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小店，天已经黑透了。“咱这就去吧？还买点啥不？”黄伟问道。
“啥也不买，去了你就跟他家人说能不能少赔点钱，其他的不用多说，看我的就行。”
“行，你从小就点子多，我听你的。”
那家人住的不远，在南二道街。两人溜达着边走王喆边问那家人的情况，一会就到了。进了门，那家人也刚吃完饭，一个中年女人正在收拾碗筷，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子坐在木沙发上，头上还缠着绷带，一个穿着白色长袖的确良衬衫的中年男人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看到王喆他们二人进门，女主人打了声招呼，男主人就坐在那，连站起来这个最起码的礼貌都没讲，也没让坐，直接对黄伟说；“你来嘎哈？钱凑够了？”
“宋局长，钱还没凑够，宋局长，你看能不能少赔点钱，宋刚不是没啥事吗？再说，也是宋刚调戏英子才引起的不是......”
“你别说那些没用的，就2000块钱，少一分我都让那小子去蹲笆篱子！没钱？没钱就等着坐牢吧！”宋局长嚣张地说道。
啪的一声响，王喆把餐桌上的搪瓷茶缸往桌子上一砸，成功地把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王喆也不说话，两只手捂着搪瓷茶缸，一使劲，那缸子就被压扁了，再一团揉，那搪瓷茶缸就成了一个铁团，表面的搪瓷掉了一桌子。在众人吃惊的眼神下，王喆又拿起一个玻璃杯子，两手一压，玻璃杯子就碎了，两掌一搓，就全成了细碎的玻璃碴子。王喆拍了拍手，任由玻璃碴子落到地上。
“这些东西真不结实，尤其是这玻璃杯子，手都扎不破，黄伟，当初建国用啥打破的宋刚的头？听说用砖头，还能找到那块砖头吗？我得看看那砖头长得啥样？怎么能打破头呢？你说这头硬还是这个搪瓷缸子硬？”说着，把目光投向宋刚，从头看到脚，把宋刚看得直哆嗦。
“黄伟，你说是人胳膊腿的骨头硬还是这玻璃杯子硬？”
黄伟也傻眼了，他真不知道王喆会有这手功夫。“这，这，”结巴了半天也没说出句完整的话。
“宋局长，你是南岗税务局的副局长，肯定有见识，你说是人的骨头硬还是玻璃杯子硬？”
王喆说着又从宋局长的胳膊到大腿慢慢地看了个遍，也不等他回答，从手包里拿出500块钱往桌子上一摔，接着说道：“就这些钱，给宋刚买药的，我明天上午要看到郭建国回家，否则，嘿嘿，走了黄伟。”
拉着黄伟出了宋家，好半天黄伟才缓过劲来。“这样行吗？”
“放心，明天建国肯定能出来。”
“你啥时候练了这么厉害的功夫？”
“过了年才练出来的，年前还不行呢。走吧，回家吧，回家说说我的想法，你再琢磨一下到底干啥？怎么干？”
“好，你刚才真把我吓着了。”
回到黄伟家，两人坐在炕上，王喆说了自己的想法：“第一个你们找个大点的地方，要带院墙带大门那种，最好是门口有房子能住人的那种，然后我们收废铁，收了以后把小的碎的卖掉，大块的大件的留下，存起来，存个两三年再卖，当然如果地方足够大就可以只收不卖，都留着以后卖。现在的废铁便宜，也就四五分钱一斤，两三年后长到五毛没问题。”
“第二个就是收旧收音机电视机，然后找人修好再卖出去，我们在京城就是这么干的，赵刚和贾爱军带着10个人到处收，陈大个子和他老婆领着人修，修好了赵刚他们再卖出去，这个买卖关键是要有一帮会修收音机和电视机的人。在京城，陈大个子两口子他们6个人维修，修收音机一台我给提两块电视机一台4块钱，陈大个子两口子一个月挣了2000多块钱。”
“多少？”
“多2000多啊。”
“乖乖，怎么能这么多？”
“不光他们挣钱，那些跟着赵刚贾爱军收破烂的，哪个都不少挣，收音机收上来他们挣1块卖出去1台也挣一块，电视机买卖一台都挣2块，他们有的一天就能挣三四十块，他们还帮我收老物件，收一件我给1块钱，现在又顺带着卖电子表，卖一块我给5块钱，他们现在每天哪个人都能卖20块表，光这一项一天就挣百十块......”
黄伟听傻了！“收破烂都能挣那么多钱，我跟建国在货场抗大麻袋，累死累活的一个月才不到50块钱！”
“我跟赵刚贾爱军赚得更多，收音机平均一台我们能赚40块钱，电视机能赚一两百，就是很少。”
“乖乖，那你们不挣大发了！”
“怎么样，干吧，你不是说好些知青都没正式工作吗？你找一些可靠的人品好的，让他们骑着三轮车收废铁，带着收收音机电视机，还能卖电子表，本钱我来出。”说着，王喆打开他的皮箱，从里面拿出一万块钱放到炕上。一大捆大团结，差点亮瞎了黄伟的眼睛！
“看着箱子里的电子表了吗？这是1000块表，我在京城就给你准备好了，卖完就要你亲自去京城带回来了，我考完试就和丽华姐都去京城，爷爷不在了，我准备去京城发展，明年就考大学。”
“你挣那么多钱还上大学嘎哈呀？”
“我还是要当医生，这是爷爷的遗愿，你也知道，我和丽华姐都是爷爷捡来养大的，我不能让爷爷遗憾。对了，我没告诉过你，爷爷去世前，让我和丽华姐成亲了。”
“好啊，丽华那丫头心眼好，人也长得俊，不错，恭喜你了！”
“咱接着说咱买卖的事，你能找到修收音机的吗？”
“让晓明帮着找，他在工大学的是物理，应该能找到会修收音机的吧。”
“他要是学物理的话，他自己就能修，就是简单的电路图，我回到京城让陈大个子给你寄几种收音机和电视机的电路图，晓明看看就能明白。他还能找他的同学帮忙，每修一台收音机我们也给2块钱，电视机4块钱，跟京城一样。还有你要找的帮忙收货卖货的也跟京城一样提成就行，如果他们没信心不敢干，你可以每人发50块钱，跟他们讲明白，我们保底给他们每月50块钱，如果能挣超过50块钱，在提成的钱里扣出来就行了。还有，三轮车如果他们没钱买，我们可以提供，算借给他们也好，算我们的东西免费给他们用也好，你看着办。”
“能用这么多钱吗？”黄伟拿过那一大捆钱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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