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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实习开始

作者:回南雀 返回目录

我是被热醒的。


当我睁开眼时,发现自己侧躺着,被一具灼热的人体拢在怀里。对方结实有力的臂膀横在我的腰间,沉甸甸的,随着呼吸一上一下的起伏。


我茫然了一瞬,又很快回想起自己是在雁空山的房间,雁空山的床上,身后抱着我的……是雁空山本人。脑子一下清醒过来,我小心摸到床头的手机,看了眼时间,还有三分钟闹铃才响。


那就让他再抱三分钟吧。我安心地又躺回去。


维持着侧躺的姿势,等待着三分钟一点一点过去,无所事事下,我开始回味昨晚的那个吻。


那是我和雁空山之间的第三个吻。可能地点在床上,周围环境又暗的关系,使得这个吻从一开始就带着让人安心的色彩,好像我们就该在彼时彼地进行这样一场唇齿的交流。天时地利人和,三者都无比契合。


黑暗实在是很好的掩护色,能把所有的青涩与无措完美地遮掩起来,让我不用费力地去看他的反应,猜他的心思。我只需要躺在那里,然后被他吻到喘不过气就好。


雁空山的睡衣太大,无需特意的动作,它自己就变得乱七八糟的,这次没了恼人的衣领阻拦,他的吻落到更下面的位置。


如果有足够的光源,再给我一面镜子,必定能映照出我满脸通红,一副被吻到灵魂出窍的模样。


睡裤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蹭落的,两个男性贴在一道,这样亲密,什么反应都逃不过彼此。当感觉有东西顶在我的大腿处时,我只是稍作思考便明白过来那是什么。


真是一把好枪……


随着情动,他的手掌顺着衣服下摆探入,手劲不算轻的揉上了我的腰,带着点急切和灼人的温度。


我急促地喘息着,睁大眼,盯着眼前只有朦胧暗影的天花板,感觉这好像不止是“吻”这么简单了,它快要涉及我还没有掌握的知识。


它超纲了。


我一手拽住雁空山肩膀上的衣服,一手按在他的后脑,本意是想阻止他继续,却迟迟无法将拒绝的话语说出口,反倒变得像是在催促他快点一般。


“阿山……”好不容易吐出声音,只是叫了他的名字就后继无力,声音抖得再也说不了别的。


不过这两个字就够了,雁空山闻言身体一震,舌尖都顿在那里。他抬起头,扯下那只按在他后脑的、虚软无力的手,递到唇边轻轻吻了吻。


“你叫我什么?”


腕间传来湿滑的触感,让人忍不住想缩回手。雁空山看似松垮的桎梏却在一瞬间发力,牢牢钳制住我,叫我只能随他揉搓。


牙齿不轻不重地咬上跳动的脉搏,亲昵中带着丝被人捏住命门的惊悚感,呼吸越发急促,掀起更多的感官刺激。


“阿山……”我无比眷恋地叫着他的名字,连自己都弄不清到底是在表达爱意,还是在祈求怜爱。


或者,我只是感到害怕,叫这个名字,能给我一些力量,让我没那么恐惧。


利齿即将嵌入肌肤的一刹那又松开,徒留一道鲜明的,有些锐利的痛感,还没等这股疼痛消散,雁空山再次覆上来,吻上了我的唇。


他比一开始更加蛮横霸道了,几乎是抢夺着我的氧气,好像故意要叫我呼吸不过来一样。


到这会儿我可能因为脑缺氧变得有点傻,明知道只要一叫“阿山”就会被吻得浑身无力,他一退开,还是会无意识地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然后被他一次次吻得毫无办法。


要是不阻止他,我有种他可以吻一个晚上不带停的错觉。


舒服归舒服,但感觉对身体不太好。


“阿山,你……”好不容易双唇得空,我搂住雁空山的脖子,带着点喘地问道,“你能和我交往吗?”


他的所有动作一瞬间都停了下来,片刻后,钻进衣摆里的手也拿了出来。


气氛急速冷却,只是一句话,效果堪比冷水浴,顷刻间浇灭了雁空山的所有兴致。


适应了黑暗后,也不是完全不能视物,我看不清他的五官,但能看清他的轮廓。


“交往?”他缓缓直起身,听语气,应该是不解的。


他不明白,我好好的为什么又要和他交往。


我努力让自己混沌的大脑运作起来,喘息着道:“你,你可以试着和我接吻,为什么不能试着和我交往?”我都不知道自己有当诈骗师的潜质,“就算和我交往,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会有什么变化。你不喜欢了,我不喜欢了,还可以分手。然后你继续过你的单身生活,我继续找我的男朋友唔……”


从刚才他抓着我的手腕就没有松开,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忘了这是我的手,是有血有肉有痛感的人手,不是什么木头钢筋,我正说着话,他突然就加重了力道,吓得我差点以为手腕要被他折断了。


“抱歉。”听到我的痛呼,他立马松开了力道,却并没有完全放开,手指仍搭在腕间细细摩挲,显出几分温存。


“你继续说。”


