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伟微微一愣。
“陛下的意思是说……”
周擎天点了点头，眼底闪烁着精光。
“没错，我怀疑罗非和罗明已经彻底将其他几家商会给拿下了，他们的人数将会扩充好几倍。”
“可是，就算是扩充几倍，加上他原本的那些人，也才几千之数罢了。”
孟伟这般说道，在他看来，几千人的数量虽然多，但是充其量也就是一伙大号的土匪。
想要和匈奴人一北一南里应外合，纯属是在做梦。
他的问题，周擎天并没有回答。
他没法告诉孟伟，蓬莱之所以靠着区区千人，就发展为自己眼中的头号大敌，是因为自己和罗氏兄弟来自同一个地方。
况且还有一点，那就是他们手上那些热武器。
在冷兵器的时代，面对对方不要钱一样往外丢的热武器，周擎天的紧张自然不用多言。
见周擎天似乎没有给他解释什么的念头，孟伟也就没有多问。
眼前，周擎天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快到夜晚了。
估计用不了多久，夜色就要降临。
他，也要赶快行动了。
旋即，周擎天像是做出了某种决定似的，对着眼前的孟伟说道。
“事不宜迟，给朕准备一些人，要快马，适合长途奔袭的那种。”
周擎天这般说道。
孟伟瞳孔一缩，刚想下意识的答应，但是旋即又有些疑惑起来。
“陛下，您这是要去哪里？”
周擎天微微一笑，“去前线，朕要亲自去督战。”
本以为周擎天要去京城的孟伟脸色突然变了，他跪在周擎天面前，请周擎天三思。
看样子，周擎天这是想独自一人去前线，虽然知道他们这位陛下的身手很厉害，但是这也实在是有点太不稳妥了。
作为周擎天的臣子，孟伟觉得一定要将周擎天给劝住。
可是，周擎天一但决定了的事情，就哪里是这么容易好被劝回来的。
“无需多言，朕之前之所以给京城传递朕要留守江南的情报，就是为了迷惑他们一下而已。”
“眼下昭平郡主和万延年双双被抓，朕也就可以离开了。”
周擎天这般说道，语气里充满着毋庸置疑。
眼前，孟伟看着周擎天那心意已决的样子，最终还是长叹了口气，出去给周擎天准备快马去了。
能够长途奔袭的马匹并不多，这样的马只有在江南军大营里有。
从江南州到边境战事发生的地方，少说也有个数千里之遥。
这样的距离，若是不要命的赶路的话，起码也备上个三四匹快马才能有备无患。
累死一匹再换一匹，这是那些来回递送加急文书的信使们才会用到的。
……
京城。
一处无人的宅院内，一道身影闪烁而出。
此人脸上有着一道明显的胎记，看上去也跟寻常的大周人不太一样。
正是居次公子！
这处宅院，是他早就买下来的，以备不时之需。
看着院内长满的杂草和落满的灰尘，居次公子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真有用上这处宅院的一天。
稍微打量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人跟踪过来之后，居次公子没有犹豫的朝着屋内走去。
坐在案台边，点燃蜡烛，他抽出一张纸开始写起什么来。
离开刑部衙门那条街后，居次公子回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一件事。
周擎天要待在江南不走了。
真是可惜了万延年，他们二人要等的消息，其实正是这次廷议的结果。
只是没想到结果还没拿到手里，万延年和宫里的那位就已经被暴露了。
得到了这一消息之后，再结合江南最近发生的各种事情，尤其是那位疑似王爷的江南巡抚。
那位巡抚的身份，就已经呼之欲出。
肯定是隐姓埋名的周擎天无疑了，居次公子对此起码有九成把握。
他要尽快将这一消息传递给匈奴单于，也就是他的父亲。
飞快的写好了一封书信之后，居次公子犹豫了一下，又趴下来重新誊抄了一份。
做完这些之后，他的身影再次消失在原地里，隐藏在了夜色中。
再一出现，便已经来到了京城郊外。
拍了三下手掌，居次公子没有等多久，便看到了从暗中走出的自己人。
他没有犹豫，直接将手上的两封信，交给了眼前的二人。
“这封是给边境的，要亲手交到大单于手上。”
说罢，他看向另一封信。
“这一封，交给那两个在江南的东西，事不宜迟，你二人马上出发，争取在明日之内将东西送到！”
看着眼前二人快马加鞭离去的背影，居次公子深吸了口气，目光悠悠。
……
翌日傍晚。
大周边境。
一座黑压压的城池中，此刻依旧是灯火通明。
城内不时的传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以及分不清人还是畜生哈哈大笑的声音。
一团乱麻。
此刻，在城内最中心的位置，门外似乎还挂着县衙的牌匾。
只不过这代表着皇权和朝廷的牌匾，这会儿却已经有一半儿都掉落了下来，看上去似乎是被人给打下来的。
周围，满是千疮百孔的墙壁，以及还没有来得及收拾，已经开始发烂变臭的大周人的尸体。
一队队骑着草原战马的异族骑兵从门外走过，他们马刀上还染着大周人的鲜血，马背之上满满登登的全都是各处搜刮来的食物和棉衣。
这里，是已经沦陷的五座大周边境城池之一，林城。
此刻，曾经的林城县衙内。
一个看上去五大三粗，身形高大，浑身裹着羊皮制成衣服的壮汉，正大马金刀的坐在曾经属于县太爷的位子上。
他，曾经的匈奴大王子。
也是现在的匈奴单于。
只不过相比起屋内的其他匈奴人来说，这位单于的眉宇之间，却是有些大周人的影子。
这不奇怪，因为他本身就是匈奴人和大周人通婚的产物。
身体内有一半，流着大周人的血统。
而他的亲生母亲，正是已经被田横和魏忠贤拿下的昭平郡主。
说起来，按照血统来说，他已经够资格成为大周皇室宗亲的一员了。
但是显然，他对什么皇室宗亲，并没有什么想法。
他的目的，是代替周擎天，坐上那个梦寐以求的龙椅，威震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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