川又看看顾：“这样吧，你们去隔壁的冷静室冷静一个小时，如果还是要离婚，就再来找我吧。”
顾小漠和傅隽川就被赶到了一间空的冷静室里，这一间间的冷静室里可能是用合板隔出来的，并不是很隔音，其他冷静室内传出的哭声，顾小漠也隐隐有听见。
冷静室内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桌子旁是一些期刊和资料。
傅隽川本想拖动椅子到窗前坐下，一拉才发现，这里的椅子和桌子都是固定死了的。
傅隽川抿抿嘴，转身站在窗前。
顾小漠在椅子上落座。
气氛沉滞。
就在这时，冷静室内传来广播声：“先生小姐，请你们对坐，完成一旁的调研表，不然的话，冷静时期会推长到三小时。”
顾小漠听了，暗暗偷看傅隽川一眼，不经意跟傅隽川的眼神对上，两人都克制地移开了视线。
“你过来坐吧。”顾小漠率先打破僵局，沉闷地说，“我没时间在这里呆三小时。”
傅隽川迈开长腿走了过来，坐顾小漠对面落座。也不知道是这桌子太短，还是傅隽川腿太长，他一坐下来，膝盖就碰到了顾小漠的膝盖，顾小漠甚至能闻到傅隽川身上淡淡的成熟男人味道，她一瞬间有些鼻酸。
这将近一年以来，两人共同经历的种种，在眼前如电影便闪过，好的坏的，都有。
顾小漠心情糟透了，余光瞥见傅隽川拖过了调研表，拿了笔，她也跟着照做。
调研表上满是问题，顾小漠皱了眉，也不知自己该写真话，还是假话。最后还是最开头调研表里写的话让她释然。
——此表仅做调研之用，不需写名字，也不会公开，请务必真实。
不会公开，也不用写自己的名字，顾小漠安心下来，开始答题。
第一道题是，你们要离婚了，可你还爱着她/他吗？
顾小漠忍住鼻酸，写下爱字。
傅隽川此时也正开着这份调研表发呆，对着的是第五个问题——你对这段婚姻曾有过什么样的期待？
傅隽川停笔了许久才写得下答案——白头偕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两人沉默地完成了这份调研表。
明明这个婚姻是契约婚姻，但写完这份调研表后，顾小漠已是眼泪汪汪，她悄悄抹去眼泪，将调研表折了起来。她抬头往傅隽川看去，傅隽川也写好了调研表，眼尾还有点红，好像也被勾起了情绪。
冷静室内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
顾小漠想起调研表里建议离婚夫妻好好道别，她吸了吸鼻子，说：“傅隽川，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好妻子白头偕老。”
傅隽川垂眸道：“不会有这样的事。”
顾小漠微愣，也不知道傅隽川是在跟自己杠，还是怎么了。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对彼此沉默。
一个小时后，冷静室里的广播声又起：“请双方交换调研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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