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告人的……秘密？”林雪月轻声呢喃，脑海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展天白的身影。
“雪月，展天白是你的杀兄仇人，本王一定会给你报仇的机会的。”
耳畔响着炎焱温柔又坚定的话音，林雪月单薄的胸口不由得砰砰直跳。
曾经，炎焱很想要展天白。
但炎焱想要展天白的理由，是为了给纳挪，也是给番波国打造不死军团。
展天白的体质即便在起死回生之前也足够特殊了，特殊到让不少探究人类寿命极限的研究者垂涎三尺。
炎焱是，纳挪也是。
虽说林雪月一开始不止想杀端木璃，也想亲手杀了展天白报仇雪恨，但因为炎焱要求他把展天白活捉回来做实验，所以他也就只能服从命令。
可是现在，炎焱竟然说会给他报仇的机会？
林雪月禁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严重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本王会想尽一切办法把展天白弄到手，然后用他来做药引，一定能治好你身体的异常。”轻声细语地说着，炎焱伸出手轻抚林雪月细腻的脸颊。
林雪月心脏怦怦跳。
主人……不要对我这么温柔……
晶莹剔透的泪水在眼眶中翻滚，林雪月强忍着想哭的冲动。
不值得……
他真的不值得。
曾经，他是梦寐以求炎焱能够喜欢他，爱他。
然而现在的他，只希望炎焱放他走。
炎焱是不会喜欢上他，爱上他的，炎焱只是想把他锁在身边，当一只宠物。
如果还是在他没有受到纳挪操控之前，林雪月也心甘情愿做炎焱的宠物，即便内心被伤得千疮百孔也在所不惜。
但现在，他对炎焱而言就是一个隐患，炎焱说是要拿展天白做药引，可展天白是什么人——
端木璃的王妃，南楚的护国大将军。
当初展天白失去内力的时候他们都没能活捉展天白，更别说现在展天白已经今非昔比，成了和端木璃一样强大可怕的存在。
林雪月不想再冒任何风险了。
他害怕。
他更不希望炎焱为了他而身陷险境。
“雪月，告诉本王，你在想什么？”
注意力被炎焱的声音唤了回来，林雪月睁大水汪汪的眼睛与炎焱对视。
一瞬间，他觉得他的内心被炎焱看穿了。
“你认为……本王打不过端木璃和展天白？”
还是那个温柔的声线，可林雪月分明觉得炎焱的语气变了，似乎夹杂着一丝丝怒气。
浑身汗毛倒竖，林雪月心虚地低下头，摇了摇，“没有，怎么会呢……”
“雪月，你撒谎了。”
扑通！
林雪月被炎焱按倒在床上，两只眼睛睁得滴溜圆儿。
压在自己身上的炎焱板着一张脸，看他的眼神像带刺一般尖锐、滚烫。
“你知道本王不喜欢说谎的孩子。”
缓慢地抬起林雪月的下巴，炎焱勾了勾唇角，笑容迷人而又危险。
“坏孩子必须接受惩罚，雪月，你自己说说看，本王要如何惩罚你？嗯？”
“我……”
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林雪月知道炎焱什么意思，双颊泛红。
“我……我想要主人……”
凑到炎焱耳畔，林雪月红着脸小声嘀咕。
挂在唇角的笑意更浓，炎焱满意地点点头，“既然这是雪月的愿望，那么……”
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突然消失了，林雪月一惊，就看到炎焱下了床。
“主人？”
高高在上地俯视躺在床上扭着脖子的林雪月，炎焱双臂抱胸，稍稍抬高下巴，笑容带着令人窒息的危险，“都说了坏孩子要受到惩罚，若是满足了雪月的愿望，那还哪里是惩罚了？”
点缀着长睫毛的眼帘上扬，林雪月呆呆地看着炎焱从抽屉里取出一节皮鞭。
林雪月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煞白。
印象中，炎焱已经很久都没有用皮鞭惩罚过他了。
轻垂眼帘，林雪月咧开嘴挤出一抹苦笑。
主人还真是一点没变啊！
在床上平躺下来，林雪月闭上眼。
他是炎焱的所有物。
所以炎焱如何对待他他都要甘之如饴。
手持皮鞭靠近林雪月，炎焱无声注视林雪月平静的面颊，不知怎么，内心想惩罚林雪月的念头一瞬间少了大半。
比起惩罚林雪月，他倒是更想在林雪月的身边躺下来，将林雪月瘦削弱小的身躯紧紧地拥进怀里。
“雪月，睡了吗？”
坐在床边，炎焱两片凉薄的唇微微张开。
没有听到林雪月的回应，他眼底略过一抹失落，心中也像是被掏空了似的，有些不适。
明明他才是林雪月的主人，可是究竟是为什么呢？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患得患失，总有种早晚会被林雪月抛下的不安与恐惧感。
