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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起义失败

作者:佚名 返回目录

屋外春雨连绵,屋内锦被寒薄。


蓝霁儿毫无睡意地侧卧,静静听着那淅淅沥沥的雨打窗之音,心里的幽怨也如这寂寥的雨声,凝成一首浓重伤情的诗句。


自来了颖京,因着月羲绝不能暴露的身份,他们被安排住进了一个极为隐蔽的居所里。


尽管月羲与马云龙极为小心隐蔽行事,但是他们的行踪依然很忙很频繁。起初月羲尚会告诉她今天他要去做什么要去见什么人,但久了见蓝霁儿对此半点也不感兴趣,便不再细细相告,只是出门前会无比歉疚爱怜地亲吻她,告诉她他又要出门很晚才回来,或者告诉她今夜不要等他早点睡。


一开始,蓝霁儿因为自己的要支持他的承诺,毫无半点怨言,反而淡笑嘱咐他要小心。然而久而久之,一颗孤寂的春闺之心便有了幽怨,时常守着空空的屋子托着下巴愣愣地看一天树上的麻雀,或者河中的红鲤鱼,或者角落里搬家的蚂蚁。但尽管这样,她却从不在月羲面前表现出半点不满来,而且每逢月羲归家,她还会兴高采烈告诉他,在他不再期间,她写了多少字,画了多少画,看了多少书。


但是情感细腻如月羲,怎能感觉不到她的孤寂与伤感。每当她向他汇报这些成绩时,他疼惜的眸子雾气蒸腾,什么也不说,只是将她紧紧搂在怀中。


思忖间,身后响起一个细碎的脚步声,在她还没转过身之际,一个柔软的身子温柔地抱住了她的腰。


熟悉的气息温暖而安定,泛开了蓝霁儿心间的涟漪。


“哥哥……”蓝霁儿呢喃,翻过身亦抱紧他,触手间却是一手的湿润。


“外面下着雨呢,为什么还赶回来!”将脸孔埋在月羲的颈窝里,她嗔怪道。


“我想你呢……丫头……”黑暗中,月羲水墨样的眸子幽深如梦,带着一种摄魂夺魄的力量,瞬间将蓝霁儿容纳包裹吸附。


蓝霁儿心底一阵颤栗,正待要开口,月羲一个翻身已将她压制在身下,灼热缠绵的吻在她颈项一路流连而下,惹来底下的娇躯一阵酥麻的轻颤。


……


“丫头……我爱你……对不起……”当**彻底贯入的那一刻,月羲紧紧抱住身下的**,满足地叹息呢喃,享受这一刻极致的幸福,然而灵魂深处却又那般歉疚的酸楚和莫名的恐惧,仿佛下一刻这样的美好再不会有了。


欢娱过后,两人交颈而眠。


月羲轻抚着蓝霁儿如绸缎般柔滑的背,终于似鼓足了勇气般开口,静寂的语声在夜色里似有一种说不出的空乏。


“丫头,明日晨曦时分颖京起义,一切由我指挥!”


心似被人用力揉搓了一下,她内心深处一直担心的这一天终于来了。


“哥哥这一月便是在谋划经营此事吗?”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而沙哑地问道。


“是的!”


“有几成把握?我知道因为先前的谋反,大兹对颖京戒备更严了,不但变本加厉地残酷统治


,而且将城里一半以上的男丁都征去修河堤筑军用工事了。”蓝霁儿幽幽道,她从不关心政事,但是自从知道月羲的身份与使命,她总是有意无意地去留心。


“其实这样的形势反而更利于我们。物极必反,大兹的残酷统治已经将大郢的百姓反抗心理逼到了极致,只要有人往高处振臂一呼,便可斩木为兵,揭竿而起,何况他们心念旧国,心念旧主,此时我适时地出现,无疑是给他们带来无限的光明和希望。再加上,大郢旧部发展壮大,辎重军饷充足,把握有八成!”


“八成?”蓝霁儿喃喃重复,心底里却对另外两成莫名的恐惧。


“笃笃笃……”门上有人轻敲,“太子殿下……”


蓝霁儿明显感到月羲身子一颤,然后失控地下死力将她扣在胸口,胸口处颤栗起伏,潜伏着汹涌滚滚的生死惜别之情。


“我要走了,丫头……”沙哑的声音带着难以割舍的眷恋。


原来他今晚冒雨回来,便是跟她来作别的,蓝霁儿心撕裂了开来,忽然间疼得难以呼吸。


“我就在这等你回来,知道吗?你要不出现,我一直会等到老死……”蓝霁儿用力咬紧唇,压抑地嘶泣道。


“丫头,我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你相信我……”月羲作最后贪恋的吻,然而滚落下来的泪却沾满了彼此颤栗的唇。


