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的一下,蓝沁白皙精致的小脸涨得通红。
“这、这个……这个……”
舌头有点打卷,蓝沁没料到在他和风莫讨论如此严肃问题的时候,风莫会突然话锋一转问起他这么不正经的事。
长睫毛眨了眨,蓝沁又无声摇摇头。
不,这个问题并不是什么不正经的事。
一直以来他其实都没有好好地正视过他和风莫之间的关系,虽说他是有答应风莫等他成年他就和风莫成亲。
然而现在……
蓝沁不自觉地望向窗外。
窗外已经成了一片白茫茫。
天的颜色,地的颜色,都被白色所取代。
难不成世界真的快要毁灭了吗?
蓝沁轻阖眼帘。
当初是觉得他还年轻,还未成年,时间还多的是,他和风莫完全可以细水长流。
然而如今一看,是他太天真了。
没人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或许打从一开始他就不该对风莫说什么等他成年就和风莫成亲,那种话不过是一种拖延时间和不负责任。
现在的蓝沁自己都觉得这种说法十分讨厌。
可是,风莫却同意了。
对他的话没有一丝一毫的反驳,全盘接受了下来。
蓝沁的心脏禁不住怦怦直跳。
一直以来风莫都对他很好,让他愈发地觉得这份好就是理所当然了。
“风莫……”
蓝沁突然抓住风莫的手,抓得很用力。
“怎么了?”
风莫笑了笑。
虽说蓝沁平日里总是面无表情,但却很少用摆出如此严肃的模样来。
“哦你是不是在担心提前成亲的事?”
风莫莞尔,朝蓝沁摆了摆手,“别担心,我说笑的,不用这么紧张。”
“我不是紧张!”蓝沁嗓门提高了几个分贝,吓了风莫一跳。
“你怎么了蓝沁?”
与风莫四目相对,蓝沁眼神无比认真,“风莫,你刚刚说想和我提前成亲,不等到我成年……难不成真的只是说笑?”
“是说笑啊!”风莫回答的轻描淡写,“毕竟之前已经答应过你了啊!”
虽然心里还是着急的,但他总不能反悔吧?
结果,本以为这么说会让蓝沁格外安心的风莫,却看到蓝沁瞬间红了眼眶,挣扎着离开他的怀抱。
“蓝沁!蓝沁!”
追着蓝沁往外面走,风莫和蓝沁的身上和头上立刻落满了鹅毛大雪。
“你到底怎么了?”
害怕蓝沁着凉,风莫硬生生又把蓝沁拉回到屋子里。
“干嘛发这么大脾气?”
风莫的语气也不由严厉了几分,结果就看到蓝沁的眼眶更红了。
“你……你根本不是真心想跟我成亲的!”
总觉得蓝沁委屈得都快哭了,风莫顿时慌了手脚,“怎么会呢!我当然是真心想和你成亲啊!”
将蓝沁紧紧抱住,风莫做了个深呼吸,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
“蓝沁,我喜欢你,从很早之前我就说过我喜欢你……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在委屈什么?”
“我……”仰起头,蓝沁欲言欲止,脸颊越来越红。
“蓝沁?”
目光闪烁,蓝沁纠结了半天,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我是想说……其实也不用真的等到我成年,如果你想提前成亲的话,我也是可以的……没想到你居然说只是开玩笑……”
风莫的一句“玩笑”让蓝沁觉得自己的矛盾迟疑和下定决心都变得特别可笑。
听完了蓝沁的话,风莫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
“等等蓝沁,你的意思是说……”
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风莫突然间笑起来,“你的意思是说你现在就可以嫁给我吗?”
话音刚落,他一高兴直接将蓝沁抱起来举高高。
“哈哈蓝沁,我不是在做梦吧?”
“你犯得上这么兴奋吗?”蓝沁红着脸抿了抿嘴唇。
其实他的心里和有点小开心。
没想到说出要和风莫成亲竟然是件让他感到如此喜悦的事。
“我本来还以为你无论如何都不想提前跟我成亲呢!”风莫苦笑着解释,“因为不想给你太大压力,所以才说是玩笑话……”
一边耐心地解释,风莫一边在蓝沁的额头上啄吻了一下。
“我当然想跟你成亲了,越快越好,免得你以后长大了,长成了美青年,到时候我肯定有好多竞争对手的。”
听到风莫这么说,蓝沁忍俊不禁。
在他看来,风莫才是标准的美青年,温文儒雅,风度翩翩。
“那……我们现在就成亲?”蓝沁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
这话把风莫逗笑了,“成亲怎么都要做点准备啊!不过我不介意现在就跟你生米煮成熟饭。”
把蓝沁打横抱了起来,风莫抱着蓝沁来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把蓝沁放在床上。
蓝沁一颗心跳得都快跳出嗓子眼了,他满脸通红,身上也羞得红了起来,整个人像煮熟的虾子。
“噗!”
