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时间。
“少主价格在五成！”
“哦？”
两炷香时间。
“少主价格还在五成！”
“这国柱钱庄有点现钱，加大卖出。”
三柱香时间。
“少主价格还是五成。”
“查查这国柱钱庄背后是谁！吃得下怎么多，另外将国柱钱庄后面的出纳记录，给我统统记下来！”
“是！”
……
入夜！
“少主，国柱钱庄是大赢新开的钱庄，他们幕后是谁还没查到，而现在土地和商铺的价格依旧是五成！”
说完，他递上去国柱钱庄的出纳记录。
“新开的钱庄居然能抗那么久，难道是两相和朝廷达成某些协议不成！”
“少主我们现在现钱已经超过京都半数以上，何不见好就收？先静观其变！”
“见好就收？！我纥石勿术是个给别人捡便宜的吗。”
“可是！”
纥石勿术突然语气转冷道：
“没什么可是，他们支持不了多久了！”
纥石勿术，将一叠出纳记录递回给管事：
“看看他们每一个时辰，收土地和商铺的现钱。”
管事接过，来回看了两遍，用了不止一刻钟，也没看出什么来，主要里面记录出纳次数太多，良久才道：
“他们用的现钱并没有减少！”
“看出纳的速度！”
“出纳，速度？速度，再减缓？”
“对！已经快到他们现钱的极限，一个时辰的记录看不出，半天还看不出来吗！”
纥石勿术脸色冷酷。
管事才震惊的根据纥石勿术的提醒，来回再翻看对比，一刻钟后才道：
“少主英明！”
管事终于是知道商王的接班人，果然有其父亲的明锐！
而且这厚厚一叠每一份记录信息量之巨大，没有过目不忘之能是做不到的。
他需要将里面每一例出纳数全部能计算出来，找到关键，说明少主和商王一样具有心算百步之能！
“我们卖三成的价格，速战速决，收尽最后现钱！”
“是！”
……
“妘妃，局势有变，纥石勿术加大低价售卖，还出到三成低价，如今我们也已经快收不下土地和商铺，大金的实力远非我们可以比！我们尽快也卖一些出去，以我们之前所低价买入的，现在按照五成起码可以大挣一成。”
沈万四兴奋道，一夜之间身价上升是不得了的事情，他认为妘妮已经不辜负皇上的赏识了。
“只要我们一卖，纥石勿术就可以从我们什么时候卖，推算出我们手里的真正现钱的筹码。”
妘妮一人对弈的天龙棋局已经下到最关键的时刻。
她身边已经有下人点起灯油，天已黑。
“现钱真的，能被对方算出来？”
沈万四一听，心里也是一紧，怎么短时间推算他们的现钱，不可能做到吧。
见妘妮在思考，便一旁静候，此时更明白，龙在渊为何让妘妮做一把手，这种情况下恐怕他沈万四已经选择高价卖出的诱惑。
他沈万四绝对是个细腻的执行者，但是不是一个众观全局的帅才，以前是龙在渊在背后给他指示，虽然一样让人惊叹神来之笔算无遗漏，但龙在渊毕竟不会全部时间在商道，如今有妘妮，他才真正明白，瞬息万变的商道，一些事情只有心算百步的人才能做出判断。
“纥石勿术是商王的儿子，心算必然不差，何况商王又不蠢。”
妘妮最终又落一子道：
“但他不会见好就收，将我们所有现钱继续全部买进！另外给朝廷信息，就说我国柱钱庄誓死捍卫大赢商道，用尽最后一两银子，请朝廷支援！”
“是”
……
“皇后，大金和国柱钱庄现僵持在五成价格！”
董康汇报。
“居然能坚持半天，这国柱钱庄从哪里来的那么多银两！”
“百姓和商贾都是在五六成卖掉手中的土地和商铺，他们如今还在五成对决，只要不再下跌，割掉大赢的肉也没那么疼呀！”
“国柱钱庄到底还能不能坚持？”
……
群臣猜不透大金和国柱钱庄的下一步动作。
“皇后，国柱钱庄来信。”
赢星瑶接过后里面只一行字：
“国柱钱庄誓死捍卫大赢商道！如今已无现钱！请皇后一同守住土地和商铺的价格！”
她将这句话说出，众人都惊呼终于是不能支持下去了。
“十大钱庄哪里你游说的怎么样？”
赢星瑶问祁智。
祁智支支吾吾道：
