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泥在那里嘀咕了半天，最后化作无声哽咽，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师妹……”
血衣看到这一幕，那冰冷的心有些许心疼。
血衣看着眼前的黑袍少年，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丁烈特别熟悉。
但她却对丁烈一点记忆都没有。
唯一的记忆就是当初在东洲，丁烈与楼戈一战之后，耗费太多力量，她当初为其治疗。
“你杀了师妹的家人？”血衣看着丁烈，沉声问道。
“师姐，不怪他，也不是他的错。”陈泥抬起头来，眼睛有些红肿，缓声道：“当年是我陈家的错，要杀害丁烈哥哥，丁烈哥哥只是想活下去，他没错。”
当初的时候，他很清楚。
完全与丁烈无关。
是她的哥哥陈寒主动去找麻烦，再加上陈兰姐投入到哥哥陈寒的怀抱。
之后他们陈家老祖出手，要杀丁烈。
也是那时候，她是师尊楼戈登场，盖绝天地，将陈家的人给全部杀了。
再然后，她就被楼戈给带走了。
一开始的时候，她也曾找楼戈去报仇。
但每一次都是失败。
而每一次，楼戈都会跟她说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跟她将世间道义。
久而久之，她也明白了过来。
假如当时她身处丁烈的位置，她所作的一切，必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若是当初没有楼戈出手，或许死的人就是丁烈。
而那时候，又是谁的错？
这个世间，其实本无对错可言，只是每个人所处的立场不同。
不过有些事情做了，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当年陈家之人不分青红皂白就找丁烈的麻烦，丁烈覆灭陈家，也没有任何不对。
就是这么简单。
陈泥自然也认清了这一点。
甚至在这十几年过去之后，她已经放下了。
只是再次见到丁烈的时候，有些情绪失控罢了。
哭过了。
就好了。
只不过，她对丁烈的情愫，也不再像以前那般。
或许还是会叫一声丁烈哥哥，但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味了。
这就是时间的力量。
“阿古蛮，紫云飞，你们带她们先出城去躲着。”丁烈没有在这个事情上做过多纠缠，下令道。
“是，丁公子。”
“是，宗主！”
阿古蛮和紫云飞等人纷纷领命。
“你不跟我们一起吗？”血衣看向丁烈，黛眉微蹙，冷冰冰地问道。
“不了，我还有事情要做，等做完之后再会和。”丁烈迈步离开。
在离开的瞬间，丁烈身形一阵变换，竟然是化作了一个蛮族修士。
众人愕然地看着这一幕，有些古怪。
丁烈变换之后，他们愣是没感应到丁烈的气息。
就仿佛直接将气息也改变了一般。
“若不是知道宗主是人族，看到这一幕，我都怀疑他是千幻一族了。”紫云飞摇头失笑道。
千幻一族，这是万千种族之中非常诡异的一个种族。
他们的实力不是很强，但他们的变换能力却是让人感到头皮发麻。
其程度，估计就跟刚刚丁烈变换差不多。
此等力量，着实让人感到头皮发麻。
试想一下，你一个最亲近的人，竟然是别人变换的，而且你还完全不知道，与其朝夕相处起来。
“我们也走吧。”紫云飞说道。
“走！”阿古蛮也没有犹豫。
众人都是纵身一跃，朝着杀帝城外飞去。
而此时，蛮皇现身，对峙楼戈，发出质问：“擅闯我南蛮城，阁下是想死吗？”
蛮皇乃是一尊大道圣级别的存在，实力非常，仅仅是开口，都引得大道轰鸣，虚空震荡。
仿佛万古神力垂落而至，令得诸天万道和鸣。
但是，那股无形的大道之力，在接触到楼戈千米之内时，就会自动转换成一股股恐怖的杀意，令人生颤。
“是皇！”
而随着蛮皇现身，在杀帝城深处的一些蛮族强者，纷纷是投去目光，带着惊惧之色。
这些蛮族强者，都是当初跟随在楼戈身后的那些存在。
只不过，他们现在已经没有继续跟随楼戈了。
说白了就是背叛了已经。
也不知道他们是得到了什么允诺，竟然选择了背叛楼戈。
因为他们之中，有不少人都知道，楼戈是杀帝转世。
虽然楼戈重来没说过，但他们一直是这么认为。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选择背叛，只能说他们要么被是被逼迫的，要么就是因为给出的诱惑实在太大了。
不过从他们惊惧的表情中便可以判断出来。
肯定是前者。
楼戈自然也看到了那群人，他神情淡漠，并没有使自己的心境受到影响。
或者说，从头到尾，他就没在乎过那些人。
“深渊恶魔们，是不是被你们杀了？”楼戈没有理会蛮皇，而是看向那些曾经追随他的蛮族强者，淡淡地道。
当初，他收服的可不止是蛮族强者，更有很多的深渊恶魔。
那些恶魔，是最先从深渊之中杀出来的。
之后被楼戈收服，曾随楼戈一同回到东洲，面见了丁烈。
不过现在，却是不见了影子。
“没，我们没杀。”那些蛮族强者听到楼戈的发问之后，立马是选择了否认。
楼戈嘴角微微一扯，似乎在冷笑，又似乎在讥讽。
“本帝也没指望你们说实话。”
“当本帝在问的时候，那便证明本帝已经知道是你们杀的。”
“虽然本帝从来就没在乎过你们的存在。”
“但本帝还是分得清谁是忠臣，谁是叛徒。”
轰隆隆————
在楼戈说话间，悬浮在空中的五个巨大血球陡然爆开，化作一条巨大的血色长河，直接弥盖苍穹。
这一刻。
杀帝城的天穹，已经是完全变得血红。
黑暗降临了。
所有人，都是感受到了一股毁灭般的力量在天穹之上涌动。
那股浓稠的血腥味，令人闻之作呕。
“什么？”蛮皇看到那一幕，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恐惧。
他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鲜血，竟然是不受控制的流动。
仿佛要爆体而出，冲向天穹之上的那条血河。
“啊————”
“那个假皇要杀人了！”
杀帝城中，一片混乱。
许多人，七窍之中的鲜血不断飞出，朝着天穹之上的血海涌去。
轰隆隆————
大风起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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