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说来也奇怪，距离上次歼灭奇行丧尸还不到半个月，没想到第二波又来了，而且规模是之前的三倍。更奇怪的是，它们不像之前那样容易被诱导。
大部队一开始以人群往反方向跑，领头丧尸不为所动。而后分散人往四处跑，但效果依旧不明显。最后换流血伤员引诱，也只有稀疏几只脱离队伍。
总指挥已经将情况上报，面对距离东城越来越近的丧尸群，形势已不容乐观。
“总指挥，我们要不要拼死一搏？”
总指挥是个近四十的成年男人，已经过了逞强好胜的年纪。
“再等等。”
与其以卵击石，不如蓄势待发。
——
一片祥和的东城，此刻已变得人心惶惶，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不少人都围在A区门外，想要得知最新的消息。
原先还算空旷的会议室里，现在也挤满了人。听完最新情报，没有一个人开口，能清楚听到外面吵闹的声音，嘈杂混乱，扰得人心焦。
“看样子只能背水一战了。”唐瑜随意地靠着椅背，语气平静，神色涣散，全然没有往日的意气风发。
他的死对头今天也没有哼声，脸上的表情却十分恐惧。尽管怎么派都不会派到他头上，但如果他们都死了，他的结局也可想而知。
“我带队去吧，我比较有经验。”
唐瑜并不是逞强，面对不惧生死的食人尸，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比起待在安全的地方胡思乱想，他更喜欢掌握自己。
灰衣男子斜了他一眼：哼！枪打露头鸟，看你能得意几时。
他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还是希望唐瑜能获胜归来。他总是针对唐瑜，也可能是因为他总能做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吧，谁知道呢。
“这次我和你一起去。”
萧天还算平静，他并不认为丧尸能有多厉害，他只是有些不放心。
杜嘉佳看了他一眼，脸上没有害怕，却是写满了不悦。她再了解不过萧天了，她可不相信他会担心唐瑜对付不了丧尸群。
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杜嘉佳，这次竟然没有主动请缨，冷眼看着他们部署。
会议结束后，人都走光了，她叫住萧天，幽幽开口：“你想去找徐娇？”
虽然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但她想再亲口确认一遍，让自己死心。
萧天没有回答，自从上次他俩闹矛盾以来，就再也没好好的说过一句话。
面对他的缄默，杜嘉佳心如刀绞。
“她在你心中就这么重要？尽管你对她来说什么都不是？”
萧天不喜欢和她说话，因为她每句话都能直插他心口，伤口撒盐的滋味并不好受。
他错开身往前走，很快就要消失在会议室里。杜嘉佳心里越焦躁，面上就越平静，她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她比我们辛辛苦苦建立的东城都还重要？”
她看见，那个人站在光晕里，薄薄的嘴唇一开一合说了什么。她顿觉一时喘不来气，头晕目眩。脑子里嗡嗡作响，想要努力听清楚，却怎么都听不见，直到他从那里消失，光晕也随之泯灭。
她在昏暗中摸了摸脸颊—奇怪，她什么时候哭了？
她想，她可能出现永久都不可能修复的故障了。
黑暗，也总有那么点好处。
——
一路狂赶的程煜四人此刻已跟上大部队，但他们没有去集合，而是尾随着丧尸群，查看动向，然而情况却很是不妙。
看着东城像只蚂蚁一样出现在视线里，程煜再也按耐不住了。它们的速度极快，不消半天时间，它们便会兵临城下。
“子杰，你带着她们俩去找大部队。”
程煜掏出枪，将子弹补齐，随后将身上的装备仔细地检查一遍。
“那你呢？”
明眼人都猜得到，他想干什么。
“你不用管我。”他看了眼温依，也不管对方的冷眼，有些依恋地在徐娇额头落下一吻，“她们，我就交给你了。”
言子杰一下子觉得身有千斤重：“我跟你一起去！”
程煜摇头，她们需要人照顾。
“我们可以先把她们送去大部队，再行动。”
“来不及了，更何况，你看大部队的情形，像是要开仗的样子吗？”会合了只会束手束脚。
“那你也不能一个人去啊，你也知道这次的丧尸有多厉害。”
确实！但比起安乐死，这种方式他更喜欢。
“我陪他去吧。”
徐娇缓缓开口，神情淡然，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一次九死一生的任务。
“我也要去，阿煜，我愿意陪你一起死。”温依突然抓住他的手肘，怎么都不松开。
刚开始提议时她倒是很平静，没想到一听徐娇要去，她也不甘示弱，急忙要去送死。
徐娇双手环胸，虽然身高与她差不多高，但眼神和气质却不在一个level上。
“我去还能帮上点忙，你去是直接想当口粮吗？”
“我，我～”
温依努力地思考，也想为自己挤出点用处来。她脸都红了，也不知道是急的，还是觉得害臊。
“反正我不管，我就要跟着去。”
思量无果，温依干脆耍赖起来。美人耍赖，总能轻易得到别人的动容。当然，徐娇除外。
徐娇勾了勾手指，见她无动于衷，不悦道：“你别忘了，之前答应过我什么。”
只要那里的伤没好，她温依就会一直受这个女人威胁，她气得直跺脚。
温依不情愿地走过去，只见徐娇在她耳边嘀咕了一句，她就不再闹了。
“娇娇，听话，这可不是闹着玩！”
程煜并不想让她与自己一起犯险，不管他们如何，他都希望她能好好活着。
“谁跟你闹着玩了！”说完，徐娇俏皮地对言子杰眨了下眼睛，“你们走吧，不用担心我们。”
言子杰被她的电眼闪得心里麻麻的，听话地带着温依走了。他看了眼低着头还算乖巧的温依，耳边却回响着徐娇方才说的那句话。
“放心吧，程煜，我不要了！”
看着远去的两人，程煜内心五味杂陈。他想和徐娇单独相处，但绝对不是在这种情况下。
徐娇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提前摊牌：“你可以任意行事，我绝对不干涉你。至于别的什么事，我们还是等解决眼前的事后再说吧。”
她都这么说了，有万千思绪的程煜也只得将话往肚子里咽，心里的郁闷和烦躁，都化作了枪中的子弹，倒霉的丧尸被一爆一个头，生生当了会移动的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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