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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耍宝老头

作者:佚名 返回目录

月羲一晌贪看,终于支撑不住病躯,剧烈地咳嗽起来。


蓝霁儿急忙把窗户关上,唬起脸来责怪,月羲却用柔得可以水化人骨头的眸光一瞬不瞬看她,终将蓝霁儿看得怒气全消,脸上滋生出异样的红来。


“丫头……”月羲捧起她的脸,轻轻吻向她的唇,呢喃地唤,“谢谢你,人生路上最后一程有你相陪,我死亦足矣……”


望夏与大兹交界石门关到了。


蓝霁儿撩车帘见连绵群山上一座城楼巍然凌空,地势之险要,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石门关往东是大兹国,石门关往南是大郢旧址,无论是你要去大兹,还是旧都颖京,都必须过石门关取道。


但因为大兹与望夏一月前交过战,彼时硝烟已退,但是敌视之势依然存在,一般百姓若要从望夏入关,十分困难。好在月蓝二人以出使大兹信使的身份出示了一应俱全的证件,阐述望夏新君登基愿与大兹修好的意思,大兹石门关守城副将才将他们放进。


蓝霁儿暗自松了口气,马车正待继续上路,突然一队人马铁蹄急促而来,“站住!”


蓝霁儿一惊,掀帘偷望,不由得大吃一惊,这队人马为首的将领白盔白甲,风姿飒爽,不是别人,正是信阳王手下得力臂膀刘爽刘将军。


“月羲哥哥,是,是刘爽!”蓝霁儿急声颤怵道。


月羲脸色立即变了,万丈黄河之水怎么没把这厮淹死,倒成了留守石门关大将了。此番若被他发现了自己,当真是死路一条。


“快走!”他咬牙催促。


马车倏然间撒开四蹄,风驰电掣而去,霎那间与刘爽拉开了硕大的距离。


“追!”刘爽一声喝斥,纵马急追。


一边是辎重车马,一边是轻骑战马,须臾间便一点一点拉近了距离。


“月羲哥哥,追上来,怎么办?”蓝霁儿一边往后看一边焦急道。


“我……我宁愿死也不要再见那魔鬼……”月羲浑身颤栗急促喘息,信阳留给他的阴影倏然如恶鬼扼紧了他的咽喉。


“可是,我们逃不了了……”蓝霁儿哭出声来。信阳留给她的何尝不是如炼狱般的梦魇,她深深地清楚,若此番再落入信阳之手,这魔鬼不知道要用什么样丧心病狂的手段对付他们,何况月羲哥哥病体虚弱,时日不多,根本再禁不起他的折磨了。


就在这时,“嗖”一箭破空而来,随即车夫一声惨叫,骨碌碌滚下车去。


那马儿受了惊,一声长嘶,乱蹄踏过车夫尸身,竟不择方向直往那悬崖峭壁而去。


轰隆隆一声巨响,车马分身,碎木横飞,卷起黄尘万丈。


在天旋地转,身躯急速下坠之时,蓝霁儿听得月羲一声嘶号,然后腰身一紧,被一具修长的身躯如藤蔓般死死扣住了,奇迹般暂停了坠势。


惊魂未定,睁开双眼,便被眼前景象吓得尖声叫起,悬崖半壁上,月羲一手死死抱住蓝霁儿的腰,一手死死抓住横生崖壁的一棵小松,而那小松只有双指般粗细,此时正发出不堪重负地格格之声,而再往脚


下看,烟雾蒸腾,幽冥鬼峭,深不见底。


“哥哥……”恐惧使她全身都痉挛麻凉,她颤栗地只吐出这两个字。


“丫头,别怕……”冷汗自月羲额头一粒一粒曝出,沉重的呼吸似风箱般鼓气,病弱之躯,哪里承受得住这巨大的负累,但他依然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来宽慰蓝霁儿。


“月羲,是你吗……”崖顶上传来刘爽的呼声。


月羲下意识抬头,立即与崖顶上探出头来的刘爽打了个照面。刘爽得到确认,神色也颇为焦虑,大叫道,“你坚持下,我马上救你们!”


信阳临走时交代他,若见月羲,务必生擒,可见王爷对月羲还是旧情难忘,若因此死在自己手上,自己难咎其责。


果然,一条绳子绵延而下,终于到了他们面前,“抓住这绳子,我拉你们上来!”刘爽叫道。


“丫头……抓住……绳子!”月羲艰难开口。


蓝霁儿伸出双手,本能死命拽紧。


没了负累,月羲重重地松了口气,露出了疲惫欣慰地笑容,颤栗着手轻轻拂开蓝霁儿额前被山风吹乱的发丝,温柔地印上一吻,“丫头,若有来生,请记得还来找我……”


抓住松枝的手倏然松开,月羲身子急速坠入深渊。飞扬的黑色青丝纠结着飞扬的白色袍裾,眉目安详宁谧,像只蝉蜕而出白色的蝶。


“不——”蓝霁儿一声嘶呼,义无反顾地用脚狠狠一蹬崖壁,合身闪电扑下,在抱住月羲身躯的一刹那,她哭出声来,“我不许你又将我抛下,这一回我们一起死……”