看着这样的蓝沁,风莫忍不住笑出声,“如果你还没做好准备……”
“我可以。”
刚想离开,风莫的手腕突然被蓝沁抓住。
察觉到蓝沁的手在发抖,风莫露出心疼不已的表情,在床边坐下来。
“蓝沁,我喜欢你,我希望能带给你快乐……而不是恐惧。”
“我……”蓝沁一时间也没办法很好地表达自己的想法,“反、反正我可以。”
看到蓝沁如此逞强,风莫忍俊不禁,“好,那我先帮你放松放松。”
没有先脱蓝沁的衣服,风莫自己宽衣解带。
白皙的肌肤,健硕的肌肉,完美的曲线——风莫的身材好到没话说,让蓝沁惊讶不已。
心脏怦怦跳,蓝沁朝着风莫伸出手,像触摸一件雕塑品一般,指尖温柔地滑过风莫的肩头。
紧张渐渐变成了羞耻,风莫看到蓝沁整个人红得越来越厉害,禁不住笑出声来,“本来是想帮你消除紧张的,没想到好像事与愿违了。”
蓝沁不吭声,此时此刻,他的眼里心里就只有风莫一个人。
明明眼下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可是一想到明天就有可能世界末日了,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拥有风莫。
曾经,他很羡慕展天白和端木璃,因为两人经历了那么多悲欢离合,终于成了一对神仙眷侣。
曾经,他很羡慕朱凤,因为朱凤有自己的人生追求,不像他,一无所有。
后来,他遇到了风莫。
风莫给了他教导,给了他人生目标与追求,还给了他陪伴与爱。
他想要的一切,都从风莫的身上得到了。
“风莫……”
缓慢地张开双臂环住风莫,蓝沁闭起眼睛,两片薄唇轻启:“我也喜欢你。”
……
雪,下得越来越大。
灾害范围扩大至整个塔尔,无一处幸免。
今日,夜鹰带着包不平、风莫、蓝沁等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朝着“神山”进发。
“神山”是一座不具名的高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神山”的夜鹰也无从得知。
他只知道,之前的塔尔首领每年都会到“神山”进行献祭祈福,祈祷塔尔一整年风调雨顺。
在夜鹰看来,这种祈福只是一种人的自我心里安慰罢了,对一年的收成不会有什么真的影响。
所以他对这种祈福也格外的不重视。
然而现在,雪灾泛滥,整个塔尔怨声载道,无论夜鹰如何努力救助百姓,可百姓们还是会在背地里骂他,说是因为他对天不敬,不去祈福,所以老天爷才会降下大雪来惩罚塔尔。
顶着巨大的舆论压力,夜鹰没办法,在包不平、风莫的建议下只好动身前往“神山”献祭祈福。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他们这一去,是有去无回……
番波国。
雨,未停。
山洞里。
烧得正旺的火堆时而发出啪啪的声响,但却没有吵醒靠在旁边睡着的人——倪谦光。
展月被倪谦光抱在怀里,好似倪谦光的抱枕。
然而,看似睡着的展月却根本没睡着。
点缀着长睫毛的眼帘扬了起来,展月神情凝重,黑洞洞的大眼睛叫人捉摸不透。
就这么安静地呆在倪谦光的怀里一动不动,半晌,展月抬起眼帘望向山洞外。
山洞外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了,密密麻麻的雨帘宛如一道不可逾越的结界。
不动声色地,展月翘起唇角,笑了。
整个番波国像是被名为黑暗的怪物吞进了腹中,展天白和端木璃此时此刻已经分辨不清到底现在是白昼还是黑夜了。
“就是这里了吧?”
仰起头,展天白望着面前气势恢宏的宫殿。
明明宫殿是那么金碧辉煌,可是在倾盆大雨之中,看起来却有种颓废衰败的印象。
“雪月……也在这里吧?”
听到端木璃的轻喃,展天白扭头看过去。
微微泛红的眸子里映出的,是端木璃充满自责的侧脸。
林雪月的悲剧,他有责任,端木璃也有。
直到现在,林雪月都像是一根刺,卡在他和端木璃两个人的喉咙深处。
是时候做一个了结了!
“我们进去吧!”
“好。”
展天白与端木璃彼此交换了一下视线,不约而同地迈开脚,走进了炎焱的宫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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