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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愿你未施粉黛(7)

作者:人良喜 返回目录

美人多情,为此甘愿断肠失心,一生活在痛苦之中也从不畏惧退缩半分。


楚征衣自认心中赤诚一片,无惧无畏,念在曾读过的情爱之书中的美好故事,也终究是故事,不如与生命中所发生的任何事,可是她错了,错在太天真,情窦初开之时,逢一良人在侧,本以为可以托付终身,却不曾想一错再错,一步错步步错。


错付情种,便是一切痛苦的开始。


楚征衣的名号响亮,早已传遍南阳各处,甚至整个大宋朝都听闻南阳来了一个绝世美人,天下之中,难寻第二人,沉璧沉璧,入水观影,倒是模糊不清,霓裳华饰,财富交汇,风月楼的招牌是变得不可撼动,屹立于南阳城的风花雪月史中。


许是为了回报风月楼和沐灵姑姑以及几位美人的恩惠和善意,楚征衣停留在风月楼又是过了一个夏季迎来了秋日,果子落地,倒是无比红艳,漂亮。


张裕之,张氏嫡长子,其父亲为南阳军统副首领,死于战场之上,张家大儿子继承张氏的家产和兵权,倒是风光,惹得张氏其余后代各个都是眼红的心痒痒。


这亡去的张老爷的结发妻子,倒也不是一个普通角色,自小对张裕之那是鞭策大骂,只求儿子上进,总是这张裕之乃是张家当家了,可也依旧怕自己的母亲,怕张家这位老夫人到骨子里,窝囊了几载年华,娶了几房张老夫人钦定的太太,也算是浑浑噩噩过了几年。


正好逢一风水先生给张家算了一卦,天时地利人和不见,这张老爷的墓穴选的不好,实在是不好,积阴去阳,日照侧墓,有损财运和官运,需商定时日尽早迁坟,张老夫人倒是迷信,选对日子简单,赢得张家列祖列宗同意却难。


于是便带着张裕之结发之妻前去城郊,守灵十五月,方可迁坟。


而张裕之倒是没闲下来,四处留情,游历花丛,青楼楚馆的美人可是各个都尝遍了,虽是烟花女子,但是好歹也算是美艳,更比府里的几位朴素的夫人貌美十分,本欲想如此蹉跎潇洒到张老夫人回张家,却不曾想听了沉璧的名号,入了风月楼。


张裕之风流,模样却也俊俏,倒是让人喜欢,对青楼女子也是言语挑逗指尖调戏,可见到那位大名鼎鼎的南阳花魁沉璧之时,张裕之只是觉得周遭的吵闹他都听不见了,那位华服加身举世无双的姑娘,眉宇中点点悲伤,笑容柔了春风和江水,当真是一眼万年,跌入眼底。


征衣此生为被男子如此认真表明过爱意,但是手足无措又心生欢喜,见着烟花之地注定无法回头,眼前男子竟不嫌弃自己为青楼女子,口中的爱意浓浓,肌肤之亲也让楚征衣明白,情爱让女子心中幸福满怀,更是心中牵肠挂肚,有情郎何时光临。


给了一纯洁无暇的身子,更是送出了香吻绵绵,不过是一月过去,楚征衣便身感不适,觉得头重脚轻,胃口不好,隐隐作痛。


征衣有孕了。


风月楼上下彻底乱成一片,没有人知道楚征衣腹中的孩子为谁家的,更没有人知道何时何地有了这个不该来的孩子,沐灵没有多问,只是细心照料楚征衣,无微不至,关心之余也是心疼。


张裕之带着府中仆人带着金银珠宝前来提亲,虽是没有卖身契,倒也是给了沐灵百两银子,言语之间满是爱意,眼中也皆是望着那位巧笑倩兮的女子,目光温柔,让人沉溺。


沐灵没有留下楚征衣,但是她心中并不觉得张裕之是一个好归宿,玉境琉璃更是信不过张裕之这个风流情子,几次三番相劝,却依旧劝不动楚征衣。


“沉璧,你要知道,这个张裕之是在青楼寻乐才相识了你,加上张府四房夫人,你好歹也是五品官员的独女啊,怎么可以委屈自己下嫁给如此的人啊,这嫁出去了可就回不了头了,如果错了,可真是一辈子都会后悔。”


楚征衣看着玉境焦急的模样,心中一暖,但是也只觉得玉境过于操心了,腹中的孩子似乎也在告诉楚征衣,嫁给张裕之她不会后悔,也不会过的委屈,如若告诉父亲,自己定不能嫁给张裕之为妻,她深爱着这个男人,无论几房夫人,如何相识,她都不在乎。


张老夫人不在府中,那么府中之人自是要听着张裕之的,闻言张裕之要再纳一个妾,府中上下倒是没有觉得惊讶,可知道此人是风月楼的花魁沉璧,风声顿时变了,上到其余夫人,下到打扫的婢女,无一不指指点点,多加议论。


“也不知道这张当家怎么想的,居然要娶一个青楼女子为妻,虽是妾室,可好歹张家也算是显赫家族,如此一来,不是惹人议论吗?”


