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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回? ? 湖底? 老魁

作者:我是小良 返回目录

倾盆大雨,骤然而至。


柳尘沉默不语,任由青豆大小的雨点拍打肩头,噼里啪啦,声音激烈。便是一身粉红长裙的苏婉儿也于这大雨之间,一样无动于衷,立身而巍然不动,任由雨滴落湿润她肩头。


院内清一色皆是于此刻沉静之人,老花徒儿静寂伸手接落雨,看掌心却一片干燥,雨入他周身三尺尚未沾衣,便是皆化作蒸腾的白色雾气,其中若仙气袅袅。大袖一挥,一股浑厚真气无形中笼罩于柳尘与苏婉儿之间,雨落不沾身,呼哧着消弭目中。


花徒儿迈步离院而去,不回头,却于瞧不见其背影时,传来提醒之语,“今日莫出府,明日可勉强出去,那柳凤泽应当于你有重大用处,休书一封。让大公子放出来,莫得关久了。”


柳尘目送他消失自己视线内,觉得花徒儿说的在理,伸手接过一滴雨,他愣怔怔道:“今日先让他在待着,明日去领出。”


灵光乍现,匆忙入了屋内,取油纸伞一把,“你们莫跟来,我自己去。”


悄然无声的尾随离去的花徒儿,他每次来取都是无踪无迹,柳尘好奇他到底居住于何处?


柳云安然点头,瞧见柳尘没了视野,苏婉儿入屋檐下,落不着雨了,轻功踏上,一个疾步如箭,飞身跟上。自己的任务乃是老爷子下的死命令,护佑公子安危重于泰山,他怎会为此一句,便舍得放心。


柳尘不知只偷偷尾随远去的花徒儿,想着这倾盆大雨,滴声如雷,他应该不能听的真切,探知不得自己在尾随。殊不知,后方不远处一颗幽树下,人影轻踏一树巅,始终注视他。


“人呢?”


只听“噗通”一声,花徒儿竟然凭空消失,踪迹全无。柳尘匆忙快步而上,停步看前方一片碧绿湖面浪花波纹。


柳尘须眉紧凑,“难不成在湖底?”,心暗自一想。


细思极恐,洞庭湖湖面至湖底最浅处也有百来丈,若花徒儿真居住于湖底。


“嘶”,倒吸一口凉气,真是可怕。怎样厉害的高手可以居住湖底,他不太清楚,但从这一点来看,就绝对比柳凤泽那二世子要强上不止一线。


柳尘有所犹豫,到底要不要下湖去一探究竟,却又担心自己不会裘水。一时之间,左右为难的他。远处柳云偷自注视柳尘,深知自己责任,不曾有一丝懈怠。


柳尘思量小片刻,摇头苦笑,转身离去。入了湖,对他这不识水性的旱鸭子,岂不是有去无回?可不敢贸然,水鬼一只可难做。


见柳尘回身,柳云迅速退去,隐入不易察觉暗中,不让柳尘发觉。湖水花徒老头儿一直漠漠注视湖面的他,掌间一股磅礴真气流转,夹杂水势流成卷,毫不犹豫柳尘下湖,他必将已雷霆之势出手,不敢说杀命,但重伤不醒他何惧?


既见柳尘退去,掌心凝聚的磅礴水力劲儿消,顺流散。


千树绿桃粉底,湖水碧蓝,春花红火,好一派旖旎景色。


洞庭湖,这是一座活水湖,远比一般湖泊清澈怡人,方才花徒儿屏气下潜,刺入湖中。


照理而言,但凡稍深一点的湖底不管如何,都应该伸手十指也不见得不抹黑不见任何光景,但此处却是玄妙许多,湖面幽光波冽,却也能照耀直且了。


湖底,花徒儿老头子盘膝坐下,屏息凝神静气,以待对方一湖中石台的如魁老人。眼前这人,身高莫近一丈盘膝坐;一头半百半黑长发于这湖水中形若水草,摇曳顺水势而缓缓摇荡,闭目入定的老魁体魄雄健,借着幽光依稀可见老魁手脚皆禁锢着偌大如手臂粗厚的铁链,共计八根锁链尾端都浇筑了一块重达千百斤的铁球。


真是难以想象,除却镇世八族外,镇东府竟然也能有如此匪夷所思,同时残酷万分的湖底监牢?


花徒儿老头子翘首明眸,以盼望他开眸,问道:“今日如何?”


老魁不开眸回答,花徒儿起身踏前一步,老魁阖然开眸眼神冷冽,如刀如剑,直刺灵魂深处,不带任何感情,震烁花徒儿悬停半抬的右脚,重新回到原位尴尬一笑。他已习以为常,老魁少与他交谈,甚不开眸,却极讨厌他迈出方才那距离一步,这老魁将这距离把握的极其准确。


花徒儿看他,眼神中透露着一股惧意。这老魁与他渊源颇深,到如今数十载,花徒儿已不知他何时能清醒?


