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哥哥……
他和哥哥选择走的路，兴许在他看来，是没有出息的吧。
秦北浔脚步没有做丝毫停留，回去办公室，手机落在办公室了，拿起来一看，是顾南初的未接电话，他立刻回拨过去。
“干嘛呢？不接电话！”
“去总裁那里。”
“哦，我就是想和你说一声，我带阿姨去了那个地方，手镯已经留下啊，下周去取。”
“好，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哼，那我那么辛苦，你不表示表示？”
“请你吃饭？”
“秦北浔，你怎么那么没有情趣！”
“好了好了，不就是陪咱妈跑了一趟么！”
“……”顾南初一生气，就挂断了电话，挂断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刚才说了什么？
好像是说了……咱妈？
立刻打开微信，找到他，发了一条微信：晚上想去吃烧烤。
很快，那边回复：嗯。
顾南初撇了撇嘴角，一看就是秦北浔聊天氏风格，能一个字可以解决的问题一定不会多加一个标点符号。
正抱着手机愣神呢，突然路过的同事戳了她一下，“小顾，电话。”
她这才意识到电话响了，立刻接通，前台告诉她说有人要找她。
狐疑的下楼，在大厅角落的红色沙发上看到了熟悉的背影，她按捺住想要转身离开的冲动，走过去，“您又要打官司吗？”
白冰抬眸，“团团，你……”
“别叫我团团。”顾南初恨恨说道，想要嘶吼，却不得不压低声音，“从你的嘴里喊出我的任何一个名字，我都觉得恶心，你也不配。”
“我……”白冰眼眶蓦地就红了，眼睛里莹润着浅浅的一汪水，“你先坐。”
顾南初深呼吸一下，四下看了看其他同事和客户，才坐在白冰对面。
白冰双手抱着一次性纸杯，似乎这样才能给她说话的勇气，“妈妈知错了。”
顾南初冷笑一声，什么都没说。
眸子转向窗外，车水马龙，络绎不绝。
此时此刻，他们经过这条路，兴许未来的某一天他们依旧要从这里经过，可是那时候再也不是今天了。
此时此刻，只是此时此刻。
有的事情，过去了，就不可能倒退时光，改变结局。
人和人之间的交往也是如此。
她和白冰之间那淡薄的已经变成新仇旧恨的感情更是如此。
白冰睫毛颤了颤，“当初是我不好，我现在想弥补，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顾南初冷冷的说道，“当初你就这么离开的时候，有没有想过给我们一次告别的机会？我们连告别的机会都没有，就突然没有妈妈了。”
一直在压抑自己感情的白冰听到这句话突然泪奔，她一边掩面一边不停的道歉，虽然知道并没有什么作用，“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但是现在说这些还有意思吗？你说一句对不起我就能原谅你了吗？我说十句我恨你就能把这么多年缺失的母爱全部找回来吗？”
“你知道你离开后我们怎么过的吗？你知道爸爸被抓以后我和哥哥怎么样了吗？你知道我第一次来例假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要死了躲在房间里写好了遗嘱吗？你知道我是怎么被顾俊峰他们欺负的吗？你知道我那么多次差点被顾明媚该死么？你知道我差点被顾俊峰强一奸吗？你知道没有妈妈保护的我被周美玉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送上合作伙伴的床吗？”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顾南初抬起头，看着天花板，吸了吸鼻子，“当我在经历本来不属于我的磨难的时候，我妈在陪一个外国佬，听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叫自己母亲！”
“都是我不好。”白冰双手捂住脸，眼泪还是从指缝里溜出来，顺着她白皙纤细的手指慢慢的蜿蜒到手腕，“我该死，是我该死。”
“你不该死，是我和我哥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我们不出现，怎么会给你抛弃我们的机会呢？是不是？”顾南初残忍的笑着，笑着看着白冰。
她的冷淡笑容，和她的满脸泪水，形成了鲜明，鲜明又透彻的对比。
她在嘲笑白冰，而白冰哭的是她自己。
周围不少人的目光看过来，有个同事无声的询问顾南初，顾南初微微一笑，轻轻摇摇头，小声说道，“当事人的情绪太激动了。”
那个同事哦了一声，点点头，表示理解。
这种情况经常遇到。
不足为奇。
经过顾南初一解释，原本向这边张望的人也粉粉收回了目光。
白冰从包里取出纸巾，擦了擦脸，妆容全部花了，“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够弥补，这是……这是我在MMK公司的所有股份……”
她拿出来的是一份股权转让证明。
她以为只要顾南初有钱了，秦家长辈都不会阻止她和秦北浔在一起了。
原来她是打算顺便把女儿认回去的，可是看现在这样，是完全不可能了。
垂眸看了一眼，顾南初突然很想笑，“请问这算什么？弥补这么多年我缺失的母爱吗？白女士，您可真够大方的呢。”
“我求你收下……”
“我凭什么要收下？”顾南初反问道，“白女士，请您以后没事不要来找我了，我工作很忙，时间也好宝贵，最重要的是，我不想见到讨厌的人。”
顿了顿，顾南初又道，“如果您再遇到遗产纠纷的问题，那直接去找缪大状，白女士，再见。”
最后这句话可谓是极大的杀伤力，白冰完全懵了。
她的女儿，这是生生拿着刀子，往她的心口窝上面戳啊，这分明，分明是在说她水性杨花……
顾南初没有一丝眷恋的离开，白冰自己一个人呆呆坐了好久。
季东寒办完事过来接她，就看到这一幕，“母亲。”
余光在股份转让证书上停留了几秒钟，果断转移，“妹妹她……”
白冰勾了勾唇角，露出自嘲的疲惫的笑容，不堪重负，转而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我真该死。”
“母亲。”季东寒立刻阻止她，“您别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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