“唉……”叹息声中魂消魄荡,月羲紧紧抱住她,含泪柔声而道,“好,我们一起死……”


“阿嚏,阿嚏……”一股刺鼻的熏香直刺激蓝霁儿的鼻子,蓝霁儿响亮的连打了几个喷嚏,猛然翻身坐起。


“嘻嘻……终于醒了,终于醒了!”突兀的一张夸张的笑脸在她眼前无限放大,让她根本看不清五官。


下意识地后靠身子,这才发现这张脸却是那般的稀奇古怪,白头发白胡子,一张孩儿面,可爱的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皮肤光滑不说,尤其脸蛋更是红扑扑,像一只熟透了的苹果。


“呃,那个……”蓝霁儿搔搔后脑勺,有些确定不了面前此人的年龄。说他是小孩子,却一头白发和一捧及胸的白胡子,可说他是老爷爷,却是那么可爱的一张孩儿脸,而且再仔细打量,身高也与十一二岁的孩子差不多。


“我叫小宝!”白胡子老头一歪头,龇牙咧嘴笑道。


呃,蓝霁儿黑了脸,“小宝老爷爷……”


“哈哈……小宝老爷爷……嘻嘻……好玩好玩,活了八十岁,头一次听到这么新鲜的称呼!”叫小宝的白胡子老头突然顽童似地在地上连翻了两个筋斗,然后像青蛙一样跳着,兴奋道。


八,八十岁?!面貌,脾气怎么像个八岁样子,蓝霁儿忽然觉着牙齿有些麻凉,这年头当真是什么怪人都有!


“那个,小宝老爷爷,我月羲哥哥呢?”


她与月羲哥哥一块跳崖,她没死,月羲哥哥自然也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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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那个脸长得像桃花,皮肤滑得像缎子的小美人?”


桃花,缎子,小美人?呃,蓝霁儿脸上黑线又增加无数,这称呼要是被哥哥听见了,定然气喷。


“哥哥在哪?”


“在厨房里,我给煮了!”小宝老头拉过一张椅子,背坐着托着下巴,眨着他那双小眼睛,漫不经心道。


“什么?”蓝霁儿跳了起来,“什么叫煮了?”


“煮也不懂啊?就是扒光了放锅里,加满水,底下用木材烧啊!”小宝老头很是耐心地解释。


“厨房在哪,带我去!”蓝霁儿尖叫着一把揪住他的胡子,凶神恶煞地像个女魔。


“哎哟,哎哟,我的胡子,我的胡子……”一个是咬牙切齿,一个是遍地哀嚎,两人拉拉扯扯终于到了厨房。


满屋子腾腾的白色蒸汽中,月羲哥哥果然被赤条条地扔进一只杀猪的大锅内,锅底下劈哩啪啦木材之火旺了半边天,而月羲身体再不是洁白如玉,而是红得如煮熟的虾米。


“月羲哥哥——”蓝霁儿哀嚎着冲上去不顾滚烫的水拼命要将月羲捞出来。


“喂,喂,不行啦——”小宝老头跳着脚来阻止蓝霁儿,“这水里面我放了很多珍贵的药材,你这样把他拖出来,岂不是暴殄天物……”


“呃,你懂医术?”


“什么叫懂啊,小宝我医术天下第二!”


“天下第二?那天下第一是谁啊?”


“笨蛋!”小宝老头跳起来狠狠瞧蓝霁儿一脑壳,“那自然是我的师傅!”


哇,好痛,这死老头好大的力气!蓝霁儿抱着头痛得龇牙咧嘴,“可是你这样烧,哥哥会像猪一样被烫死的……“


呃,蓝霁儿急忙给自己一个嘴巴,怎么可以喊哥哥为猪,罪过啊!都是这死老头,把她脑袋敲迷糊了!


小宝老头跑过去一试水温,忽然跳起来,“哇呀呀,是过烫了,小姑娘,快取水把锅底下的火灭了!”


啊——


蓝霁儿张大嘴,愣得一愣,立即如旋风般拎起灶间的一桶水哗啦啦泼在火堆上,倒进大锅里。


刺啦——一阵青烟大冒,直刺鼻入眼,“咳……咳……”蓝霁儿与小宝老头呛得鼻涕眼泪直流。


“咳……咳……”昏迷中的月羲也被股青烟呛醒,拼命咳起嗽来。


“哥哥——”蓝霁儿找来块湿布垫在月羲脑后,然后握住他的手,四目相对,霎那间天地万物化为虚幻。


“嘶——好烫,这,这怎么回事?”终于从迷离的痴情中醒悟,滚烫的疼痛感才刺激到月羲的神经,他手舞足蹈挣扎着要爬出来,爬到一半才发现身上一丝不挂,只得噗哧又滑进锅里。滑进锅的时候又发现居然是一口硕大的杀猪大锅,更不由得哭笑不得,脸上一会红一会白一会青,跟开了个染色铺一样。想月羲何等的风姿高雅,芳华绝代,几曾会有这么一天被人扒光了扔在一口杀猪大锅里煮,那种尴尬难堪之感简直比死还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