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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 用他余生偿还

作者:笑若8灵舞 返回目录

在那次玄武门事变中,李世民杀了李建成和李元吉,并且连他们的儿子全部诛杀殆尽,这不只是让所有的兄弟再不敢有异心,也彻彻底底冰寒了他们的心。


他们安守王爷的本分,在封地享受应有的殊荣,但心底,是有着对皇上的畏惧和憎恨的。


尤其是李元昌,他跟李元吉是关系最亲近的兄弟。


这就是华生当初贸然去见李元昌的原因。


当时两人约定,只能从李世民的儿子入手,破坏朝堂的根基,再另作复仇图谋之举。


深夜。华生再次跟李元昌在密室会晤。


李元昌道:“公子深夜前来,可有要紧事?”


华生道:“三年之前,你我约定,为铲除我们的共同目标而各行其事。时隔三年,我所养死士已万余,不知王爷这边如何?”


李元昌沉声道:“莫非公子对我们此前的约定不放心?我既已答应与你联手,自然也会有所作为。这三年,我跟太子殿下时有秘信往来,他对皇上怨怼之心日益严重。”


华生不解。


“我誓言支持太子早日登基,并为他秘密训练大量军队,只待时机。”


华生拱手:“若有那日,我所众死士也全部为王爷所用。”


李元昌激愤道:“李世民杀凶戕弟,乃本王此生噩梦。似这等心狠手辣无情无义之人,有何仁德坐拥天下。”


华生坦然道:“难道王爷从来没有取而代之之意?”


李元昌反问道:“难道公子没有亡唐兴郑的志向?”


华生黯然道:“我只想替家人手刃仇敌,并没有以卵击石的狂妄之想。大仇得报之日,我便隐于乡野,与一心爱女子白首,替王家沿袭香火。”


这是他对自己的人生最好的怀想。


李元昌道:“这几年,我给太子宫中送入了好几批美人,善歌舞者,善丝乐者,太子果然倾心与一位太常乐人,并赐名称心,与之朝夕相伴,冷落了太子妃以及一众妃嫔。”


华生不解道:“此举意义何在?”


李元昌笑道:“皇上对他的儿子甚是偏爱,哪怕太子身有残疾,也从无废黜的心思。若是皇上知道太子有龙阳之好,只怕是再难容之了。”


华生恍然:“要的就是他们父子反目成仇。”


李元昌道:“只要皇上有废黜的心思,太子必定会走上谋反之路,弑君杀父取而代之,一旦得逞,我们大仇便报了。”


华生拱手道:“王爷好计谋,我们静待时机。”


李元昌道:“你一路骑马奔波,本王命人伺候你梳洗安歇。”


华生起身:“我还需连夜赶回京城,王爷若有重要事,可派人传信给我,京城宋府,一问便知。”


“那本王便为公子换上一匹快马。”


“多谢王爷。”


华生换上快马,乘着月色赶路。


若是此计划可成,他就无需再寻那藏宝图了。


对宋雨乔所亏所欠,用他的余生来还。


……


这边厢。


李泰坐在宋名情的房内,他的面色一改之前的威严和凝重,又是周身和煦暖阳。


他说:“今日府里的三小姐进宫为九弟庆生,我便送她回府了。”


在宋名情面前,他几乎从来不自称本王。


宋名情回应:“多谢王爷。”


他顺手拿起她刚才在看的书,含笑道:“我一来便打断了你看书的雅兴,心里只怕正在埋怨吧。”


宋名情勾起唇角:“这些书正是王爷送来的,我读了它们,才尽到了它们的职责和使命。”


她一贯是淡然冷漠的性子,却也说得出这样趣味的话来,让李泰更是笑容明媚。


“你日日与琴棋书画为伴,只怕觉得除此都是俗物,入不得你的眼了。”


“记得我同王爷说过,我也是俗人而已。我之所以与琴棋书画为伴,是巴望着以此等消减我的俗气罢了。”


李泰道:“我看过你写字,也与你弈棋过几回,却未曾听你弹琴。”


宋名情闻言,便起身走到了琴架旁,坐了下来。


只见她十指纤纤,拂动琴弦,吟唱道——


给你我平平淡淡的等待和守候


给你我轰轰烈烈的渴望和温柔


给你我百转千回的喜乐和忧愁


给你我微不足道的所有的所有


给我你带着微笑的嘴角和眼眸


给我你灿烂无比的初春和深秋


给我你未经雕琢的天真和自由


给我你最最珍贵的所有的所有


给你我义无反顾的长长和久久


给我你多年以后仍握紧的守


给你成熟你给我迁就


会不会就这样白了头


这样好听的语言,她那样温柔轻缓的唱出来,只觉得世间再无风雨,亦再无争斗了。


他的府里不乏有才情的女子,可是比之才,一个女子的深情许是更招人迷恋沉沦的。


她的这份情,让琴声有了人情味儿,琴声如水,便也是温水,琴声如诉,便也是呢语。


宋名情停下来,不由掩嘴笑道:“让王爷见笑了,我还是头次唱这样情切切意绵绵的曲子。那天我听乔丫头唱,只觉得这些语言美而情真,便跟她学了来。”


李泰扶额笑道:“你这个侄女,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曲子,偏又是入心入肺那般,叫人只想着与喜欢的人厮守。”


宋名情道:“女子表情达意总是倾于含蓄,可每每她唱的那些个曲子,说含蓄却又直白,说缱绻却又不艳俗。”


李泰赞道:“你所言甚是精辟。”


宋名情起身走过来坐下,叹道:“她原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如今却总似变了一个人,这世间事,果真是奇妙事有,稀奇事也多。”


李泰看着她那天人一般的脸庞,突然问道:“我们之间的相识相知,是奇妙事还是稀奇事?”


她望着他,眼里有着那样真切的诚意:“是幸事。”


身为王爷,身为男儿,情景当下,不能不情动。


“若我愿与你永为知己,你可愿意?”


宋名情依然看着他:“府里自小把女子当男子养,我虽不是学富五车,却也是饱读诗书,断非那狭隘浅薄之人。于我而言,本就视你为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