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一向温柔能掐出水来的怜儿陡然变成如此一个泼妇模样,蓝霁儿懵了。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吗?哼哼,蓝霁儿,我告诉你,我忍你很久了。从今晚开始,我正式向你宣战,千殇我势在必得,而你迟早被他扫地出门!”
下巴骤然被怜儿捏住,森冷的眸光如刀,神情彪扬骁悍,张狂犀利,让蓝霁儿怒从心起,恶心至极。
“你这虚伪无耻的女人,原来你一直在装可怜博同情,我要告诉千殇哥哥,揭穿你的真面目!”蓝霁儿狠狠打掉她的手,推开她,爬起身要去开门。
“噢,是吗?可惜他根本就不会信你,难道你看不出来你与那个叫什么月羲的男人偷会已使他很受伤了吗?”怜儿扬眉,妩媚一笑,甜溺死人。
“你,你怎么知道这件事?你是什么人?”蓝霁儿变色,后退几步,心内极其惶惧,远在几十里外的事情,她如何知道,难道她会分身术不成。
“不要管我如何知道,蓝霁儿,我们打个赌怎么样,看千殇信谁,嗯?”
“他一定信我!”蓝霁儿捏紧拳,肯定地道。
“好,那我们开始吧!”
话音一落,她忽然提起一只凳子往墙上一砸,在轰然之声中迅速扯碎衣衫,扯乱鬓发,同时食指指甲往脸上一刮,顿时现出一道血痕。
然后她往地上迅速打了两个滚,一把揪住莫名其妙看她做戏的蓝霁儿,上眼皮与下眼皮一碰撞,眼泪立即扑簌簌而下,哀楚痛泣起来。
“你放手,你这恶心的女人!”蓝霁儿又惊又怒又恶心,拼命要推开她。
“住手!”一声怒叱,蓝霁儿只觉衣领一紧,一只有力的胳膊已将她狠狠拎起。
她一抬头就对上了千殇盛怒的眸子,她嗫呶着待要叫声哥哥,谁知一阵嘤嘤之泣,怜儿竟先她哀哀怜楚呼唤,“公子!”
但见她衣衫不整,鬓发凌乱,脸上抓痕宛然,晶莹的泪珠大颗大颗垂坠,每一眼的哀怜,每一个欲说还休的举止,每一声楚楚的嘤泣,当真让铁石心肠的男人都要为之心痛。
蓝霁儿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女人精彩绝伦做工十足的表演,心内从惊叹到恶心到想仰天大笑,她这辈子还从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无耻女人。
“你脸颊上的伤口很深,不及时治疗会留疤,你别动,也别再流泪,我给你抹点药!”果然,千殇很是关切地道着,很快找来药膏,小心翼翼地用指甲挑起,轻抹在怜儿脸上。
看着这温馨一幕,蓝霁儿脸色绿了。
“蓝霁儿!”千殇大为痛心道,“想不到你竟泼赖无耻到这种地步,枉我平时如此含辛茹苦的教导你……”
“不是我,是她自己抓的!”蓝霁儿急辩道。
“住嘴!”见她还在抵赖,千殇怒气薄发,厉声道,“给我跪下!”
“不是我的错!”蓝霁儿倔强道。
“跪下!”千殇大怒,根本不容许她辩解。
“跪下就跪下!”蓝霁儿一撇嘴,有些委屈地跪了下来。
“把手举起,手心朝上!”
蓝霁儿依言。
“再问你一遍,你可知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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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我没有错!”蓝霁儿大声回答。
“好,你倒是有种!”千殇气伤心了,顺手从花瓶中抽出鸡毛掸子来,辟手就是一掸子打了上来。
钻心的疼痛窜入蓝霁儿的神经,泪雾瞬间迷蒙住双眼,但心底的悲凉却比这手心的疼痛更甚,哥哥竟然打她,为了这样一个无耻的女人!
“公子,不能全怪蓝霁儿妹妹,我也有错……”怜儿假意相劝。
“你不用劝我,她今天就该打!”千殇推开了怜儿。
“你知错了吗?”千殇再问。
“我没有错!”蓝霁儿咬牙道。
“好,我打你个不知错!”第二记又狠狠而下。
蓝霁儿痛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但她仍然犟道:“我没有错!”
见她还是一幅死犟嘴,千殇一咬牙,鸡毛掸子噼里啪啦地便终于如雨点般落下。
“公子!”怜儿一声惊呼,上前死死抓住掸子,“不要再打了,你会打伤她的!”
“我问你,你到底知不知错了?”千殇最后一次问道。
“我没有错,不是我干的!”这一顿打,早寒了蓝霁儿的心,哪里还肯承认她根本没做过的事。
“好,好!到现在你还不认错是不是,那么你就跪着吧,跪到什么时候知错了再起来!”
千殇气得拂袖而走。
“妹妹快起来!”怜儿来扶她。
“让她跪着,怜儿,你去安置吧!”
“可是……”怜儿犹豫。
“让她去,这丫头野性难驯,我不管教,她更会无法无天!”千殇怒道。
“怎么样,呵呵,受委屈了吧,哟,瞧这小脸,啧啧,楚楚可怜那?”
