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睛。”
女医生语气冰冷，手也在白羽墨没有感觉到的时候，覆在了她的后脑上，用力的按住了她的后脑，固定她的姿势。
白羽墨闭着眼睛，只感到一束明亮却不强烈的光照在自己的眼睛上，虽然不刺目，可还是让她感到了难受。
她下意识的想要歪头，却被女医生一把控制住了动作。
“别动！”
耳边是那女医生命令式的话语，虽然让白羽墨听着不舒服，可是白羽墨也还是在她的手掌下，乖乖的保持让自己并不舒适的动作。
“好了。”
女医生的手从白羽墨的后脑拿了下来，走到仪器的另一边，开始按着一些白羽墨看不懂的按钮。
“医生，这就好了么？”
白羽墨现在摸不清头脑，到底这个女医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好了，我看看。”那女医生看着手中刚刚打印出来的报告，面色越来越凝重。
“你之前是在哪家医院看的眼睛？”
“啊？这……”
白羽墨愣了。从前她都是在宋少权的私人医生那看的，她能说出来么？
还是算了吧。
她不想再和宋少权扯上任何一点关系，在自己的报告下来之前，她不想去连累任何一个人。
“我忘了，不好意思。”
因为这个女医师的气场实在是太过凛冽，所以白羽墨不自觉的感到了压力，又因为是说谎，所以有些拘谨，手掌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
“算了，你记得也没有用，你为什么不早来检查呢？你的短暂性失明，跟你的夜盲症根本没有关系，就算是有也关系不大。”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一听医生这么说白羽墨的心情半是紧张半是激动。
紧张的是她怕听到更不好的消息，而激动地却是在想，可能之前的一切都是误诊，她的夜盲症并不影响她的视力。
“我就说，夜盲症怎么可能会引起的失明呢？这简直是太扯了！”
“也许自己只是一些小毛病，随便开点药吃就能好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和少权会不会还有机会？”女医生感叹了一句，而这句话却让白羽墨重重的松了一口气，也有心情想一些她可以去做的事了。
“你这是视网膜的问题，刚刚检查出来你的视网膜上面有细胞的病变，现在只是会时不时的影响你的视力，造成短暂性的失明。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你的失明现象会越来越严重，最后会导致完全失明。”
“什么？”
白羽墨惊愕，本以为会听到让自己开心的好消息，可是没想到，自己竟然得知了这么一个噩耗。
“视网膜细胞病变，不同于简单的视网膜脱落，也不是简单的做手术修复就可以了。这个病目前并没有办法治疗。”
“可以进行视网膜移植吗？”白羽墨有些失魂落魄的抱着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
“视网膜移植手术目前不但在国内还没有先例，乃至国际上也没有。这个手术难度太大，还停留在动物实验的阶段。”
女医生把手中的报告合上，大体的意思她都已经清楚了。因为了解面前白羽墨的病症，看着白羽墨的眼神也多了一分同情，不像刚刚那样冷漠的像是刀子一样。
可是这样的眼神却让白羽墨更加讨厌。
谁能够接受别人投来的同情目光呢？那样子就像是你是一个等死的人一样，只能接受别人的可怜。
“不过你别太担心，现在的医学这么发达，也许很快就会有新的医学技术突破，也许过段时间你就能进行修复手术了。”
女医生不像是健谈的人，可是看着白羽墨失魂落魄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是我给你开一张单子，你按照单子去一楼拿药，会有效的延缓你视网膜细胞的扩散，防止你失明的时间增加。”
“谢谢医生。”
白羽墨听了女医生的话，本来就是失望到了极致的人，现在更像是一个木偶一样，机械化的接过了女医生手中的医药单，连看都没有看，直接把它塞到了包里，失魂落魄的离开了检查室。
就连路上撞了人都没有注意到，也没有道歉。
“哎呀我去！这人走路不长眼睛啊！撞了人也不道歉！”
路过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被宋少权挖苦之后，负气出走的季远洋。
他果真因为和宋少权的一句气话，回到医院当医生了。
而刚刚，就是刚刚从院长办公室回来，却被一个女人给撞上了。
季远洋还没来的及看清楚那女人的样子，那女人就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处。
“呦！季医生！”
刚刚的面瘫女医生也走出检查室，正好撞上呆在门口找刚刚的肇事者的季远洋，心里一个诧异，直接说了出来。
“嗯，是我，我回来了，怎么样？在医院待着每天救死扶伤感觉怎么样？”
季远洋一回到医院，就好像是鱼儿游回了大海，鸟儿飞上了青天。
如鱼得水，自由自在。
“还能怎么样，每天看病治病开方子呗，有时候总看着病患，心里也会产生一种心疼的感觉，也会感叹命运的不公平，让那些风华正茂或者是贫困无力治疗的人患上痛苦又难治的病症，真的是太讨厌了。”
“怎么，又有谁的病让你难受了？”
季远洋开玩笑，对着女医生嬉皮笑脸的样子，从女医生手里拿过报告，脸色却一下子变了。
这报告上的人，分明就是白羽墨，而报告上面写着的，就是她的病症。
视网膜细胞病变导致的间歇性失明。
一瞬间，季远洋的心里想起很多的事情，都是之前在他脑海里，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去想的的记忆。
首先，是刚开始白羽墨被检查出来怀孕的时候，白羽墨请求他不要告诉宋少权，还有她当时怀孕之后，并不是喜悦，反而是忧心憧憧。
当时他也只是以为是普通的夜盲症，只要控制得宜，就能够让白羽墨的病症见得更好。
可是，直到现在，季远洋才算是明白了，横亘在宋少权和白羽墨之间的问题，到底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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