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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仙王之战

作者:北方二大爷 返回目录

等我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一名穿着朴素的农家老者在屋子里收拾东西,见我醒来几步走了过来,说道:“小伙子,你醒了!”


我点点头,我完全没想到已到了筑基期的我竟然在沧海森林晕的如此之深,或许是因为伤势恢复没多久的关系。向东是沧海森林,向南有个沧海城,所以向南也是沧海森林,足见沧海森林之大,我迷路也在所难免。


老头又端过来一碗凉水,接过水我感激的看着老人,说道:“谢谢老爹爹救了我。”


他突然皱着眉头说道:“咳,哪是我救了你呀,是我儿子!”


“那兄弟呢?我要当面感谢他!”


老头沉默半晌,颤着声音说道:“他为了救你死了。”


“啊?”我手中的碗“当啷”一声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我和老爹爹都任由那碗中的余水流淌。


欠人钱再多只要肯努力,好还,欠人情再深,做到了也不难,而欠人命太难了。我无言以对,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因为你说什么都难以弥补救命之恩,死去的人都不能复活。


……


老爹爹憋了半天,眼圈红着说道:“其实救你是因为赶巧。我儿子范羽被征仙兵,参加了东海王葛正风的大军。救你的那天晚上,他正在被一伙其他仙王手下的修士追杀,见有个洞就钻了进去避难,而你身边那时有一只灵气期巅峰级的巨蟾蜍妖兽正准备吞掉你,我儿子一道法诀打过去,虽然打中了那畜牲,但那蟾蜍也同时咬中了你的脚踝。”


我闻听撸开裤脚看了下脚踝,果然上面还有牙印,只是牙印已经快愈合了。


“那蟾蜍被击后才发现有人进了山洞,它撒开你的腿后和我儿子大战,我儿子也是筑基期修士,正常情况下自然收拾那蟾蜍不成问题,怎奈那蟾蜍皮糙肉厚,我儿子有伤在身,此消彼长就一时僵持不下。后有追兵,前有蟾蜍,简直就是天亡我儿。可是大约对峙了一顿饭的工夫后,那蟾蜍口吐白沫死了。我儿子范羽上前仔细检查,发现那蟾蜍是中毒而死的,而这时追兵也到了。我儿为躲避追兵直接趴在你的身旁闭气装死,用的只是凡人常用的假死功,这才避过一劫。”


“等他醒来的时候,见你脚踝有伤帮你止血,却不小心粘到了一滴,这一滴便要了他的命。等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和那蟾蜍都是浑身紫黑。整个过程也是村里的修士帮着分析的。所以,我儿救了你然后又被你间接害死了。如今我无儿无女了,又不忍心看你死便将你收留家中。”


看着老者善良的面孔,得知他儿子救我一命,我心痛不已,一是为老人失去孩子范羽而痛苦,我愧疚难当,二是因为在如此残酷的世界还有这样善良的父子。


救命之恩,生同再造,我当即坐起跪在床上给老者磕了个头,泪流满面,颤抖着说道:“老爷爷,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亲儿子。”


我突然很想和这样善良的老人一起生活,再也不去追求什么仙道,躲在这老林山村里,安详度过余生多好,在外奔波,狼虫虎豹,十死无生的生活我不想要了……


老爹爹含着泪花咬着嘴唇点了点头,一把抱住我的肩膀,他仿佛抱住了范羽,而我仿佛被花百万抱住了,这一瞬间我的心“咯噔”一下,好久没有这种父爱的大手抱我一把了,我享受的闭上了眼睛,紧紧抱着老爹爹。


我拉着范老爹的手来到院外,发现是个不错的院落,家中有修士儿子自然不会太差,竟然是个小型四合院还有东西厢房。


老爹名叫范友安,鳏居已久,沧海森林范村的猎户,年轻时也进过城,算是有见识的老人。虽然年纪有七十岁上下,但却十分硬朗,老年丧子,简直就是老年晚年的大劫难,想到此我更加愧疚,若不是自己瞎跑乱闯也不会害人老年丧子。


老爹爹把我领到大街上,说道:“我领你逛逛吧!”


我点点头,老爹爹丧子之痛已经说不出更多话了,我此刻说什么都没有用,只有陪伴他,当他的儿子。如果我终生不能回到花百万身边,我花迎春就是范友安的亲儿子。


从此以后我就要当一名猎人,跟范友安学习狩猎,我爹花百万也是猎人,我还是猎人的儿子……


种田打猎,多好的生活,范老爹走到哪我就跟到哪,多好。不去修什么仙了,混修仙界真的好难,无论是跟滚地包的偷东西,还是孔知师父骗行天下,都不是我真正要的,“狠字诀”在我的心里终究扎不了根。若我是浮萍,那这范村就是我的扎根处,范老爹就是我亲爹。