“他们，他们说，说家财积累不易，他们还需要为家里妻儿老小着想！都只最后拿出十万两，加一起说可以拿出一百万两。但又说要退换为一比二的国债利息！”
赢星瑶愤怒的瞪大双眼。
“微臣也骂他们强盗土匪！想发国难财想疯了，最后，最后微臣没敢答应一比二的借债。”
祁智说话声音越来越低，都不敢抬起头来。
“国债筹备多少万两！”
赢星瑶转头问方刚。
“一百万两白银！”
“才一百万两？”
群臣不免失望。
但方刚道：
“这是穷苦百姓的一百万两！虽然不多，但是已经是大赢最后的现钱！百姓说可以不用利息，又和微臣说了一句话，转给皇后。”
方刚说道。
“说！”赢星瑶心想到，方刚不会这个时候又要说教她不成。
“百姓说：我们不能守卫边疆，但是我们能忍受饥寒，哪怕以后一天只能吃一顿饭，也要为皇后护住尊严，因为皇后的尊严，就是大赢的尊严！”
方刚恭恭敬敬的给赢星瑶行了一礼，代表天下百姓！
赢星瑶原本严肃的神情，一丝丝在回暖，甚至惊讶道：
“这些钱是多少百姓筹备起来的？”
“百万人！”
方刚说道。
“一百万人，才一百万两呀？”
群臣又是惊呼失望。
“住口！”
赢星瑶呵斥群臣，因为今晚无相国。所以群臣也不敢造次！
“一百万，也就说百姓每人拿出一两，一两是穷苦百姓一年的收入！你们户部不懂吗！”
赢星瑶话说完终于是户部鸦雀无声。
赢星瑶表面愤怒转身，背对群臣，眼中终于慢慢有些许泪光而出道：
“以后百姓饥寒，我赢星瑶也饥寒，百姓饭饱，我赢星瑶才饭饱！”
“皇后圣明，百姓比富裕的商人更懂家国之心！”
方刚说完又从袖子中拿出一小碟地契，这地契盖章是朝廷的钱庄的公章。
“这是微臣方家剩下的祖地，和方俯都可以为皇后退换现钱，买大赢商道昌盛！”
赢星瑶原本对方刚不欢喜，不耐烦，不认同，从这刻开始，全然消散。
这一刻才发现：
“真正最关键时刻，才能看出一个人，有没有赤诚之心！”
“微臣的祁府早就卖了，不然老臣也是尽心为国，如今，如今微臣再去求求十大钱庄！”
祁智见方刚如此，便决然说道，已然有一股要是十大钱庄不交出钱来，他就要鱼死网破一般。
“不必了！你去也都是徒劳。”
赢星瑶此刻看懂了真正的人性，要真心有大赢，早该如方刚这般，十大钱庄说白了没有家国之心。
下面大臣们又窃窃私语开来。
“没想到如此时期百姓居然能后拿出这样的现钱出来，可见百姓对和大金一战有多期望呀！”
“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要是我们输了，以后百姓的钱我们怎么还？”
“输了，我们朝廷也就输了，恐怕百姓会…希望我多想！”
赢星瑶极力控制自己情绪，转回身打断群臣的话道：
“该不该信国柱钱庄！该不该这个时候继续买入土地和钱庄？”
赢星瑶问群臣，那些大臣眼中躲闪，他们怎么知道呢，这是买！是卖！此时都决定了大赢的生死存亡都不为过，他们哪里担当得了这个职！
方刚谏言刚直但此时他也没能有决策，因为这是商道，术业有专攻，商道一直是户部管辖，原本最能出策的应该是最熟悉商道，又管六部的妘相才对。
但妘不上朝！
如今祁智，儒学大师，是管天子教理，又哪能出策商道。
顿时一片安静。
而这时候来了一人道：
“百姓拿出最后现钱，愿意不顾一切的相信大赢，如果大赢都不愿意赌自己能赢，那天下人还有谁相信我们！”
说话之人居然是龙在渊，说完这句话，他又要走了，他此时一身铠甲装扮，宛如要出城。
龙在渊的出现，让赢星瑶顿时觉得安心，他说的话已经让赢星瑶决定该如何做！
见龙在渊来了又走，便赶紧问道：“你要去哪里？”
“撑到黎明！朕为你搬救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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