月羲终于穿衣走了,蓝霁儿无力地倒在床上,似被掏走了心的躯壳,沉沦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窗外,夜更深了,雨更密了。


然而蓝霁儿却再没有等到月羲回来,月落日升,月升日落,整整不眠不休的三天三夜,直至她虚脱躺倒在床,那抹熟悉到颤栗的气息,那份熟悉到心碎的温柔,依然没有出现。


仿佛整个世界都消亡了,却单单残忍地独留下了她,那种超乎身体所能承受的恐惧与绝望像把最钝的刀每时每刻都在狠狠磨割她的心,她几乎要癫狂发疯,几乎要崩溃寻死。


终于第四天夜晚,有人来了。


听到脚步声的时候,似有什么东西嘭地蓬爆开,然后她变失去了最后一点意识。


那绝不是她日思夜想的人儿的脚步声,他对她发誓一定会回来,可是回来的不是他,那么所有一切的结果便已说明。


等她悠悠转醒后,果然她看到的是双眼布满血丝,一脸悲切的马云龙。


“起义失败了……”马云龙沙哑的嗓音证实了这残酷的消息。


蓝霁儿双眸直直地看着他,像个木头,不动亦无任何表情。


“……是大郢旧部从前一个信得过的将领为了信阳王万两黄金的悬赏出卖了殿下。那日大雨,殿下冒雨去河堤指挥万名河工起义,结果那万名河工已被偷梁换了柱,皆成了大兹的兵丁……”说到此间,马云龙一脸咬牙的悲愤,时至此时依然可以看出他当时是如何毒恨那叛变之人,当时是如何的猝不及防。


“我们拼死护着殿下逃,可是哪里逃得了,早得到消息的信


阳王投入了大量的兵力,我们那天其实就成了自投罗网的云雀……”


蓝霁儿的眸子依然直直地看着他,然而却找不到一丝的焦距,空蒙灰暗的像个空心的娃娃。


马云龙还在继续,“……我没见殿下杀过人,可是那一次我见殿下如同疯了一般,浑身杀气激荡,凶猛如一只兽,杀到最后整个人都成了血人。我知道殿下不能死,只要殿下不死大郢就有希望,我为他杀开血路要他快逃,可是那万恶的一刀劈中我的肩膀,我不争气地昏死过去……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殿下不见了,只有遍地惨不忍睹的死尸……”


“……我一边躲起来疗伤,一边暗中打听殿下的消息,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被我打听到就在今晚三更他们要押解殿下去大兹国都轩城的消息……”


空蒙的眸终于笼上了水雾,须臾间泪一颗一颗滚落下来。


“我已作了周密的安排,准备半路上劫人,所以蓝姑娘,抱歉你还得继续等,不过,你放心,这一次我拼了性命也要把殿下救出来。”


马云龙也走了,世界复又陷入可怕的沉寂中。


但是至少,至少这一次又那么一点微弱如米粒之光的希望支撑着蓝霁儿。


她抱着尚残留着月羲气息的枕头,一次又一次沉湎于对月羲回来时各种情景的幻想中,有几次在梦中她甚至那么真实地感觉到了那温柔旖旎的气息,可是醒来时却是万丈冰凉的枕席。


一天,两天,三天,她这种半梦半痴半醒的状态里,她又等了三天。


黄昏,终于又有人来了,但是可笑的是,这一次她连马云龙也没等来。


“父亲战死了……”那是一个看起来还似一个十五六岁孩子的少年,一开口就泣不成声,“我们去劫殿下的囚车,谁知道这根本是一个陷阱……父亲临死前让我来找姑娘,告诉您他对不起殿下,对不起您……”


一直堵在胸口黏郁的东西骤然冲出了口,鲜红触目地像盛开的桃花,少年惊呼起来,“姑娘……”


没有人能在这个时候撑得住,那是最后一点让她坚持等下去,坚持活下去的希望,可是如今也被无情地破灭了。


蓝霁儿病了,高烧不断,胡话不断。


少年衣不解带照顾了她五天五夜,第六天的时候,蓝霁儿还魂似地醒过来,开口问他要粥喝。


少年大喜,为她煮了一碗浓郁清香的粥。


蓝霁儿一口气喝完,然后用一双直勾勾的眼睛瘆人般看着少年。


“姑娘你……”少年吓坏了,颤声问道。


“你能想办法送我去望夏吗?”蓝霁儿哑着嗓子问,这五天的高烧把她的嗓子烧坏了。


“望夏?姑娘去望夏做什么?”


“我要去找一个人,或许他能救太子殿下!”蓝霁儿一字一字道。


少年沉吟了下,道:“我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