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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培风

作者:土豆兔 返回目录

那个声音尚带稚气,但很强势。


我回头,看到说话者是个银发双扎的女孩,小圆脸,正是上次御风比赛大出风头的流马。


流马的眼神还是上次那般利落,被避掉的雨在她周身形成一圈水雾,勾勒出的形状也很利落。见我和和旨不动,她主动拍拍身侧的扁球体乘具,用眼神示意我们过去,随后就翻身跳进扁球体,动作一气呵成,利落又潇洒。


我小声告诉和旨,说这就是上次遭野鹤暗算却反败为胜的那个御风手。和旨轻轻点头,同我一起向流马走去。


随着我们走近,扁球体的灰色表面则亮起一度,成了银灰色,大概是已经发动。流马一手攀在扁球体上,探出头来对我们说:“上来吧。”


我动作笨拙,在和旨与流马的一垫一接中才勉强进入扁球体。但送我上来后,和旨却没动。我站在扁球体里看他,有点不安。


和旨道:“我在这里等你。”


我刚皱眉,流马就指着我道:“你不怕我卖了她?”


我直勾勾看着和旨,心想他如果不去,那我也不去了。


和旨终于扛不住我和流马两个人的眼神,单手往扁球体上一搭,轻松跃进来,落地无声,不愧是超过90%人类的体格。余光里,御风摊主正默默送来酸橙子一样的眼神,我忍不住向流马确认:“电磁干扰……”


流马言简意赅道:“他想讹你。”


果然。


我放下心来,同和旨一道落座。


扁球体从外面看并不大,大概也就我那个时代两厢轿车的尺寸,但里面却很宽敞,可能跟座位分布有关系。这里的座位不像以前的车,分前后左右,而直接利用扁球体的形状设置成环形座位区。环形中心,也即扁球体的最中心,是核心组件岛,流马管它叫核岛。


我们三人背向环坐,脸朝外。


流马的驾驶区只比我们多一些操作杆键。她摁了什么之后,先是头顶的门关闭,之后扁球体的侧面,也就是我们视线正前方的那一圈变成透明窗户,可以清晰无遮地看到外面。


外面,雨线正不断撞上来。


我觉得惊奇,正要探身去看就被流马叫回,随后安全带和帽就扣下来,不太能动弹。


再然后,扁球体离地,而坐着我们仨的环形座位区也开始旋转。窗外的景象像一道流光,我马上头晕,和旨适时地握住我的手……


就在我觉得快要受不了的时候,座位停止旋转。可我的意识还没有,天旋地转,恶心的感觉也不断涌上来。


流马从窗户的倒影里看我,不以为然地说:“‘过去的人’体格都这么差吗?”


我眼前还在转,几乎找不到她的位置,只能向头顶回道:“只有我。”


流马不再说话。


我晕了一会儿,逐渐缓过来。之后看到窗户外壁上横的水痕,才知道刚才旋转的不只我们,还有扁球体本身,只是方向速度与座位区不同,所以我才晕得那么厉害。


“谢谢你。”缓过来之后,我先向流马道谢。毕竟免费供我们搭载。


流马仍是不以为意的态度:“没什么,我刚好要试飞。”


稍顿之后,又道:“再说我也不是为你。”


她说话的时候目视前方,全程都很淡定。但我马上转头去看和旨。今天上她乘具的只有我和和旨,不是为我,那就是和旨了。和旨是机仆,阿丁对他的态度无时无刻不对我强调这一点。再加上刚才那两个摊主的话,更让我觉得机仆在这个时代是极没地位的。可流马,这么厉害的一个御风手,竟然会为机仆出手。这实在不能不让人吃惊。


我问她:“你认识和旨?”


流马说:“我认识老酒瓶子。”


和旨向我解释,老酒瓶子就是他的前主人。


我马上想到他们的御风手身份,便觉得理所当然。但不幸的,紧接着又想起阿丁口中老酒瓶子那些男女同乐的宴会,于是忍不住怀疑流马同和旨的交情。


好在流马主动解释:“他帮过我。”


然后又哂道:“虽然那只是机仆的设定。”


流马惜字如金,我只好求助和旨。和旨直接给我看了一段影片,是那种超过4D或者5D而直接身临其境的影片。然后我才知道:流马曾在老酒瓶子的宴会上遭人挑衅,对方借体格优势对她施暴。和旨身为机仆,一大原则就是不能看到人类受伤害而不作为,所以他主动上前帮流马。然后就挨了对方的打。


我闭上眼睛,从那段情景里退出,问和旨:“你为什么不还手?”


闻言,流马微抬眼睫,从窗户里看我,道:“他还手当下就会被销毁。”


和旨也道:“机仆不能伤害人类。”


我想起阿丁跟我说过这些。当时我觉得能理解,可刚刚亲临了和旨挨的那顿打,却忍不住替他憋屈。更想起美食摊前的对话,便进一步明白:不光是我拆他和旨不能有意见,就算是街上突然冒出一个坏人,当场拆了他,他也不能反抗。


“这是什么狗屁规则?”


扁球体内的气氛,因为我的这句抱怨而显得有些尴尬,好久没人说话。


后来雨停,阳光重新照耀大地,雨水洗过的城市晶晶亮,发出钻石一样的光芒。我的注意力再次被这座城市的奇幻外表吸引:那些巨大的植物就像魔法世界里长出来的,而层叠的建筑也不似人间。我又觉得我已经死掉了。


“真厉害。”我眼睛看着窗外,不断呢喃出这样的感慨。


仿佛有意要震撼我,流马的飞行渐趋繁复。扁球体在她手里乖得像个鼠标,各种动作完成得行云流水,堪称完美。我和和旨转来转去,眼前的景象也不停变换,直如是自己在飞。


“真厉害。”我再次感慨,但这次夸的却是流马同她的银灰色扁球体。


流马听出我夸赞的对象,很满意,但嘴角的笑极收敛。“它叫培风。”


她把夸奖都归于扁球体,不无骄傲地介绍:“虽然没有御风赛场上那些花里胡哨的家伙抢眼,但培风是实打实上过战场的。它可以隐形。我的意思是——”


她强调:“字面意义上的隐形。”


但我的关注点却没在她强调的隐形上,而是:“你刚才说,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