千殇一走,怜儿立即换了一幅嘴脸,得意地围着蓝霁儿转了一圈,然后蹲在她面前羞辱她。
蓝霁儿牙咬得咯咯响,整个身子气得微微发憷,酸楚一阵一阵如浪涛滚来,却强忍着绝不愿让这女人将她最后的尊严践踏了去。
“那个你能不能去外面客厅跪着啊,本姑娘可是要安置了!”怜儿刻薄道。
“唿”蓝霁儿猛然站起,果然走了出去,看着这个女人本就恶心,眼不见倒也称了她的心。
客厅里是疯狂滋长的一片黑暗,蓝霁儿摸索着墙壁,走到了月光投射的窗户边,轻轻跪了下来。
手心一阵一阵麻痛袭来,蓝霁儿将手抬起,借着白亮的月光,发现手心红肿,条条纲纲都是红印子。
从前她做错事,千殇哥哥会对他凶,会惩罚她,但却从未如此狠心打过她,不料今晚却为了这样一个女人这样狠狠打了她。
眼泪再也留不住了,扑簌簌而下,一滴一滴地滚落在红肿的手心上,看着右手包裹着的棉布,猛想起温柔的月羲来,更是泪水肆涌。
忽然,她的身后星星点点的萤虫之光骤起,很快幻化出千殇的身影。如水的月光倾泻于身,柔和而安详,像静静流淌着的小溪。
他的眸光是歉疚的,是心痛的,但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哭泣的蓝霁儿,不语也不动。
蓝霁儿抬手,月光便如水般流过
她葱白的手指,迷离而幻美,一如月羲那种倾城的容颜。
“月羲哥哥!”她轻轻柔唤,只觉这清雅的名字出口,竟可以缓解她心头的阵阵汹涌的酸楚。
闻听此呢喃,身后的千殇身子一颤,脸色立即霜寒,伸出食指在周遭陡然画了个圈,于是身影立即消失无踪,如墨的黑暗再次袭来。
天亮之时,倦累了伏地而睡的蓝霁儿在怜儿恶毒的嘲笑中醒来。
只觉浑身酸麻疼痛,吃力地扶着墙壁想要站起,哪里站得起。
“哈,千殇公子来了,我扶你一把吧!”怜儿凑过来,在她耳边嗤然而语,然后面容一改,立现愧疚与关切,“蓝霁儿妹妹,你没事吧,都怪我!”
“滚!”蓝霁儿狠命推开她。
“让她自己站起来!”身后传来千殇淡漠的语声。
心被狠狠戳了下,有泪浪往眼眶里冲,千殇哥哥你真就这样绝情绝义吗?咬着牙她缓缓地,一点一点地撑起身子,慢慢挪到了一张凳子边,小心翼翼坐了下来。
“蓝霁儿,你知错了吗?”千殇连名带姓叫她,冷冷地看着她,居然又问。
“我错了!”出乎意料,蓝霁儿抬头看向千殇冰霜的脸,一字一字道。
千殇脸上的线条明显柔和下来,道:“你错哪里了?”
“我以为哥哥会相信我,我以为哥哥不会狠心打我,我以为哥哥绝不会罚跪我一夜,我以为刚才哥哥至少会来扶我一把,可是,我错了,你没有!”
蓝霁儿静静地看着他,,眼泪却一颗一颗滑落下来。
千殇嘴角抽搐了下,脸色似乎很是难看,猛然回屋取过古琴,便要出门。
“公子,我做了早饭,你吃点再去好吗?”怜儿拦住他,恳切乞求道。
“谢谢,不用了!”千殇喑哑低语,头也不回而去。
千殇一走,怜儿立即从厨房里端出早饭,在蓝霁儿面前大马金刀而坐,尽情享受美味,风卷残云间,竟吃掉了六个鸡蛋,四个包子,外加一碗粳米稻香粥,而吃不下的则全部倒掉。
等她回来,她发现凳子上已没了蓝霁儿的人影。
嘴角露出诡秘的笑,怜儿一个旋转,轻盈落入一只红木扶苏的椅子里,顺手拿过一只苹果,狠狠咬了一口,吃吃笑了起来。
外面的阳光很强烈,白炽炽地直晃人的眼,蓝霁儿目眩头晕走在街头,只觉身子虚浮无力,似再迈不动哪怕只有一步的步子。
“闪开,闪开!”就在这时,一阵蛮横的喝斥声,伴随着砣砣的靴声,噌噌的铁甲舞动的声音,一队官兵开了过来。
尖叫哀嚎之声,行人被野蛮驱赶,如潮水向两旁退去,蓝霁儿不欺防,被后退的人潮撞了上来,立即跌翻在地。
有好心人将她搀起,“姑娘,你没事吧?”
蓝霁儿抬头,是个慈善的老婆婆。
“谢谢婆婆!婆婆,发生了什么事?这对官兵气势汹汹的好像要抓什么人?”蓝霁儿问道。
“哎呀,出大事了,老婆子一大早就听说禄国公昨晚遭贼人袭击被刺身亡。估计这对官兵是去抓嫌疑之犯的吧!哎哟,看来这轩城又要开始不太平了!”老婆婆开始絮絮叨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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