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娆坦然承认：“是。”
沉栖苦涩一笑，随即又伸出了手，“这龙参没问题。”
“我只是不想要你死。”
“仅此而已。”
“傅尘寰的性命不重要，可你却是我救回来的，我守了你的身体那么多年，怎么能让你再死一次。”
虽然沉栖这话很诚恳，而且听起来也不像是说谎。
但是对沉栖了解透彻的洛娆，仍旧不为所动。
沉栖不是个轻易认输的人。
他即便是不想让洛娆死，也绝不会去救自己想杀的人，若非救不可，也不会让对方轻易的好起来。
换句话说，想从沉栖那里得到些什么，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从来不是一个无私的人。
现在傅尘寰已经服用了龙参，也就不需要沉栖手里的龙参了，她没必要再冒险一次。
“不用了。”洛娆没有收。
抬步越过他走了。
沉栖一把抓住她的手，语气有些着急：“我什么条件都没有了，你为何不收？”
“你真的想随傅尘寰一起去死吗！”
这么近的距离，洛娆才发觉沉栖的脸上有些伤痕。
但她并没有询问，只是挣开了沉栖的手，“是死是活，都跟你没关系。”
说完，洛娆便径直离开了。
宋千楚和楚镜慢悠悠的跟着，也离开了。
沉栖目光意味深长的打量了一番宋千楚和楚镜，只觉得有些眼熟。
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他们是谁。
被沉栖那锐利的眼神盯着，宋千楚有些紧张的抓紧了楚镜的衣袖。
楚镜察觉到了。
随即朝着沉栖一拂衣袖。
一股淡淡的白烟飘过，沉栖一阵眩晕之后，再定睛看到楚镜和宋千楚时，却觉得陌生了。
同时也忘记了最初看到的宋千楚和楚镜的脸，以及当时想的事情。
脑子里有片刻的空白。
楚镜动作自然的搂着宋千楚离开，一边压低声音道：“他认不出我们了，别担心。”
宋千楚没有回头，只是好奇的询问楚镜，“你刚才干了什么？不怕沉栖发现吗？”
楚镜得意一笑，沉声道：“让他忘记见过我们而已，这点小小的障眼法，他发现不了。”
“毕竟，人仙有别。”
宋千楚不禁笑出声，“什么？你说自己是仙？”
楚镜低下头凑近了些，邪肆一笑，挑眉道：“怎么？不像吗？”
那俊美的脸，那邪佞的笑，一下子撞击到宋千楚心里。
心跳快了几分。
楚镜的确像是画中走出来的谪仙，好看的不真实。
以前只顾着害怕他是蛇了，倒没注意过，原来他的人脸生的如此好看。
“我问你啊，你的脸，是变出来的吗？还是本来就长这样？”宋千楚好奇问道。
楚镜看出那一瞬宋千楚着迷的眼神，再一听这话，果然是被他的容貌迷住了。
这女人总算是知道认真看他的脸了。
“我是凡人，我自然能修炼出我想要的容貌。”
“只要我想，长的多好看都行。”
闻言，宋千楚震惊万分，“这么说，你这张脸是假的了？”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摸。”楚镜抓着她的手，便摸到了自己脸上。
宋千楚条件反射立马缩回了手，却又震惊方才碰到他脸颊时的触感。
指尖麻麻的。
“谁要摸你，快走啦。”宋千楚语气不悦，加快了脚步离去。
楚镜却分明察觉到了她脸上那一抹绯红，不禁低笑一声，快步跟了上去。
回了县令府。
傍晚的时候，竟有个伙计上门来送东西。
还是要交给洛娆的东西。
洛娆来到大门外，对方双手递上一个锦盒，“姑娘，这是一位公子托我交给你的东西。”
“这是什么？”洛娆看了一眼那锦盒，没有接。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
随即洛娆拿出几两碎银给了那伙计，却说：“有劳你，将东西再送回去。”
一猜那就是沉栖让人送来的龙参。
伙计微微一惊，但还是点了点头，“好。”
随即便将那锦盒给送回去了。
不远处的巷口，沉栖正静静的看着。
随后那锦盒又回到了他手里。
看来洛娆是真的打定主意不要他的龙参了。
回到客栈，天色已晚，但房间里却并未点灯。
坐在凳子上的那个身影，周身散发着冰寒的气息。
看了一眼他手里又拿回来的锦盒，眼神冰冷。
“还没送出去。”
沉栖没有狡辩，淡淡的嗯了一声。
椅子上的人拿住了放在桌上的一根棍子。
缓缓的走向了沉栖。
沉栖仿佛也知道自己要遭遇什么，没有躲。
下一刻，一棍子便落在了他的肩膀。
剧痛传来，沉栖被打的晃了一下，原本没有倒下，但是紧接着又一棍子打来，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紧接着便是一棍又一棍。
不一会沉栖便已经是满身淤青。
吃痛的靠在墙壁，无力起身。
对方也打的累了，坐了下来，沉声道：“明天再去一趟。”
“打听打听傅尘寰情况如何。”
沉栖淡淡应答：“好。”
-
接下来的几日，沉栖几乎每天想方设法的往县令府送龙参。
但是洛娆也告知过金玉晗，外头的人给的东西，什么都不要收。
所以接连几日，沉栖手里的龙参都没能送进来。
洛娆也不打算收。
龙参的药效，傅尘寰也已经吸收的差不多，身体好了许多，脉象几乎已经恢复正常，只不过外伤还未痊愈。
正好这天，天晴了。
难得的好天气，被大雨困在家中的百姓纷纷上街，导致这一天十分热闹。
金玉晗也前来告知洛娆。
“大祭司，外头很热闹，集市上很多摊贩，今日天气难得这么好，要不要带世子出去走走？”
洛娆看了看外头的阳光，点了点头，“也好。”
随后便叫上了宋千楚和楚镜一同外出散散步。
洛娆知道沉栖还在江淮没有走。
临出门前，她拉着傅尘寰在铜镜前坐下，将傅尘寰打扮了一番，唇色泛白，面容略显憔悴的样子。
画完之后，洛娆满意的点了点头，“好了，现在看起来像是个快要死的人了。”
傅尘寰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这脸色看起来比之前还要差。”
“以防沉栖再暗算你，只能如此了，待会上街你要装的虚弱些。”
傅尘寰忽然皱起了眉，捂着胸口咳嗽了起来。
洛娆一惊，紧张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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