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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张东臣病了

作者:鲜家明月 返回目录

张学友坐在老章门上,想跟老章学吹唢呐。


老章翻出了一大堆各种唢呐和唢呐附属乐器,笑笑说:“恁先把这些东西都认认,能分的清叫得出名字了再说。”


杨老倔站在门上,剔着牙望着天上说:“恁俩都叫老张(章),就别都吹唢呐了。俺们平常也好区分是吹唢呐的老章,还是打莲湘的老张。恁都吹唢呐了,还叫俺们咋区分?”


张学友一本正经地说:“俺这儿倒好区分呢,俺的张是弓长张,老章的章是立早章。恁老杨就不好说了,人家一问恁姓杨,只好问,呃,恁是公羊还是母羊啊?”


后院的老人们都笑喷了。


杨老倔笑着骂道:“揍恁个小舅子的,俺是杨家将的杨!”


“快拉倒吧,吹的怪铁!”张学友撇撇嘴说,“照恁那说法,俺还跟玉皇大帝是一家的呢!”


“恁这就吹的没个边了啊!还跟玉皇大帝攀扯上亲戚了?恁咋知道玉皇大帝他姓张?”


张学友鄙夷地说:“没文化真可怕,地球人都知道玉皇张大帝呢!”


老胡头笑着说:“老张,恁懂的怪多,那俺考考恁,恁可知道开天地的人叫个啥名?”


张学友冷笑说:“俺庄子上三岁小孩都知道,盘古开的天地!”


“那俺再考考恁,盘古他爹叫个啥?”


老胡头坏笑着问。


张学友笑骂道:“别胡扯了,俺都没听说过盘古有个爹。那恁告诉俺,他爹叫个啥?”


老胡头哈哈大笑说:“俺也不知道!”


混子在西头哼哼说:“恁连这都不知道?”


老胡头听见了,就提高了嗓门说:“呃,混儿知道的多,天上的知道一大半,地上的全都知道。那恁倒是说说盘古他爹叫个啥?”


“扁古!”


混子的话才落地,人们先是一愣,接着都捧腹大笑起来。


“我类个乖乖,恁该说恁跟扁古也是亲戚了……”


杨老倔笑弯了腰。


……


方一梅坐在自己屋里看书,听见后院老人们打着嘴仗。


也听得见前院大门上的人说话。


“咳,老张也怪可怜的,听人说病了好些天了……”


公孙大娘站在大门上和老曾、张英闲喷。


方一梅心里一动,忙隔着后窗户问公孙大娘:“婶子,谁病了?哪个老张?”


公孙大娘大声回答说:“北头俺庄的张东臣呢!”


一梅放下书,连忙走到前院大门上问:“婶子,咋回事?”


公孙大娘说:“也不知道是啥病,搁床上躺了好几天了。唉,那个瑞莲光守在屋里哭,有啥用?”


一梅忙掏出手机给任闲打电话。


“俺在院里呢……”任闲站在他办公室门口,接着电话说。


一梅笑的挂了电话,说:“张东臣病了,咱去看看吧?”


任闲犹豫了下才说:“好。”


他推出摩托车,一梅坐上了后座。


到了十字街口,一梅叫任闲停了车,买了几斤香蕉和苹果。


张东臣家不远,只用了几分钟摩托车就到了门口。


瑞莲跑到门口来张望,她是那种典型的陕西女人,大脸盘子,细腰肥臀,既标致又丰满。


一梅看她的神情,比去年刚来时好了许多,面色红润,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楚楚动人、温柔明媚。


“瑞莲婶子,张叔他病了?”一梅问道。


瑞莲悲戚地点点头,转身默默推开门,向屋里叫道:“东臣哥,有人来看恁啦!”


一梅走进去,当门是堂屋,正中挂着一幅中堂字画。张东臣睡在东面的卧室里。


屋子里光线很暗,恍然间屋里的东西都是斑驳暗黄的,更增加了一些悲凉的气氛。


瑞莲开了灯,屋里顿时亮堂了许多。


“张叔,您病了也不吭声,去卫生院瞧过了没有?”


张东臣面白如纸,憔悴的不象样子,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张了张嘴说:“然然妈,俺不碍事,受了点儿凉,有点儿累,睡几天就中了。”


“那这几天,谁给你们做的饭吃呀?”


张东臣用眼神瞟了瞟瑞莲。


“瑞莲,婶子,您会做饭?”一梅惊讶地问。


瑞莲含笑站在背后说:“我当然会做饭呀,要不然叫东臣哥挨饿?”


一梅吃惊地扭头去看瑞莲,眼前笑靥如花的人儿,哪里还是那次在集上碰见的,那个痴痴傻傻的瑞莲?


“您……”一梅疑惑不解,想问她是不是病好了,又不好意思。


“瑞莲,能干着呢……”张东臣咳嗽着,咳的喘不上气来。


一梅看着门外的任闲,任闲会意,给卫生院打电话要了辆车。


“张叔,您这病可不敢拖着,别把小病拖成大病了。一会儿卫生院来车了,您去瞧瞧吧,瑞莲婶子也跟着车去伺候您。把门都锁好,卫生院也有食堂,我会给时院长打个招呼,您就安心去治病吧。”


一梅情真意切地说,又掏出三百元钱,塞到张东臣手里。


张东臣流着眼泪,哽哽咽咽地说:“然然妈,俺光欠恁的,可怎么还得清?”


“咳,别说这些了,”一梅又扭头对瑞莲说,“婶子,您收拾收拾东西,卫生院的车马上该来了。”


瑞莲连忙利索地收拾了起来,刚打好两个小包袱,就听见外面卫生院的面包车到了门口。


“喂,是张东臣家吗?”有人高声吆喝道。


任闲早已凑上去招呼说:“这是张东臣家,稍微等一下,他们马上就好。”


那人又问:“屋里啥情况呀,人能动不?要不要担架?”


张东臣在里屋气的骂道:“恁大爷的,俺还能打架呢,离死还有十万八千里!”


那人笑着也骂道:“恁个倔老张,还装硬气汉子呢!”


任闲忙向他挤挤眼,瑞莲和一梅已搀扶着张东臣出来了。


任闲拉开车门,帮着把张东臣在后座安置好。一梅又把俩个小包袱和两兜水果放到车上。


任闲锁了门,把钥匙递给瑞莲。


一梅说:“张叔,好好看病,空了我去瞧瞧您。”


卫生院的人赶紧关了车门,发动面包车掉头而去,门前扬起一阵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