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顾浅干了些什么?”裴天朗摆弄着桌上的国际象棋，心不在焉地问站在一旁的助理。
“裴总，今天顾小姐去面试剧本了，只不过……顾西年全程陪同。”
“啪嗒。”随着那人的话音，裴天朗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将一颗棋子碰掉在了地上。
“全程陪同？”
“是，据调查应该是推掉了一些工作，抽空去的。”旁边的人恭恭敬敬，不敢有一丝隐瞒。
“哦，他可真是闲呐！”
助理很懂裴天朗的心意，顺藤摸瓜地猜他之后会说什么。
“但是故技重施的话不太可能，一是咱们资金不够，二，顾林最近从华尔街挖了几个人回来，据说是当年顾西年在那边留学时的朋友。”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我们不仅没有诈他的资本而且也诈不了他。
裴天朗拎起棋盘上的国王，晃晃悠悠的用它碰到了一大片的棋。
“无所谓，我本来就没想这样，不过你做的不错。”
助理却并不高兴，没有灵魂的道谢了一句，停了好一会，像是一番思索之后，他才又开口：“裴总不知道，我妹妹和妈妈在米国怎么样。”
“怎么？想她们了？”裴天朗手里捏着国王看向助理，嘴角轻轻上扬，眼睛也是弯的，可莫名就是让人感觉不到笑意，甚至助理还觉得他眼中淬着一股毒辣。
如果自己说是想他们了，可能到时候已经不是活生生的人了，而只能见到尸体了吧……
“不不不，就是询问一下，要不是裴总您，我妹妹也没那么好的福气能够出国学习，恐怕要一辈子烂在我们那个小村子里。”
“恩。”裴天朗别过头看着乱七八糟的棋盘，“只要你好好办事自然有你们见面的时候。”
这是他一贯信奉的准则。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至于如何做到疑人不用，捏住他们的命脉就好。
比如这个，把他心爱的妹妹和母亲送到美国，平时由裴天朗安排专人照顾他们的起居，跟他们单线联系。
他当然就不敢也不能做出什么不对的事情。
裴天朗正要接着说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连助理都是一惊，是那个很少有人知道的私人号码。
“喂。”懒懒的声音。
“裴总是我，慕欣柔。”
“哟，慕小姐怎么会给我打电话呢？真是少见啊！”裴天朗心想，这个女人居然还没死心。
“我早就想联系裴总了，这不是怕裴总不高兴么。”慕欣柔听裴天朗语气像是在开玩笑，也顺着他的话茬往下接。
“其实你现在打，我也不会高兴的。”裴天朗仍旧是那个语气，可是说出来的话已经冰冷了。
慕欣柔无意识的搓揉着桌上的餐巾纸，“裴总，我是有一个合作想跟你谈一谈。”
“慕小姐，你应该知道我对什么感兴趣吧？所以无论你的合作是什么我都不感兴趣。”说完就打算挂掉电话。
“等等！裴总！我知道你感兴趣的是什么！我有更好的办法能让她变成你想要的样子！”
慕欣柔语速飞快，她怕慢一点裴天朗就挂掉了电话。
“见面说吧。”
裴天朗当然相信慕欣柔的话，在还活着的人当中，应该没有人比慕欣柔更害怕裴天朗吧，那种被死神注视的感觉。
她这辈子也不会忘掉的。
关于感兴趣的事，裴天朗一向是很有效率。
约了个私密的咖啡馆后，他甚至比慕欣柔还要早到一点。
“裴总来的可真快。”
慕欣柔装扮精致，踩着小高跟，却走不出在别人眼前摇曳生风的样子，面对这个曾经想杀死自己的人，她没法像正常时候一样。
裴天朗也没想跟她多说什么，开门见山的问，“你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啊。”
“更好的办法是什么？”裴天朗语气开始有些不耐烦。
慕欣柔立刻缴械投降。从包里翻出了一本古旧的，就连书皮都摇摇欲坠的书。
裴天朗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是我好不容易搜罗来的。”
裴天朗接过书，拿着一张餐巾纸，隔着餐巾纸捏起书，翻了两页。
要不是这是慕欣柔拿来的，裴天朗甚至都觉得这是故意在捉弄他。
那里面是完全看不懂的文字，看起来也不像藏语或者少数民族的字。
“这是梵文，是我托人从西藏带回来的。”说着又从包中拿出几张A4纸，“这是翻译，西藏一个德高望重的喇嘛翻译的。”
裴天朗接过，认真地看了起来，“我倒是没想到慕小姐会相信这些。”
“我知道裴总不信。但是，您不觉得这个方法比起你的，难道不是方便很多吗？”
“对不起我不做无用功。”裴天朗的脸迅速冷了下来，端起面前被糖分腌透的咖啡，喝了一口。
“裴总，想必你根本就没有仔细看吧？”
慕欣柔拿起那几张A4纸，用纤细的手指指着上面的几行字。
“一旦成功，你将会得到一个各种意义上完全不一样的顾浅。一开始她会陷入昏迷，当然也会偶尔清醒，但每次清醒都会陷入下次更深的昏迷。”
“每次昏迷都会消磨她自己的意识，等到彻底消磨掉她的理智，她的清醒。她就会再次清醒，彻底把顾西年忘掉，彻底把他在乎的那些人忘掉，然后头也不回的向你奔来。”
“听你的话，不会忤逆你，不会再想起顾西年。我知道你想让她永远年轻，永远活着，可是，你想想，如果这真的有用，你就可以和她一起衰老，一起出门，一起生活，就像正常人那样。”
“那不比每天只能看着她，连摸都摸不到，你不想每天都触碰到她？你不想她用看着顾西年的眼神看着你么吗？你不想一睁眼就能看到她吗？”
裴天朗自认油盐不进，可是这时候慕欣柔并不动听的话语却在不停地蛊惑着裴天朗的心。
……
而被疯狂惦记的顾浅现在跟顾西年无目的地走在面试地点附近的花园里。
顾西年和顾浅都没想到面试会这么顺利，可能归根究底还是因为……导演的暴脾气吧。
毕竟他越来越不耐烦的，语气逐渐暴躁的“快点！”顾浅在隔壁休息室都听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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