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堇跟着程聿进了住院大楼的电梯，到了VIP楼层，外面已经站满了人。
医生护士没几个，倒是警察和记者不少，程聿领着她往里走，半路被拦了下来。
“死者家属。”
程聿带着黑色的鸭舌帽，一边说话一边稍稍压了压帽檐。
拦他们的警察也不知道是不是早早被叮嘱过，竟然凭着这轻飘飘的四个字，就给她们放行了。
再往里走，是容大易的那间VIP病房，门半敞着，里面时不时会迸射出闪光灯的白光，伴随着“咔嚓，咔嚓”的声音，容堇这才意识到，是警察在拍照取证。
“是容小姐吗？”
一个女警察快步走了过来，还没站定，就急切地问了一句。
程聿代替容堇点了点头。
她掏出对讲机说了两句，随即侧身让出路来：“这边走吧，案发现场现在不方便进去。”
容堇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案发现场”就是容大易的病房，昨晚自己还和他在里面说过话，还被他气得差点儿要发疯，今天竟然就……
物是人非地太快了，她发着呆，一时忘了说话，最后是被程聿拽着，进了旁边的一个小休息室。
休息室里也是女警，两个站在门口，一个坐在靠窗的小沙发上。
容堇眨了眨眼，半天才看到，在另一边的墙角，还蹲着一个人，披头散发，橘色的厚绒衫被撕扯得松松垮垮，腰间和袖口处，有斑斑点点的铁锈色。
她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那些斑点，应该是溅上去的血。
“秦梅，容小姐应该认识吧。”
坐在窗边的那个女警见他们进来，起身说了一句，寒暄和招呼都没有，开门见山地让人猝不及防，说的容堇一懵。
“认识，事情现在有眉目了吗？我们想听听具体的来龙去脉。”
又是程聿替她答了一句，他好像早就料到了这些人的态度，熟门熟路，似乎认识。
女警点了点头：“已经都查清了，现场的物证还在提取，其他的都已经移交相关机构，再过半小时我们就要带人走，所以得抓紧时间。”
她一边说，一边在旁边让出位置，把小茶几上的工作电脑拿过来，从里面调资料：“这是关键物证，你们看完就走，不要干涉司法，想求情的话，找盛总去法院再想办法吧。”
程聿看了看容堇，几不可见地笑了一下，只轻轻“嗯”了声，求情？怎么可能。
容堇却没心思研究那女警的问话，只瞥了一眼墙角的秦梅，就走过去在电脑前坐了下来。
电脑里的证据，是一段监控，VIP病房里的监控都是高清，音频也收录了进去。
容堇看了眼屏幕上方的时间显示，是四个小时以前。
“好了，您请休息，注意多喝水，按时做复健，有事随时按呼叫键。”
屏幕里，一个护士扶着小推车，正跟躺在床上的容大易说话。
边说边整理车上的线管和药物，看样子应该是刚换完药。
“有事有事，我现在就有事，你帮我看看，我老是胸口闷的慌……”
容大易一脸猥琐的表情，抓着小护士的手，就往自己身上放。
小护士吓了一跳，触电般甩开他，迅速跳开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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