我抿了抿唇,再开口时越发谨慎起来:“你看,什么都要试过后才知道喜不喜欢的。你之前也说不和我试,不想和我做炮友,但你和我亲过之后,明显就很喜欢。那,那为什么不试试看和我交往呢?说不定你试过后也会喜欢的。”


老古话说得好,实践出真知。你不做,你永远不知道未来有什么等着你。


雁空山好像被我的逻辑绕进去了,一时没有出声。


“可我本来就是单身主义,不需要爱情,我为什么要和你试?”但很快,他就理清了这里面的头绪,开始反问。


身体上的热度一点点褪去,头脑越来越清晰,我稍稍撑起一点身体,打算跟他好好捋一捋。


“做一点新尝试你也不会失去什么。失败了你仍然是单身,仍然可以不屑地将爱情当做垃圾摒除在你的人生里。但要是你成功了,你就可以得到一个超级优秀的男朋友。”我这一生从来没有这样吹过自己,要不是有黑夜作掩护,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他年轻,有活力,长得不错,还很聪明。”


雁空山听到这里嗤笑一声,轻轻摇晃我的手:“他还很莽撞,对爱情一无所知,空有满腔热血,却不知现实的残酷。我不想让他开始一场注定失败的爱情,让他变得和我一样,对感情失望,再也相信不了别人。”


我愣了愣,总觉得他前半段在说我,也是在说他自己。他失败过,所以愈加谨慎,我可以理解。但我并不会因此而气馁。


有许多东西都是需要自己争取来的。


“我不怕,我愿意尝试。”这也值得冒险。


“你可能会摔得很痛。”雁空山好像一个体贴的年长者,要替我将所有风险分析清楚。“试过不行,我还是会拒绝你,到时你要怎么办?”


我想了想,老实道:“其实我也不是没被拒绝过,你把我想得太脆弱了。”


付惟那时候就拒绝了我,我现在不也好好的?


不过,这可能也跟我对他并不是像对雁空山这样的心思有关。


雁空山顿了顿,再出口时,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拖拉:“哦,我忘了还有你那个小男友……”


“付惟不是我的男朋友。”我蹙眉纠正他。


他没有再出声,气氛霎时变得有些微妙。


我反手握住他的手,将手指他的指缝,小声道:“和我试一下嘛,好不好?”


或许这也是年轻的好处吧。这才过去没多久,我就已经忘了当初被他拒绝的伤心了。只是露出一点点“或许会胜利”的曙光,我就能无所不用的为自己制造机会,创造条件。


追求心爱之人,就是要将自己所有都奉上,赌上一切啊。如果有所保留,瞻前顾后,又怎能让对方明白你的心意,感知到你的热切?


或许我会跌得很惨,或许我的热血只存在少年时,但人活一世,不就是活在当下吗?未来那样远,留给未来的我烦恼就好啦。


“阿山?”我见他没反应,轻轻拉了拉他的手。


他紧了紧手指,半晌,从胸肺中长长呼出一口气。


“你啊,真是个麻烦的小朋友。”说着他躺,仍是紧握我的手,“……那就试试吧。”


我刚刚没听错吧?他说,他说要和我试试??


我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说服了他,瞬间有种在云雾间飘荡,脚落不到实处的不真实感。


黑夜实在给人非常大的便利,使一切本应万分困难的主张都顺利得不可思议起来。


我一下扑到他身上,声音颤抖着问:“你同意和我谈恋爱了?”


他扶着我的腰,好笑道:“只是试试,试试和正式谈恋爱还是不一样的吧?好比……实习期。”


我撅了噘嘴,觉得他过于咬文嚼字了。


“那要实习到什么时候我才能转正?”


雁空山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有在认真思考。


“嗯……到你开学吧。”


那也没多久,算算时间半个月都不到了。


“好吧,那就到我开学。”


躺回我那半边床,不知道是不是有了个实习男友的身份,对雁空山动手动脚都感觉理直气壮了几分。摸黑往旁边一抓,直接抓住他的手就不放了。


想到刚才亲了一半就停下了,我转头问他:“还亲吗?”


他好像是准备睡了,捏了捏我的指尖,声音沉缓道:“睡吧。”


我听话地闭上眼,然后睡不着,怎么也睡不着。不知过了多久,身体疲累不已,我转了个身,面向雁空山,往他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这才终于安然入睡。


“嘀嘀嘀!嘀嘀嘀!”


三分钟转瞬即逝,身后的男人悠悠转醒,胳膊动了动,从我腰上挪开。


随后床铺微微下陷,雁空山坐了起来。


我有点紧张,不自觉攥紧了身前的薄被,回过身有些僵硬地和睡眼惺忪的男人打了个招呼。


“早啊……”


回应我的是直接压下来的,印在唇角的一个吻。


“早啊,小男朋友。”他的嗓音带着点沙哑的、含糊的笑意。


我被他这个吻吻得猝不及防,心头剧震的同时,也不免想要吐槽——男朋友就男朋友,为什么要加个“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