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珠，念珠……”大清早，申雪瑶就来敲门，咚咚闷响也不怕把门砸坏了。
凌晨才从夜场回来，申念珠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她一脸不悦的拉过被子，捂着脑袋，好把门外的声响全部都阻隔断，但是申雪瑶根本不死心，捶门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大。
“操她妈的，还让不让人睡了！”申念珠忍不住爆粗口，腾得从被窝里爬起来，顶着鸟窝头，一脸疲倦。
“念珠，快开门，妈妈有事要找你。”房门又咚咚响。
“什么事！”哐啷把房门打开，斜靠在门框上，双手环胸，态度明显不好，但就是没有让申雪瑶进来。
“念珠，你要救救妈妈。”申雪瑶神情有些慌张，嘴角跟眼角都是淤青，左脸还突兀肿起，有些触目惊心。
申念珠面不改色，照旧一脸平淡，“呼，昨晚赶了两个场子，快把我累死，我要再去屋里躺躺。”
她完全避开申雪瑶的话，然后说完就转身回房间，同时也要把外面的房门关上，明显是在赶申雪瑶走。
但无处可去的申雪瑶只能硬着头皮闯进来，还一把鼻涕一把泪诉苦，“念珠，妈妈就只有你了，你要是不帮我的话，我肯定会被他追杀的！”
眼皮肿成核桃，眼球突兀出来，露出袖口的手臂，淤青中还带有血丝。
申念珠有些不耐烦的瘪嘴，极其不情愿的“哦”了一声。
“说吧发生什么事了。”眼神轻飘飘的瞥了眼，进了屋就坐沙发上疯狂喝水的母亲。
但她的架势一点都不把申雪瑶当妈妈看待，反而申雪瑶在她面前就像是可怜的乞丐，等着她垂怜。
双肩微微颤抖，眉眼间全是恐惧，眼神也有些惶恐不安，“他要杀了我！要杀了我！！”
他？
申念珠蹙眉低头一把夺掉申雪瑶手里的水杯，声音也拔高不少，“好好说话！不然就先出去，情绪冷静了再进来。”
她可没那个闲情跟申雪瑶在这里扯皮。
“那个老不死的男人！他叫我给钱他，我不给他就用手掐我脖子，还发疯的把我摁到浴缸里，要不是我批命挣扎，就溺水身亡了！念珠，他是魔鬼！他要害我。”一口气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全部说出来，说完后脸都被瘪红了，苍白干涸的唇瓣也在微微颤抖，太可怕了！
一想起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敢到后怕。
尤其是那间阴暗的房子就像是无形的网，把她缠住，害得她差点窒息了。
“哦。”但反差于她的恐惧，申念珠的反应很平静，平静到好像是在听件最平常不过的事情，冷冰冰的样子，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申雪瑶的牙齿用力咬着唇瓣，她睁着双红肿的眼睛，有些失望的看着申念珠，“念珠，妈妈差点死了……”
她差点死了，难道女儿一点感觉都没有？
申雪瑶心如死灰，心脏在隐隐作痛，“念珠，你不要丢下妈妈一个人，好不好？妈妈就只有你了。”
眼泪说来就来，顺着脸颊坠落到衣襟内，眼泪渗在伤口上，痛得申雪瑶脸色变了样。
“之前我就跟你说过，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还口口声声说没事，看吧，现在钱骗不到手，就先把自己搭进去了。”申念珠根本不想搭理这事，但看到申雪瑶这副鬼模样，她的心头就腾起一股熊旺的怒火。
都活了几十年，但智商就跟三岁孩童一样，真是白活了。
“他，他之前不是这样的……”
“够了，你还为他说好话？他都把你打成猪头了，你还要往他身上贴？”真够作践自己的，她命怎么那么衰，怎么就当了申雪瑶的女儿。
申雪瑶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喉咙哽咽，“我……我……”被女儿指着脸骂，平日咄咄逼人自居高位的她，竟然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好了，快把你眼泪擦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不孝。”见到她一直哭个不停，就心烦，眼不见为净，申念珠正琢磨着要不要把申雪瑶赶出去……
“你们在聊谁呢。”突然，一抹低沉的男音从玄关口传来，屋内的气氛一下子沉入谷底，压抑到让人透不过气来。
申雪瑶的脸色刷得泛着白，站在那脊背都僵硬了。
“你，你怎么进来的？”跟申雪瑶对视一眼，申念珠猛地转过身子，眼睛睁大，有些震惊，刚刚明明记得她已经锁门了啊，白冬青是怎么进来的？
难不成他有家里的钥匙?
申念珠的胸口剧烈起伏，手指发青。
“开门进来的啊，怎么，不给我进来？”白冬青眯着黑溜溜的眼睛，抹着发油的头发乌黑发亮，今天的他跟平时大不同，西装革履还戴了副圆圈金边眼镜，一副书生模样。
他是哪根筋没搭对？
申念珠的一字眉拧在一块，干笑两声，“爸爸，你这是在挖苦我呢，你是我爸爸，我家也是你家，我怎么会不让你进来呢？是吧，妈妈。”
完全没必要惹怒白冬青，所以申念珠选择顺从他，还给他多讲了几句好话。
白冬青也很受用，脸上的戾气缓和不少，声音也缓和下来，“雪瑶，抬起头看我。”
锐利的眸光从申雪瑶身上掠过，然后大腿一迈，直接翘着二郎腿跟大爷一样坐在沙发上，手里还夹着一根香烟，星星火光在跳跃。
申念珠拧着的眉头越蹙越深，视线直勾勾的望着烟头的灰烬，下一秒就不慌不乱的把烟缸放在白冬青面前，甜甜的说了句，“爸爸，烟缸……”
“嗯。”白冬青点了点头，然后灼热的视线再次投放到申雪瑶身上。
被他一直盯着看，申雪瑶的身子都被盯出一个窟窿洞来。
“我，我……”在白冬青面前一如既往的不会撒谎，支吾半天，一句顺溜的话都说不出来，最后还是申念珠补了一句。
“妈妈被车撞了，报警没用，司机跑了。”为了让嘴里的话更加真实，申念珠一脸心疼的强行扭过申雪瑶的胳膊，凑到白冬青面前，“那个司机很混账，明明是他先撞人的，打电话报警，还下车打妈妈，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了！”
义愤填膺，牙齿被磨得咯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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