“雪月？”
俯身试图贴近林雪月，没等炎焱的手触碰到林雪月，突然，林雪月刷的一下睁开眼睛瞬间抽走了炎焱放在旁边的皮鞭。
炎焱顿时一惊，下一秒，林雪月已经用皮鞭套住炎焱的脖颈，绕到炎焱身后。
知道林雪月再一次发病想要杀了他，炎焱心中有气，立刻释放出强大的内力，皮鞭扑哧一声被点燃，眨眼间烧成灰烬。
与此同时，林雪月对准炎焱的面部就是一掌。
当！
炎焱顺势接下这一掌，又不敢使出太大的内力，生怕伤了林雪月。
眼前的林雪月，目光呆滞，双眼空洞，一看就像是一具木偶而不是一个人。
炎焱的左胸口顿时疼了一下。
雪月……
脑海中浮现出林雪月平时的模样，不管是笑容还是哭泣，都让炎焱内心喧嚣不止。
他喜欢看林雪月的表情。
他喜欢的林雪月，是有血有肉的林雪月，而不是现在这个没有灵魂的人偶。
“雪月……”
就在炎焱分神的刹那间，林雪月突然用另一只手戳向炎焱的眼睛，紧接着奋不顾身用全身的力量撞击炎焱的胸口。
这一击，炎焱本该躲开。
经过纳挪改造之后的林雪月，虽然不至于恢复之前的内力，但在丧失自我对他痛下杀手的时候，力量还是惊人的大。
然而，不知为何，炎焱不想躲开。
他的身体，他的心，都想紧紧抱住林雪月。
所以，他没躲。
就这么直截了当地接住了奋力向他撞来的林雪月，旋即张开双臂将林雪月牢牢地抱进怀里。
“雪月你醒醒，是我，我是你的主人……雪月……”
感觉到林雪月正在用内力伤害自己，可是炎焱却没有躲闪或还击。
此时此刻，他只想抱住林雪月，只想感受林雪月的体温，让林雪月感受他的体温。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一样的呢？
炎焱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现在的他，不觉得自己是林雪月的主人，反倒觉得林雪月是他的主人。
他想保护林雪月，想照顾林雪月，想让林雪月快乐。
“雪月，回来吧！我相信你能回来。”
在奋力抵抗的林雪月耳畔轻声呢喃，炎焱阖上眼帘，神情痛苦。
渐渐地，被他抱在怀里狂躁不已的林雪月收起了内力，变得安静起来。
“雪月？”
“主人？”
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林雪月一头雾水。
他怎么……被炎焱抱住了？
“太好了！”
炎焱用力抱住林雪月，力量之大让林雪月有些不适。
“主、主人，你这是怎么……”
猛然间，林雪月感到太阳穴生疼。
“啊！”
“雪月你怎么了？”
看到林雪月用力按住自己的太阳穴，炎焱面露紧张之色。
“没……就是头……头有点痛……”
一阵强烈的头痛过后，林雪月做了个深呼吸，不经意间，他的余光瞥到了炎焱的胸口。
“主人，你的胸前……”
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林雪月一脸的难以置信。
炎焱的胸前一大片紫青，像是被某种力量撞击形成的伤痕。
“难、难道说……”
回想起自己断片的记忆，林雪月脸色刷的一下子白了。
“是……我？”
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林雪月心脏紧张得砰砰直跳。
“是我对不对？主人……又是我……又是我伤了主人？”
“不是。”
炎焱一把抱住林雪月。
林雪月在发抖。
瘦弱的身躯抖个不停。
“不是你的错雪月，真的不是。”
“可是主人……”
一开口，林雪月的声音带着哭腔。
他不想哭的。
他哭过太多太多次了，哭泣的他是那么软弱无能，让他自己都感到厌恶。
他想变得坚强、强大。
然而老天爷却一次又一次地粉碎了他的理想。
“主人，我到底该怎么办？”
将头枕在炎焱的肩头，林雪月啜泣着问。
温柔地抚摸林雪月的长发，炎焱轻声回答：“你就像现在这样陪在我身边就好。”
“可是我怕伤害到主人。”林雪月越哭越凶。
“不会的。”炎焱摇摇头。
你离开我才是对我最大的伤害。
眼帘渐渐压低，炎焱的眸光变得阴冷。
展天白，本王一定要把你弄到手！
塔尔。
尹陌一脚踹开了皇宫的大门，大门直接碎裂。
四周围，横七竖八地倒着塔尔的士兵。
这些士兵是直属于首领一个人的，等同于禁军般的存在。
然而此时此刻，这些士兵没一个派的上用场。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尹陌在抬脚迈进皇宫的同时大喊一声：“夜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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