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偶遇盛钰和凌知北之前，盛西岩是想找程聿问清楚他对盛钰的感情的，毕竟他就这么一个亲妹妹，再宠着由着她胡闹，也不能真的让她拿婚姻大事当儿戏。
可现在，他觉得可以直接让程聿解除婚约了。
“解除婚约？”
程聿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位未来大舅子。
盛西岩面沉如水，似乎没什么商量的余地。
专访的场地，安排在市区一栋私家别墅里，为了光线，背景就定在靠花园的落地窗边。
冬日的夕阳还有些余温，配上旁边壁炉里燃起的炭火，周遭温暖如春。
小茶几上摆着和这个季节不相称的绣球花和洋芍药，花团锦簇得根本不像寒冬。
可程聿却觉得，盛西岩的周身全是寒气，冰山似得，万年不融。
“为什么要我解除婚约？”他又问了一遍。
盛西岩唇角勾了勾，笑得依旧很冷：“你说呢？你和盛钰没什么感情，闹也闹了，玩也玩了，婚礼一旦定下来，就不是过家家的小事了，涉及颜面和名声，盛家是生意人，没脸也可以赚钱，程家……行吗？”
程聿淡然地点了点头：“的确，程家是不能拿婚姻开玩笑的。”
盛西岩手一摊，那不就得了？
程聿却笑了笑：“可我从没说过，和盛钰的婚事是开玩笑啊？”
盛西岩的眼尾微微一抽。
程聿知道他要发火，赶紧给他递了杯柠檬水：“您也别急，我知道您是为了盛钰着想，但您难道就这么肯定，我对盛钰的感情不真吗？”
盛西岩哼了一声：“你和盛钰才见过几面，吃过几次饭，她什么脾气什么秉性？你都知道？”
程聿沉默了片刻：“不知道，但可以去了解，我爱她，是因为她是我的知音，你们看到的她，只是一个富家小姐，是个会花钱又任性，被娇纵的小公主，可我知道，她是一个拿过两个专业硕士学位的才女，是个对表演事业有独特见解的影评人，是个有做制片人梦想的小女孩儿，她还是一个为了女儿，能把所有这一切的热爱和期望，深深埋藏在心底的，伟大的母亲。”
盛西岩一怔，说不出话。
他盯着程聿的眼睛一瞬不瞬，有点不可置信。
程聿仿佛读出了他的疑惑：“您不用这么看着我，在米国的时候，我就关注她了，她在影评圈虽然是玩票，但眼光很独到，大概你们谁都不知道吧，她在著名的影评平台烂番薯上，有近五百万的粉丝，笔名叫粉红的大象。”
盛西岩张了张嘴，却依旧没说话。
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因为他的确，从来不知道。
他从来自诩和盛家其他的人不同，从来骐骥自己成为一个有温度有底线，不是只知道权衡利弊，计算利益的人。
但实际上，他对身边人同样冷漠，同样武断专治。
他以为关心的，全是想当然。是不是对容堇也是如此？他帮别人都安排好，希望别人都按照他的想法和设计行事……
他抬手扯了扯领带，拿了柠檬水轻轻呷了一口，悠悠地问：“就算我相信，你对盛钰的感情是真的，那她对你呢？”
程聿一愣。
盛西岩：“她和凌知北的关系，你应该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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