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是算了。”
陆离立刻道：“我的意思是，两位还是和平解决的比较好。没必要动手伤了和气。”
开什么玩笑，现在北帝的魂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也就是说，像之前那样用宗师级兽神的肉身来糊弄糊弄的情况基本不可能再来一次，真想给他找一具载体，那就只能是天人遗蜕，而且还得是比较强大的天人遗蜕。
否则的话，根本就承受不了北帝折腾太久，就会当场爆炸。
更何况，北帝面对的对手，还是剑尊。人族最强大的天人级，那该用什么样的遗蜕才能让北帝跟他打得有来有回？
至少也得是云泽那个级别的。
所以陆离立刻就开始分散北帝的注意力，可千万不要再提遗蜕的事情了。
“没错，今天我来，也不是找你打架的。真要打，等解开了我心中的疑惑，我随时奉陪。”
剑尊也是顺着陆离的话说道：“当年你背叛人族，口口声声说是有自己的苦衷。可面对人族的质疑，你根本就半句不提，难道你所谓的苦衷，就是一句玩笑而已么？”
“我跟你说不着，懂吗。”北帝瞥了剑尊一眼，“严格来说，我们两个还是仇人，你跑到我这儿来质问我，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就凭你是剑尊？拜托，你看看周围，再看看你身边这个小子，现在的人族，已经不是三尊说话的时代了。老老实实做工具人不好吗？别到时候惹怒了你身边的这个小子，临终前英明尽毁就丢人了。”
然而，让北帝没想到的是，剑尊只是点了点头，随即说道：“我已经输给他了。”
北帝闻言，顿时就楞住了。
他是真没想到，剑尊居然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输给他了，你什么意思？”北帝的表情，变得有些精彩。
“就是字面意思，我们两个在天外天交过手，我不是对手，从今天开始，他就是凌驾于剑尊之上的剑神。”
剑尊语气平静地说道。
北帝何其聪明，一下就明白了两人在玩什么把戏，忍不住道：“你这是自愿做他的垫脚石，把一辈子的名声都送给他了？”
“全是剑尊前辈抬举。”陆离谦虚了一句。
见剑尊没有反驳，北帝撇了撇嘴道：“代代传承，这还真像你们剑修能干出来的矫情事。但你就没有想过，你把剑尊的名头给他垫脚，其他的剑修会不会因此不满？”
“那就是他们的事情了，我只负责把我的名声传下去。万年以来，人族就只有他，符合我的要求。”
“剑修当中，容易出一些性情之人，却很难出现他这样既无耻，又懂得什么叫担当的少年。”
“天赋绝佳，又不受累于自身的天赋，能屈能伸，明白审时度势的重要性。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够带领人族走向未来。”
“单纯的个人勇武，最多只能造就出第二个剑尊。我还没死，要第二个剑尊做什么？”
剑尊的一席话，却是有理有据，让人信服。
剑修之中，最不缺乏的就是个人勇武，每一个剑修，都有与天地争的心性，手握三尺青锋，荡尽世间不平，这才是剑修。
不过，这是剑修的优点，同样也是剑修的缺点。
正如剑尊所说的那样，这种个人勇武带来的，只有可能是第二个剑尊，对局势来说，没有任何的改变。
哪怕剑尊身死，第二个剑尊，也依旧是要走他的老路罢了。
剑尊想要的，是改变，是突破，所以他早在陆离得到了斩神剑的传承以后，就对他多有关注，并且愈发的感觉满意。
“行了，我不想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是多么惺惺相惜。”
北帝听得有些头大，摆了摆手道：“你今天跑到我这里来，总不至于是为了说这些废话吧。当然了，其中最废的那句话，就是问我当年为何要背叛人族。”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现在再问我这些，又有什么意义？难道我说出了我的苦衷，你就能理解我当年为何要背叛人族，然后回忆起你是如何斩灭我的肉身，又是如何将我封印在那一方小世界里的，并且为此悔不当初，下跪求我原谅？”
北帝这番话说出来以后，嘴角也是泛起了一丝嘲讽的弧度。
正如他所说的，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过去了，那也就是过去了，非要解释那些问题，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哪怕他真的说出了当年的苦衷，剑尊难道就能够理解他了？
人和人之间，理解是十分困难的。尤其双方都是人族之尊，代表着人族的领袖，双方的想法一旦出现了什么分歧，最终只能导致关系破裂，根本就没有任何修复的可能。
因为，剑尊无法说服北帝，北帝也没办法说服剑尊。
哪怕过去了上万年，这件事情，依旧是死结，几乎没有解决的办法。
然而。
就在北帝以为，剑尊会就此拂袖离去的时候，剑尊居然沉思了良久，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道：“当年之事，或许真有一些蹊跷。如果你的说法，能够说服我，别说是下跪求你原谅，就算你想以同样的手段对付我，我也不会还手。”
“当然，在那之前，我还需要留得有用之身，最后为了人族尽一份力。待到真武域的危局解决，你想杀我，我引颈受戮。”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北帝楞了好一会儿，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剑尊，然后问陆离：“他在天外天，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陆离也不知怎么回答。
可他却突然能够理解剑尊的感受了。
当年的他，身为人族尊者，就必须要做到公平公正。哪怕他知道，北帝投靠水神一族的事情背后有些蹊跷，可他必须要做出表率，必须要将‘叛徒’手刃。
这是他身为人族尊者的担当。
可是现在的他，已经放下了剑尊的名头，放下了曾经的担当，虽然还想要为人族尽一份绵薄之力，却已经没有那么纠结了。
他决定为了自己而活，他当然也可以为了‘自己’而活。
那么第一件事，就是困扰了他上万年的心结，亲手斩了自己战友的肉身，封印了他的魂体，这件事情，始终是剑尊的心结。
“剑尊前辈，或许只是想通了吧。”最后，陆离只能用这样一句万金油的话，来评价剑尊的行为。
北帝沉默了。
良久以后，吐槽道：“那也想得太通了。”
不得不说，在剑尊表态以后，北帝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至少没有一开始见到剑尊那种针锋相对的态度了。
“当年的事情，确实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剑尊，我也劝你一句，能放下就放下吧，时代已经不同了，四海王庭，确实不再是我们最大的敌人了，可是不要忘了，四海王庭，也并没有被灭绝。”
北帝正色道：“他们已经不再具备当年的侵略性，却还需要被我们所警惕。毕竟，一旦四海王庭卷土重来，对现在的真武域而言，仍然是一场灭顶之灾。”
“你的意思是，四海王庭很有可能会卷土重来？”
剑尊眼神一凛。
对于剑尊来说，其他的天外异族，或许只是传说中的种族。
但是四海王庭和水神一族，那是他真正经历过的事件。那些敌人，是他亲手击杀过，战斗过的‘怪物’。
如果四海王庭卷土重来，对于真武域来说，确实称得上是一场灭顶之灾。
相关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