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凤轻盈没说话，芸娘知道凤轻盈肯定不会原谅她，她继续往下说，“从前我出身大户人家，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原本就要成婚了，那天我来城隍庙许愿，谁知会死在这里，就连转世为人的机会都没有。”
“你们为何不能转生？”
“王妃可知城隍庙为何要建在这里！”
对于这里面的缘由，凤轻盈还是感兴趣的，她等着芸娘继续往下说。
“传言这底下封印着婆罗族的一个入魔的神，城隍庙里面的菩萨可以镇住他，谁能想到一场大火毁了这里的一切，婆罗族马上赶过来用了封印，整个城隍庙都被封印了，鬼神都没法离开这里，我们就这样被永远困在这里。”
凤轻盈没想到这里面居然和婆罗族有关，这么说婆罗族的传说都是真的。
她记得萧非墨和月澜语就在婆罗武神面前发过毒誓，多年前月澜依和她提过这件事，她没往心里去，后来她自己也想起这件事了，只是一直没放在心上，如今听到芸娘提起，她忽然又想起了这件事。
“芸娘，在婆罗武神面前发过毒誓，若违誓会如何！”
“那誓言会应验。”芸娘有些好奇凤轻盈怎么问起婆罗武神的事情了，她似是感慨说道，“听说有些情人为了证明真心会去婆罗神殿发毒誓，能做这样事情的人一定是很爱对方，若是变心，那可是要命的事。”
凤轻盈沉默了，月澜依告诉她的时候，她不往心里去是因为觉得这是无稽之谈，后来她知道自己就是月澜语，也不存在什么违誓。
如今忽然又冒出一个月澜语，她心里面开始没底，若那个姑娘才是真正的月澜语，那萧非墨算不算违誓！
想到此，她觉得很有必要查清楚那个姑娘真实身份，这事关系到萧非墨的命。
“如何认定是否违誓？”
快走到里屋的时候，凤轻盈再一次问。
“亲口承认爱上了别人就算违誓。”
至此凤轻盈也没有什么问题了，她和连翘一起扶起地上的凤禹，朝着芸娘点点头，很快就带着凤禹离开了。
刚刚走到巷子口，她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萧非墨。
她让连翘和车夫先扶着凤禹上了马车，接着走到了萧非墨面前，刚刚走近，萧非墨伸手把她紧紧揽在怀中。
“老萧，我把阿诺弄丢了。”
语气满是自责。
“阿诺不会有事的，我已经派人去找了，现在来接你回家。”
萧非墨知道她这会心情不好，柔声宽慰她。
靠在萧非墨怀中，凤轻盈的疲惫才稍稍缓解一点，这一天她东奔西跑，实在是太累了。
“回去吧！我保证阿诺一定不会有事。”
眼下只能等消息，她倒希望对方有所图，就怕那个带走阿诺的人是为了泄愤。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告诉我，轻盈，你要记着，我是你夫君。”
“我什么时候忘记过，先回去吧！”
两人一起上了马车，回了王府，凤轻盈第一件事顾不上吃饭，第一件事就是帮凤禹处理断臂的伤口。
芸娘的精气还是有用的，至少伤口的血彻底止住了，不然等她赶回来，凤禹已经没命了。
凤禹躺在床上，看着凤轻盈忙东忙西的，眼眶不由自主就湿润了。
“二姐，我这么混蛋，你还管我做什么！”
“谁让你投胎做了我弟弟，还是小玥的父亲，等换好衣服见见小玥吧！她有时候也会念叨你。”
凤轻盈低着头处理伤口，动作非常娴熟。
“她还那么小，很快就会把我忘了，忘了好。”
小玥走后，其实凤禹很想小玥，但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他已经没有脸再见小玥，觉得小玥有个他这样的父亲都是一件倒霉的事情，一直忍着没有来见她。
“不管如何，她终究是你女儿，你就真的不想她？”
凤禹沉默了，明明伤口疼的很，这会他却感受不到疼，“我没有资格。”
“人都要走了，还想什么有没有资格。”
“二姐，你是不是觉得我这辈子特别的糟糕。”凤禹苦笑一声，“一事无成还两度染上了九灵散，最混蛋的是连谁对自己真心好都分不清楚，被人利用了一次又一次。”
“过去的事情就别提了，再多糟糕也是你的人生，没法重来，小禹，你还有个好女儿。”
“最终我也尽不到父亲的责任，又把她扔给二姐了。”
“就当我上辈子欠你的。”
凤轻盈一直非常克制，语气也很平静，就像再聊家常，没有一丝生离死别的痛苦。
他们心中都明白，凤禹就连天亮都挨不到了，如今精神这么好，大概是回光返照。
凤禹笑了起来，“也许是的，反正我欠二姐的这辈子都还不清，若有来生，我来做二姐的兄长，一定好好的还债，二姐，虽然要死了，这会我觉得非常轻松，九灵散也不犯了，真好，我没有什么遗憾了，只恨自己做了太多错事。”
“忍一忍，马上就好了。”
凤轻盈还是伤感的，她没有接话，转移了话题。
“我不疼，真的不疼，不知道能不能看到阿诺回来，我还想好好和他道声歉，我这个舅舅没做好。”
“芸娘是不是想吸阿诺的血？”
“我的血多。”
凤轻盈知道这一劫是凤禹替阿诺挡下的，也是凤禹打晕了阿诺，他怕吓到孩子。
终于凤轻盈替他处理好伤口，她双手都是血，接着让人进来给凤禹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处理了房间里面的血污。
“小禹，我让人把小玥抱过来。”
说完已经去吩咐了，凤禹没有吭声，既期待又有些不好意思见小玥，他总觉得自己对不起小玥。
很快石竹抱着小玥过来了，看到小玥走到门口，凤禹急忙伸出那只好胳膊整了整头发，他怕自己如今的模样会吓到小玥，毕竟这几天他又瘦了不少，不知道小玥还认不认得他。
凤轻盈从石竹手中接过小玥，抱着她走到了床边。
凤禹努力挤出笑容，哑着声音唤了一声小玥，生怕会吓到她。
小玥目不转睛盯着凤禹，似乎再努力的辨认，凤禹以为小玥不认得他了，神情一下子黯然下去，小玥忽然伸出手，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唤道，“爹爹……”
一句爹爹瞬间让凤禹落下泪，凤轻盈把小玥放在床上，他伸出完好的胳膊去抱小玥，将她抱在胸口，“小玥，你记着，以后姑姑就是你娘，姑父就是你爹爹，你还是个很厉害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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