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
顾浩然哈哈大笑，拍着陆离的肩膀道：“不愧是我顾浩然的师弟，这份风骨，就远超常人了。”
“狗屁的风骨，师兄，你可不要挖苦我了。说到底，咱们都是一群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控不住的可怜人，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又愿意做这等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买卖呢？”
陆离撇了撇嘴，倒是不以为然。
顾浩然则是无语道：“明明是拯救世界的事情，怎么到你嘴里，像是打家劫舍的悍匪？”
“我不是吗？”
陆离笑了起来，意有所指道。
顾浩然怔了怔，随后就知道陆离是在说什么，哑然失笑道：“有点道理。”
仔细想想，陆离虽然没有真的打家劫舍，可他现在做的事情，就跟悍匪没有什么区别。别的不说，光是跟白玉楼那里拿的资源，你说白玉楼会是心甘情愿的交出来吗？
倒也未必。
白玉楼能将海量的资源拿出来支持陆离的助学计划，有一部分原因是，陆离的计划确实有可取之处，另一部分的原因则是，陆离的实力，已经强大到了让白玉楼忌惮的程度。
白玉楼老祖就算不将这份资源交出来，陆离难道就不会抢吗？
只不过，大家都是只以为是体面人而已，做不来那种丢人现眼的事。更关键的是，白玉楼老祖清楚，真闹到了那一步，陆离完全可以一人杀尽白玉楼上下，助学计划更像是一个台阶，既给了白玉楼老祖体面，也给了陆离合理‘打劫’白玉楼的理由。
除了白玉楼之外，陆离在燕州的那些行径，就显得没有那么多顾及了。燕州那些世家高层尽数被诛杀，家族中的资源最后落到了哪里去？
不还是被陆离给搬到了燕王府？
燕州，白玉楼，甚至是天外天，陆离一步一步，行得都是打家劫舍的买卖。
方才陆离还在启圣那里敲诈了一笔资源，这么大的胆子，就算是悍匪，怕是都会自愧不如吧？
毕竟这天下间哪里有什么悍匪，敢把主意打到启圣的头上来？
陆离偏偏就这么做了，而且还让他成功了。说他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还真没什么问题。
要是让天下间的悍匪知道了陆离的‘壮举’，怕是得把他奉为祖师爷一样的人物。
两人的闲言碎语，倒是没有避讳前方的孟临渊和徐明珠，两人越听越是无语，尤其是孟临渊，他万万没想到，吴老的这两个弟子，竟然是这种玩意儿。
要不是他们确实认识顾浩然，知道这个真的是吴老的衣钵传人，只怕现在他们都会觉得，这是有胆大包天之徒跑到天外天来冒充吴老弟子来了。
不过孟临渊虽然有很多话想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看了陆离跟顾浩然一眼以后，无奈道：“两位，现在咱们应该去见吴老了，还请两位不要让我为难才是，有些不该说的话，千万不要在吴老的面前提起。”
听到这话，顾浩然无所谓道：“兄弟，奉劝你一句，可千万别把老头子当成什么好人。说句难听的话，我可是他从小带大的，你看我的德行，就知道这老头子是什么货色了。当然，我知道这话你肯定不爱听，我也不多劝你什么，总之你心里有数就好，千万别被卖了还替老头子数钱就行了。”
果不其然的是，孟临渊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深深看了顾浩然一眼，随即道：“吴老对我有大恩，对后来者中的很多人都有恩情，你这番话，到我这里为止，切勿再传与其他人听了。”
他警告道：“后来者中，有不少人视吴老为恩师，哪怕你是吴老的衣钵传人，敢对吴老不敬的话，他们也绝不会饶了你。”
“是吗，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顾浩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点了点头，淡淡道：“如果这些人真的这么尊重老头子，证明老头子也就不缺我这个养老送终的弟子了。到时候，恩情奉还，搞不好就是要清算的时刻。”
这毕竟是人家师徒之间的事情，孟临渊虽然略有不满，可他还是什么都没说，长叹一声以后道：“也许你对吴老有些误会，我相信，只要见了吴老，这份误会就能够解开。”
“还有，陆小友，我不知道启圣到底对你说了什么，让你对吴老产生了偏见。可我还是想劝你一句，启圣这个人，不简单。如果信他的话，你到最后怕是会连骨头都不剩。”
他的劝告，落到陆离耳朵里，只是换来陆离平静一笑。
开玩笑，启圣是什么货色，那可是活了上万年的老古董，放眼整个真武域，除了荒神跟宿老，或许没有人能够比他更古老，连北帝这样的‘老货’都差着辈分呢，陆离怎么可能轻信于他？
跟启圣之间，不过就是虚与委蛇罢了。
哪怕没有启圣这番话，陆离也没有相信过吴老，没有信任过自己这个尚未见面的师尊。
换句话来说，从混乱时代走过来，至今还能完好无损的天人级强者，有一个算一个，就没有无辜的。连宗师级的武者都知道暗中谋划一些东西，实力到了天人层次，你说他没有想法，没有谋划，谁信？
陆离第一个就不信。
而且，当初很多事情，在那时候看来算是巧合，可是现在看来，未必就没有吴老在背后安排。
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妖兽海那维持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祸乱。陆离曾亲眼看过吴老留下的画卷，一摊开，连海神将都不是一合之敌，当场就被冰封千里的可怕威势给镇压。
那只是吴老残留的一点力量，像他这么强大的存在，既然没死，又为何不顺手解决了妖兽海？
现在陆离看来，吴老很可能是在养蛊。
雪尊，就是吴老养出来最强的蛊虫。
这种事情不能宣之于口，可是哪怕在心里想想，陆离都觉得毛骨悚然，背后泛起一股凉意，对自己这个师尊有了新的认识。
“算了，有些事，等你们师徒真正见了面，就自然可见分晓。”
看到陆离脸上的表情，孟临渊就知道他还是不信自己，所以就干脆放弃了继续劝说的念头，对陆离说道：“在前方就是第二重天的节点，到了那里，我会通知吴老，用特殊手段将你们两人接引到第八重天，那里便是吴老坐镇的所在。”
“才第八重？人家启圣可是坐镇在第九重天啊。”
陆离故作惊讶，看了看孟临渊。
孟临渊再次无语了。
但他还是解释道：“吴老虽然坐镇的是第八重天，那是因为第九重天，目前只有启圣才能去。那里正是世界核心的所在，启圣自己一个人坐镇第九重天，除了镇压世界核心，还是在防备我们对世界核心出手。”
“由此可见，启圣的心机之深沉。他从始至终就没有相信过任何人，就连守旧派中那些对他忠心耿耿的天人级强者，都得不到坐镇第九重天的资格。”
孟临渊还真是找到机会就开始诋毁启圣，完全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陆离听到这话，却是嗤笑道：“孟兄，都是天人级的存在了，还在这里谈什么忠心耿耿，是不是有点太可笑了？”
“真正的天人，都是独立的存在。哪怕实力不如，又哪有几个甘居人下的？跟启圣合作，他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罢了，非要说忠心，那就是徒惹人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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