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在a市这个地界，能让梁家妥协的，他楚明不会是那个人。
“楚先生想怎么办？让梁成衍重新回梁家？”梁亦深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笑出了声，十分的讽刺，“还是想要强行让梁成衍回来？”
墙上的摆钟一下下敲着，突然沉重的鸣响了一声，屋内的几人都没有听到似的，依旧剑拔弩张。
楚明先抬头看了一眼，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二位，我绝对不是要强行要求梁家，但是有一点你们要知道，成衍毕竟也是梁家的血脉，而且，我女儿当年嫁到梁家，也是带了不少东西过去的，难不成梁家都忘了么？”
“即使如此，那些东西也让梁文博在早年间就败光了，这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梁亦深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不过，如果楚先生非要要求把这些东西归还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重查一下二婶当年带过来的嫁妆，然后原封不动的奉还。”
浑浊的老眼慢慢眯了起来，看得出来，楚明已经有些动气了。
“成衍无罪释放，你忘了么？”楚明淡漠的说着，又接了一壶水，“怎么说，他还是合法继承人。”
齐笙从随身携带的文件夹里取出复印好的遗嘱，这是当年梁老爷子留下来的，上面只认定了梁亦深为合法继承人。
梁老爷子高瞻远瞩，这一份遗嘱，连梁文博和梁文渊都不能说什么。
楚明看了之后，沉默了很久。梁亦深满意的站起身准备离开，和齐笙一同走到门口，却听楚明又道：“那成衍在a市招标，你们为什么要再三阻拦？”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看来楚明是真的不知道梁成衍做的那些腌臜事了。
“楚先生，如果你想知道为什么，我很愿意跟您好好说一说，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相信。”齐笙转过来眸光沉沉的看着他。
想来今天楚明没有叫上梁成衍一起过来的原因，可能也是想听一听齐笙和梁亦深怎么说吧？
“你们来之前，我已经让我太太和成衍离开了，他们现在并不知道你们在这里。”楚明看了眼钟表，“还有一个小时，要是可以说完······”
齐笙和梁亦深对视一眼，又坐了回来，原原本本的将这件事全部告诉了楚明。
楚明听了以后，沉默了很久。
“故事”不长，但是足够让他惊心动魄。
这个年逾七十的老人第一次显露出了自己的老态，有了迟暮之色，让人看着莫名的有点难过。
“秀芝当年执意要嫁给梁文博，我不同意，所以硬着心肠，说你要是嫁给他就永远都不要回来。果然，她真的没有回来。”楚明略显疲惫的说着，“我们就一直没有联系，后来再有她的消息，就是她去世的时候。”
其实齐笙一直都很纳闷，为什么楚明知道楚秀芝去世，还是硬着心肠没有来看看她呢？他应该是对自己这个女儿很想念的啊？
“我不是不想来看她，只是那时候公司的事务太多，不少人盯着我手里的股份，我不是
一个好父亲，在参加女儿葬礼和处理事务之间，我选择了后者。而且，逝者已逝，参不参加葬礼，又有什么区别呢？”
楚明像是知道了齐笙想问什么，主动回答道。
“您后悔么？”齐笙问道。
沉默了许久，楚明才道：“后悔的，现在知道成衍这孩子是这样的，我更后悔了！当初就是要把秀芝的腿打断，我也不应该让她嫁给梁文博！”
是了，楚秀芝嫁给了梁文博，就是一生悲剧的开始。
“其实，二婶她去世之前，也表示过，她很想你们，但是她说，她不后悔。”后面的一句话梁亦深没有说出来，因为当时楚秀芝说的是，“即使嫁给梁文博这样的人，她也不后悔。”
这个话，是只有梁亦深听到了的，因为是楚秀芝专门叫他过去跟她说的。
这个坎坷了一辈子的女人，最后像是能预见未来似的，早早的预言了梁文博父子的下场，还跟尚且年轻的梁亦深说，让他将来，无论如何放梁成衍一马。
梁亦深已经忍耐了太多次了，而且他也并不打算真的要了梁成衍的命，只是要他受到该受的惩罚。
“是啊，这孩子一直都是这样，一直都是倔强，不服输！”楚明的眼中似乎是含了一点泪花，但是很快又不见了。
快到时间了，楚明亲自送两个人离开，“我会尽快解决这件事，不过成衍毕竟是秀芝的血脉，我希望，你们能放他一马。”
对于这样一个身份的人来说，这可以算得上是卑微的请求了。
两个人都很一言难尽，回去的路上，还是齐笙先开了口，“现在，怎么办？”
“先看楚明吧。”梁亦深捏了捏眉心，“他已经开了口，贸然行动，和楚明为敌也不好。”
也是，楚明现在虽然表现的很是正直，甚至有点想要亲自动手收拾梁成衍的意思，但是如果真的闹起来，最后会怎么收场谁都不知道。
晚上梁成衍陪着谢春华回来的时候，被楚明叫到了自己的房间。
“成衍，我有点事问你。你和梁亦深夫妇，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当初你为什么会和梁文博一起进监狱，你到底都做了什么？”楚明单刀直入，一针见血。
梁成衍呆愣了一瞬间，很快反应过来，“外祖父，我已经跟您说过了，都是······”
“成衍，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说实话，我或许还能保你。”楚明缓缓合上了眼睛，像是实在不想再听梁成衍说话。
梁成衍的手紧紧捏成了拳，半晌都没有说话。
等不到他的回答，楚明已经知道了真相，如果他真的无辜，那现在又怎么会一言不发呢？
“你母亲，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许久之后，楚明泄气般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在楚秀芝嫁人之前，一直都是楚明的骄傲，不仅因为楚秀芝是他唯一的孩子，也因为楚秀芝的优秀，早就超越了楚家别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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