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这是本故事的第二种月蓝的结局,其衔接承接的是第一种结局里月羲记忆苏醒后的情节。若亲没看过第一种结局一定要去看下,否则衔接不上。
“丫头,我的爱,念羲,我的儿……”悲嘶力竭一声呼唤,月羲以首抢地,哭若形殇神灭。
“不好了,栖凤楼起火了,栖凤楼起火了……”正当月羲哭得天昏地暗,忽然耳朵里隐约传来宫人尖锐的哭叫和惊惶失措而杂乱的脚步声。
栖凤楼?栖凤楼!!!迷痛间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恍惚听的这个名字却让他浑身一凛,蓝霁儿便住在此楼!心胆俱裂,他旋风般朝栖凤宫冲去。
火光冲天,熊熊炙烧。远远望去精致华丽的栖凤楼仿佛是在火那鲜红的衣裳飘动中冉冉而升,像极了一只即将涅磐的凤凰。
“陛下,娘娘她疯了,放火焚烧了栖凤楼……”见景明帝出现,宫人们跪地哭诉。
天旋地转月羲眼前漆黑一片,身子直栽下去。
“陛下,陛下——”宫人吓得不轻,急忙扶住他。
“娘娘,她,她人呢?”窒息如几欲涸毙的鱼,月羲一张脸煞白地似挑于坟茔的纸钱,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急问。
“娘娘还在栖凤楼里……”宫人惴惴道。
“丫头——”巨大的惊恐如锤子敲钉般一下锤进心里,月羲猛然如僵尸般弹跳了起来,疯一般冲向火势滔天的栖凤楼。
“陛下,陛下——”宫人吓得面如土色,急在后面追赶,此时此刻如此火势入楼者必死。
浓烟滚滚,火势热烈。
“丫头,丫头——咳……咳……”月羲冲进火海,撕心裂肺地呼唤。灼烫的火热气息哄哄而来刺痛人眼,滚滚浓烟更呛入心肺,才一开喉,便剧烈地咳嗽。
噼里啪啦,承受不住火势的椽木梁柱纷纷坠落,月羲狼狈而躲,险象生环。
“丫头——丫头——”火势越大心头恐惧焦灼就越增一分,月羲如兽般疯狂地东突西闯,在漫天涨眼的火势里寻找那一抹烙于心的清影。
“哈哈……哈哈……火,光明的火,毁灭的火……哈哈……我要用你点亮这暴虐残忍的黑暗……我要烧……烧尽这污秽肮脏的世界……哈哈……”癫狂尖利的笑,声嘶力竭的狂叫,透着蚀骨磨心的仇恨,在烤炙的人大汗淋漓的火笼里听来那般地寒栗瘆人。
“丫头——”在二楼的楼台上,月羲终于看见了那道人影。长发飘飘,衣袂飞扬,她迎着火光艳炽的天空,张开双臂疯狂大笑,那扭曲的面容活像一个狰狞的女鬼!
“丫头——”月羲悲怆大呼,待要冲上去抱住她,而就在此时,蓝霁儿纵身一跃,翩翩然如一只扑火的飞蛾,直向楼下落去。
“啊——”月羲全身血液瞬间逆流,脑子轰然蓬爆,想也未想,亦追随着跃下,半空中伸臂攫住了那道影子。
“啊——”底下的宫人陡见帝后相拥着从高楼上跃下,吓得尖叫迭起。
然而奇迹发生,就在二人快要着地发生惨绝人寰的一幕时,突然一个巨大的透明光球将其笼罩其中,然后不是缓缓下坠,竟然是迅速升空,须臾间便消逝在夜空。
宫人看得目瞪口呆,几疑是在梦中。
光球飞出城后数里,在一个偏僻的地方降落。
“丫头,丫头——”月羲抱着昏迷过去的蓝霁儿痛声呼唤。
“她暂时不会醒来了,我方才一并给她施了催眠术!”一个声音幽冷而来。
月羲抬头,就见银狐青阳悄无声息地出没在夜色里。
“为什么要救我们?”月羲迷惑问他。
“我才不是救你,我是救蓝霁儿,我答应过千殇哥哥要保护她母子周全的,可惜孩子我保护不了了……”青阳冷瞥了他一眼,无情道。
听到此话,那噬骨啮心
的痛又袭来了,月羲面色立即瘆白,捂住自己的胸口,痉挛般抽搐。