“是啊,老夫人回来,可不得气死,听说张老爷当初也就是被一个青楼女人迷的神魂颠倒,日日不着家,这老夫人气的差点把那青楼女子给抹了脖子,张老爷自然是服软,这不,一个妾室都没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张老爷专情呢,其实啊。”婢女放下水桶,凑近另一个婢女的耳边,笑道:“就是怕老婆。”


“你们几个,嘀嘀咕咕什么呢?”陈管家眉目紧锁,手中还拿着惩戒婢女的竹竿,婢女脸色多有畏惧,只得巴巴的去去干活,免得又挨鞭子。


“我说你们几个,养你们是为了议论主子的?”陈管家人入中年,略显富态,有些发福,伸手背过身,一步一步走的缓慢:“当家的说了,这婚礼得办的风光,不能出一点差错,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有你们好受的。”


陈管家话还没有说完,脸色就满是威胁,手中的竹竿重重打在地面,扬起尘土,埋头的婢女打了一个哆嗦,头更低了。


陈管家打量了一下四处,冷哼一声便转身离开了后院,婢女方才敢动,长吁一口气之后只觉得冷汗直流。


寻得一难求黄道吉日,夜幕落地,夜色浓郁,四处张灯结彩,灯火葳蕤,张府里上上下下挂满了红色的窗纱和秋华纱幔,倒是十分漂亮,乌木之上挂上了红色的绣球,几处厢房的门窗皆被贴上了剪纸,院内宴席大摆,众人都朝外头递着好奇的神色,久久不见新娘落门,更是比新郎还着急。


张府许久未曾如今日一般热闹,大街小巷的人都听说张家要娶了风月楼的花魁,纷纷前来看热闹,不一会,张家门前倒是围的水泄不通。


“诶诶,听说了吗,就是那个风临来的舞姬,没想到啊,张家居然把她赎回来了,肯定是大手笔...”


“是啊是啊,可这张家大婚,那半死不活的老夫人怎么不在?”


“不在才好,在的话,那张裕之不是出了名了怕自己亲娘吗?”


几个人推搡着,谁也不让谁,都想朝前头再挤一挤,没钱进风月楼的大汉,倒是想看看这个南阳花魁的容貌到底是不是传闻中的举世无双。


唢呐吹响,划破长空,倒是刺耳,邻家小孩本来想讨一颗喜糖吃吃,却没想这唢呐声响,顿时脸色都被惊吓蒙上了,撇撇嘴扫了兴致捂着耳朵皱着眉便一哄而散了。


远处而来一花轿,红布盖上,楠木抬手,四个男人抬着花轿却还显得轻巧,偶尔微风吹过,还可见新娘红布盖头,嫁衣披身,倒是华丽,修长白皙的手指搭在膝上,见此玉手便可知新娘貌美非常。


纸花被门前小童撒的到处飘荡,落在凑热闹人的衣袖之上,这街市的人越来越多,倒是连花轿都过不去了,喜婆匆匆出张府大门,皱着眉头,满脸不客气,伸手就揪住小童的耳朵拎到一边,又撸起袖子扬着手绢招呼凑热闹的人都走一边去。


花轿落地,喜婆马上挂上笑,步子轻盈的走到轿子前,摆摆手绢,抬轿的男人便撤去了后院,喜婆小指轻撩起车帘,笑容满面:“哎呦,我的新娘子,快快请快快请,别误了时候,可就不好了,来来,上背。”


喜婆低下腰,楚征衣心中欢喜雀跃,想着嫁人为妻倒是似梦似真,手都颤抖的差点从喜婆身上摔下来,盖头覆面,倒是没被旁人瞧见,闹了笑话。


大殿之内,几房夫人都已经落座,手边都放有红枣花生用竹筐装着,夫人们倒是无心刁难,自有人会收拾,只是静静的喝着茶,看好戏罢了,虽会晚个一段时间,但是也不会来迟,多是抱着好奇,来看看这所谓的南阳花魁,到底是什么魅惑样子。


张裕之一身喜服,身上挂着一花球,侧身站在灯盏前,见新娘步履娉婷,身姿窈窕,早已喜上眉梢,新娘入了大堂过了火盆,走至张裕之面前,楚征衣抿嘴轻笑,无比羞涩。


喜婆笑道:“新郎官,还不快点接过喜布?”


婢女上前手中托着一个木盘,上头一块鲜红的绸布,张裕之后知后觉一笑,伸手接过红布,伸手一扬,红布散开,楚征衣伸手接过红布一端,在手中攥紧。


喜婆顿时笑开了花,吊起了嗓子,高声道。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