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初啊的一声尖叫，她甚至感觉到了开枪后，后冲击力对秦北浔的胳膊的反作用力，导致他右胳膊一趸，她清晰的感受到了！
她闭上眼睛，双手勒紧了秦北浔的脖子，嚎啕的哭声伴随着瓢泼的雨声。
秦北浔拍了拍顾南初，一句话没说，胳膊落下。
看着从南厢冲出来的，刚才用一个碗碟，救了苏朝阳的母亲。
他怎么忘记了，母亲可是厉家人，厉家人怎么会手无缚鸡之力。
可在他想到这点的时候，母亲的做法，是站在了他的对立面的角度。
秦北浔眼神失望的看着厉巧珊。
厉巧珊抿了抿唇，心里的后怕，和刚才的危急，还是历历在目，她苍白的唇瓣翕动一下，“北浔，我……他……他也是受害者。”
顾南初恍然大悟，蓦地转眸，看到苏朝阳的胳膊上，出现一个血洞。
目光在厉巧珊和秦北浔身上来回看了看。
她吸了吸鼻子，擦干净眼泪，站在秦北浔身边。
厉巧珊向前踉跄着走了两步，“我把他从这么点，一点一点的看大，在我心里他就是我的另一个儿子，北浔，对不起，对不起……”
秦北浔幽幽目光，透着凶狠，“所以您今天要阻止我？”
厉巧珊哭着，摇着头，说不出话。
被雨水打湿的头发，狼狈的粘在脸上，“我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北浔！”
秦北浔凄惨一笑，“一门之隔，我的孩子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和我仅仅一门之隔，母亲，敢问您于心何忍？”
顾南初一阵凉意侵上心头，忍不住瑟缩。
秦北浔一声不吭，走过去把她按在怀里，“母亲，儿子恐怕，要再忤逆你一次。”
厉巧珊愣住。
第一次，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只身一人前往洛城，去给北曜报仇的时候。
那一次，她用尽了所有办法，都没能阻止他。
那么这一次……
是否也要重复那次？
黑洞洞的枪口再次指向苏朝阳。
苏朝阳脑袋重重的摔在地上，叹了口气，“我……我有话说……”
失血过多，加上疼痛难忍，导致他有气无力。
“我……我知道秦北曜是被谁害死的！”
“你说什么？”厉巧珊跑过去，惊慌失措，“你再说一遍。”
“秦北浔，饶我一命。”苏朝阳艰难的低下了头，“只要能饶我一命。”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骨气算什么，命才是最重要的。
苏朝阳也想的开，期盼的盯着秦北浔。
是他小看了秦北浔。
他狠上来，甚至比秦江国更狠。
父子俩，果然是一脉相承，没有一个好东西。
“你说。”秦北浔冷冽开口。
“秦北曜，是被秦江国害死的，我说真的，如果我说谎，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苏朝阳异常笃定，“因为秦北曜发现了秦江国的秘密。”
“什么秘密？”厉巧珊艰难的问道。
“秦江国和肖静初有染，其次就是，秦江生的死，和秦江国有关。”
“什么？”厉巧珊双腿一软，倒在地上，“不……不会的……怎么会？”
“哈哈哈哈。”苏朝阳变态的大笑两声，“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秦江生和秦北曜的死都是因为你，就连我妈和他的奸情，也和你有关！”
“你对他相敬如宾，不冷不热，才给了我妈可趁之机，你到底是真糊涂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妈的事情，你让秦江国亲力亲为，你的目的不就是找个免费的干净的伺候秦江国？免得自己应付他？”
“你……你……”厉巧珊捂住心脏，原来，心是真的会疼成这样，痛不欲生。
这就是她倾尽心血抚养和对待的孩子，原来自始至终，他对自己的尊重爱戴和感恩都是装的，都是装的啊！
“秦北浔，我说完了，你说过会饶了我的。”苏朝阳睐着秦北浔幽深的看不到情绪的目光，心里发怵，又强调，“君子一言。”
“苏朝阳，我问你，我错乱的那段记忆，也是你做的？”
“是。”
“还有……”顾南初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一件事，可具体什么事情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
没想到，苏朝阳却自己承认了，“还有秦小北和厉衡，也是我做的，秦北筠和关卿陌，还是我，褚思妮被强一奸，也同我有关。”
他不说，他们会继续追查。
到时候，就会把夜枭的存在公布于众。
他不能让顾南初和夜枭相认。
他要让秦家没有任何依仗。
静默许久了，他问，“这下，可以放我走了吧？”
秦北浔幽幽抬眸，“说了饶你一命……”
他忽然举起手枪。
厉巧珊愣住，“北浔……”
苏朝阳更是惊讶，甚至破口大骂，“小人，畜生！”
“说了饶你一命，就会饶你一命，但是……”秦北浔目光在他身上逡视。
定格在他的双腿，“总要有点东西祭奠我未出世就被你害死的孩儿！”
话还没说完，五声枪响，接二连三的响起。
苏朝阳叫了五声。
一切噪音归于沉寂后，厉巧珊缓缓睁开眸，苏朝阳疼的死去活来。
两条腿上，分布五个弹孔。
“来人。”秦北浔提高声音，喊了一声。
“秦总。”四个彪形大汉破门而入。
秦北浔把枪随手扔给他们，指了指苏朝阳，“把他扔到医院门口，生死有命。”
“是！”
苏朝阳被四个人，抬着四肢被抬走。
路过秦北浔身边，他低低咒骂，“秦北浔，我特么小看了你。”
雨势逐渐减小。
可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已经被雨滴砸的不成样子。
秦北浔牵着顾南初进去房间。
顾南初拽了拽他的胳膊，目光忍不住落在厉巧珊身上，秦北浔一句话也没说，一个人走进去。
顾南初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走过去，把厉巧珊扶起来，“阿姨，进去吧。”
厉巧珊借着顾南初的力气，迈着酸软无力的双腿，一步步艰难的走进南厢客厅。
而客厅里已经不见了秦北浔。
顾南初拍了拍厉巧珊的手，指了指卧室，“我进去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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