孩子,那个用象牙雕制而成的漂亮的孩子,那个聪明可爱的孩子,那个连着他血肉酷似他的孩子,是他的儿子,是他亲生的儿子,可是他这个禽兽不如的父亲却生生将他害死了……
“嘿嘿……原本就属于自己的女人却当别人的女人来霸占,原本是自己的儿子却当作别人的孩子来陷害,以至于一死一疯,铸成悔恨一生的大错。月羲,你是罪有应得,你做的孽老天在惩罚你呢……”青阳残忍地在他早已伤得千疮百孔的心上继续捅洞。
“嗬……嗬……”月羲沉重地喘息着,锥心泣血,彻骨的痛化成了如死灰般的绝望。
而就在这时,不远处宛城城门砰然一声巨响骤然划破寂静的夜色,紧接着厮杀之声如潮水般汹涌而起。
月羲面色惊骇,整个人像被电击般一跃而起,但见一片火光中,宛城内好一场惊怵人心的腥风血雨。
“嘿嘿……”青阳恶毒地笑讽,“月羲,你瞧,你用你儿子性命守护住的城堡被我千殇哥哥攻破了呢……”
“啊——”,月羲终于如受伤的野兽般仰头哀嚎一声,身子直挺挺仰面倒地,一时间心空若这冷风四倾无以遮蔽的原野,须臾间,他以手掩面,低低地如哭似鬼地笑声瘆人入耳而来。
一场梦啊,一场身心皆殇临到头一切都破碎的噩梦啊,终于结束了。
可是从前刻骨难灭的往事又风驰电掣般在脑海中闪过,他这艰辛的一生,他这屈辱的一生,他这悲哀的一生啊,他这痛苦的一生啊,老天极尽残忍地玩弄了他!
“呵呵……”他笑得咳出血来,原来一切的宿命都是安排好了的,而他和丫头只是这场宿命的棋子!那么结局是什么,谁是赢家,千殇吗?
沙沙沙,青阳缓步走来,居高临下地目注着这神魂殇灭的男人。
“你要杀我吗?那么请动手吧!”月羲缓缓闭眼,等待最后结局的降临。
“你走吧,带上蓝霁儿,走得越远越好!”突兀地,冰冷地,出乎意料地,青阳眼中闪着不同寻常的盈盈绿光,在夜色里,竟有一种脉脉幽情。
“你……”月羲震惊地看着他,难以置信地错愕。
“我会告诉千殇哥哥,你们死了,就葬身在火海里,反正宛城的人都死了,没有人证了!”青阳淡淡道着,然后转身,迈开轻盈的步伐。
“等一下……”月羲撑起身子,情不自禁地叫道。
为什么,因为千殇,可以说他对自己恨之入骨,怎么会不但不杀他,而且还要成全他与丫头。
青阳止住了步伐,却不回身,冷冷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这样做?”
“是……”
青阳却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话,而是仰首望向天空。天空并非纯黑色,倒是黑中透出一片无垠的深蓝,一直伸向远处,远处,仿佛那参不透的奥妙深邃的人生!
然后他的语声洁净如溪流般缓缓流淌而出,“我知道,蓝霁儿最爱的人是你,哥哥无论做多大的努力这一世也不可能得到她的。他现在只是一个凡人了,我不想他赔尽了生命依然是一个无望的结果,何况她已经疯了,什么都不知道了。让他死心虽然是残忍一点,但这何尝不是解脱?!继续修炼,也许下一世的杜怜儿才是真正属于他的女人!”
月羲的心柔恻到酸楚,这番伟大的兄弟情义更轧出他心底里的丑陋自私来,“谢谢!”他起身,恭恭敬敬地匍匐在地,第一次虔诚地跪地感谢某个人的恩赐。
俯身抱起蓝霁儿,看着她苍白憔悴的容颜,他紧紧贴上去,泪濡湿她的颊,他轻声呢喃,“丫头,一切真的结束了,原来宿命里最后的赢家居然是我,让我们重新开始吧,再没有悲伤,再没有分离,我们永远在一起!”
“蓝儿——念羲——”一声撕心裂肺地兽嚎,千殇跪倒在栖凤楼残骸前,心裂神散,那原已成人类般黑如墨汁的发瞬间莹白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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