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平愣了愣，盯着盛西岩足足看了得有十几秒钟。
盛总可是很少问他私人问题的，这莫名其妙提起过年放炮，究竟什么坑？
“是，普通人家里，过年都会放放炮，我记得之前市里禁放烟花，我舅舅还专门开车，带我们好几家的孩子，去郊区放的。”
他回答完，停顿了两秒，看着盛西岩，不知道他接下来要问什么。
盛西岩抿了抿唇：“烟花和炮，不一样？”
邵平：“……”
当然不一样。
邵平想了半天，回过味来：“盛总，普通人家里，是不会买那种五六万一个的大烟花放的，有钱，也就是买个几千块钱的花乐乐，一般的家庭，都是买那种几百块的，其实就是为了哄孩子玩。”
盛家当然不会是为了哄孩子玩才放炮，严格说来，盛家就没有放过炮，盛家放的都是大型焰火。
每年为了答谢股东和固定客户，年节前后盛家会举办专门的烟火晚会，这样的烟火每次放都是以几十万上百万的价位来定，拼得是气势和绚烂，根本不是响声。
邵平越讲越来劲，好不容易抓到一个盛总的盲点，他得抓紧显摆显摆：“所以啊，放炮便宜，其实就是图个响声，图个大家在一起共同去做一件事情的乐趣，这个不是那种华丽烟火能带来的，你想想，小孩子过年不就是为了好玩吗。没作业，不上学，就盼着约上同学去郊外放炮，我小侄子今年还约我一起去放炮呢。”
盛西岩没再回答，他陷入了沉默中。
有钱人有有钱人的快乐，没钱人竟然也有没钱人的幸福。
以前，他只觉得那些没钱的人，每天为了生计奔波劳累，恐怕只剩下痛苦不堪，可没想到，他们也有期盼，也有乐趣。
难道这就是容堇所要的普通平凡的幸福？
他想了想，又朝窗外看了一会，然后，摇了摇头。
不对，邵平也说了，那是小孩子的乐趣。
没钱的普通人，只能拥有小孩子的乐趣，有钱人才能拥有幸福。
他低头笑了笑，心想，容堇到底还是小孩子，没有体会到他对她的真意，等有一天她嫁进盛家，成为盛太太，她就会知道，之前她想要的那些所谓平凡普通的幸福，其实都不值一提。
三个小时很快就过去，高铁缓缓减速，慢慢进了帝都车站。
邵平起身整理了东西，侧身让盛西岩先出了车厢，他们又专用的贵宾通道，出去没多远就见到了程家的司机。
“盛总。”司机上来把邵平手里的行李箱接过，一边给他们引路一边汇报，“程局在车里等着了，程老先生也一起过来了。”
盛西岩脚步一顿，眼神闪了闪。
程家老一辈，如今就只剩下程继业和程继泽两个人，程局程继泽要来接他，是之前已经说好的。
那司机口里的“程老先生”，就应该是程继业了。
“是……程聿的……”
“是。”
司机很识相的打断盛西岩的问话。
程继业是程聿的生父，但这不是人前能说的，所以即便人人皆知，也不能真的问出口。
“知道了，走吧。”
盛西岩点了点头，脚步急促起来。
没想到一出高铁，就能见到这位“岳父”，他……有点忐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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