望向这数十年来,唯一可见的人儿,本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神多了抹柔和。


老魁艰难的张开嘴,沙哑着嗓子,怀着刺耳难闻的嗓音,眼中猩红,说道:“难以压制。”


实在有些难以想象,湖水如何不入二人张开的嘴中。竟能在水中说动自如,真是奇事。


“这已三十五年,还不能成?”花徒儿皱眉,忧心忡忡问道。


老魁不回答抬眸看湖面,仿佛能穿透着湖水直视岸边那撑伞漫步雨中的少年郎,悠悠道:“是个好苗子,你徒儿?”


花徒儿于湖底回头看向岸边离去的柳尘,摇头失笑,有些惋惜地说道:“早已错过筑基初登年纪,成就不大。”


老魁却不赞同,摇晃脑袋道:“事无绝对。”


花徒儿轻笑,不将这话当回事,再问道:“又有精进,离那步不远了。”


老魁冷笑颤抖微扬的嘴角,回答道:“确有精进,可那一步乃逆天而行,故而看似平安稳切,实则危机重重,难如上青天揽明月。”


花徒儿深沉点头,深有同感。


“花道枪法,可完善?”老魁难得主动问他的道。


花徒儿失笑,摇头回答一句,“这是一条崭新的路,属于我的路。成则极道,败则粉身碎骨。”


“可惧?”老魁狰狞的面目全非,问他道。


花徒儿哀叹着说道:“你我这等年纪,浑不怕。”


那更似妖魔鬼怪不似人的老魁闭合眸光,不在开嘴。


花徒儿面无表情道:“它又祸乱了。”


老魁猛的怒目圆睁,眼神如锋,直勾勾盯着花徒老头儿,涨红脸色变得铁青,阴翳的表情。似乎在判断与思考,漫长的三十五载岁月与世隔绝,老魁的反应显得格外迟钝,即便如此得听这话,也反应猛烈。


老魁言语生冷,简短问道:“结果?”


“慈念大师殒命。柳老爷子携带另外两大极道,亲自出手镇压,两大极道幸无事,老爷子遭人黑手偷袭。”花徒儿抬眸湖面,愤恨道:“如今,柳族再次进行闭世,各大柳族高手皆尽回归柳青城。”


老魁以拍案而起之势,猛的站立起来,冷酷无情道:“好狠的手段,好大的狗蛋。柳老爷子也敢动,不怕柳族发疯,倾尽一族底蕴灭杀上去。”


花徒儿惋惜而叹,老魁勉强压制下内心深处的震怒,担忧问道:“老爷子他如何?”


花徒儿朝老魁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说道:“不知,柳族避世。天下谁人能知其内的事情?”


老魁轻点头,也是这么个理,老爷子可不是简单人物,应当不会有事。柳族更是一个庞然大物,这天下也只有佛与道两教派能与其抗衡。


“其余七族又是不作为?”老魁义愤填膺的口气问向花徒儿。


花徒儿尴尬一笑,回答道:“的确,镇世八族除了柳族外,其余七族如今并无太多贡献。”


老魁愤怒道:“哼,镇世八族,他们也配?三十五年前,若非慈念大师与老爷子,这天下得有多少无辜生灵亡命?今幸得有柳老爷子出手,否则难以想象其后患无穷的结果。”


“罢了,暂且不提此事。既然柳族选择了避世,那就是柳老爷子平安无事,若非如此柳老爷子出事,柳族必定震怒,以绝对之势席卷天下。”花徒儿罢手道。


老魁忧心忡忡,面色阴晴不定,问道:“那个人还是不为人知?”


花徒儿冷笑一句话,“这一届四大极道不全,压力远大于前代极道强者。如今,八宗陨落一人,又将是一场血雨腥风。”


一尾锦鲤自老魁眼帘悠然游过,老魁张嘴猛然一吸,将那一尾锦鲤猛的吸入嘴中,不予它任何逃窜机会,直接撕咬起来,自他嘴中渗透出锦鲤的鲜血来,渲染一片弥散红,几下功夫就将整条肥硕的锦鲤囫囵吞尽。


“嗝——”


老魁拉拽着铁链抚摸腹部,打个饱嗝,满意的闭目息养。当真难以想象,他到底有多么浑厚骇人的内力,数十年的岁月于这湖底待着,有没有出去过?若没有,他又是如何换气的?


看那八根尾端系着千百斤的铁球的铁链子,死死栓绳他手脚,何敢想象他到底得了何等大罪,有此待遇?


花徒儿老头儿突然道:“方才那少年便是老爷子的爱孙,柳尘。”


老魁悠然开眸,那少年有些天赋,却错过了筑基初登的最佳时期,他对其有些看好,却不怎么实际性的在乎?至于是不是柳老爷子的爱孙,除了稍有些惊讶引他注眸外,他不在乎。


花徒儿仰头叹息道:“唉,老瞎子还在团里吧!”


老魁清冷一声喝,悠然再将一尾游过青锦鲤吸入嘴中,一阵撕裂咀嚼,血入湖中化作弥散的红墨水般。


“可叹老子被困于此,身上需有这铁链限制,不可轻易离去。”老魁拉拽手腕铁链而起,观之振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