抱着范老爹的胳膊,我感受到了久违的父爱,沧海森林再危险再恐怖,只要有爹爹的肩膀我都可以面对。以后就在这娶个小媳妇儿生个孩子,过男耕女织的生活,让我的范老爹天天玩鞭子,让我的婆娘天天窜们唠闲嗑,我呢,就用我的灵力打猎,在这个范村当一名青年猎手,伺候老爹,等老爹将来走了我就亲自给他挖坟送他走,逢年过节领着娃娃、媳妇烧香磕头。


小村庄很美,家家都有栅栏围墙,墙上挂着农用或狩猎器具,院子里种花的种草的种豆角的种果树的应有尽有,乡土气息十分的浓。村民们共同努力铺的石子路,踩上去虽然硌脚但却很稳当,村里还种了些野杏树、李子树,到处飘着瓜果香味,十分的舒服。偶尔看到各门各户门口的妇人、孩子在玩耍在纳鞋底子,那种生活的淳朴气息又让我想起了童年,心情一下好了起来。


第二天老爹见我恢复好了,当即领着我去打猎,下夹子。


范老爹说道:“我儿子呢也有灵根,你也有,这打猎呀要是运用的好可厉害了。这打猎很多人不明白为什么猎人总是能抓住小动物,而普通人怎么抓都抓不住,其实道理非常简单,就是你要掌握各种动物的习性。你就比如说山兔呀,抓兔子你要是上坡或平地追怎么追都追不上,而你要是下坡追呢,兔子前腿短就直栽跟头,这一栽跟头就没人快了,躲闪也自然更来不及。”


我点点头,为自己之前在沧海森林生存的笨拙而感到脸红,一名修士竟然不如凡人猎人,真正的高手看来还是要在实践中成长才行,过度依赖灵气在某些时候真的是没用。这就像有些人掌握了一定的理论,纸上谈兵就眼高于顶,从不实践,最后理论说的是一套套的,真正要用的时候就怂了。


师父带徒弟讲究的是实战,理论讲完了让学生再教学生那就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时代的进步而漏洞百出,老师也不会成为好老师,真正的导师一定是经验丰富的专家。


所以,范老爹带我打猎,教我下夹子,钓鱼,我之前自己钓鱼就是用小剑戳的,戳了多少次才能戳中,游鱼虽然是小动物,我是修士,却也很难捕捉到鱼儿的动作,遛遛滑,可是在范老爹的手中,那鱼就仿佛自己钻进鱼篓一样,一个时辰的工夫就抓了一篓。


这样的生活真好,只可惜,天下起了雨,也刮起了风。你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来,但它们还是来了,那天风很大,雨很急,雨浇的整个小村都湿漉漉的,碎石路有些打滑。


雨过天晴后,房檐还滴着雨滴,滴答滴答,落在窗台下的破瓦罐里,滴滴答答慢慢汇聚,水跳蚤在潜水坑里蹦达留下他们的倩影,鸟儿啾啾的叫着,雨来的快,雨过天晴来的更快,沧海森林如同被水洗过一般变得更绿、更浓重、也更神秘。


我正看着远山的丛林发愣,突然十多个黑点白点从森林中窜出,直奔范村而来。近了我一看,这还了得,是一群修士从丛林中飞来,看他们从容淡定的样子应该不是战斗中路过或者被敌对追杀。


他们落在村口处,我远远还能看到一点,接着六名修士在一名修士的指挥下聚到了一起,似乎在结一个阵,而且手上的动作极快,接着一个小型阵法形成,在天空中形成了一个光圈,光圈内符文闪烁流转舒缓,那六人将光圈往天上一推,光圈便笼罩在范村上空了,接着从光圈里射出数百道光芒,光芒纷纷射向村庄各个角落,其中一道光射到了我的身上,有一道射到了我身后的房子里。


范老爹之前让我住在东厢房,我执意要和他一起住在正房里,我在外间,他在里间,万一有点什么事我也好照顾他老人家,结果他老人家竟照顾我,甚至还偷偷给我倒过夜壶。


我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疑惑间,范老爹走了出来,他直直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苦笑了一下,说道:“儿呀,你又要走了,当初这道光照带走了我的儿,现在又要带走了,我还真是够倒霉的,亲儿子和干儿子都当了仙兵。”


我立即明白了,那伙是人来抓壮丁的。


我刚回过神,身后“怦怦”两声落下两名修士,《四字真诀》的“吸字诀”立即看出他们均是筑基期,两人一中年一青年,中年人说道:“如今妖仙界仙皇朝内忧外患不断,我等青年才俊应当保家卫国,前赴后继,跟我们走吧,只要立下战功,资源奖赏自然不会少了。”


“若我不去呢?”


“不去?斩立决!”那中年人旁边长相英俊的青年修士狠狠地说道。


我苦笑了一下,看来不跟着走不行了,最早离开家乡的时候,胖子叔叔就被强行征兵了,那次还算和善,眼前这伙人简直就像仙匪一样,若是反抗看来还真会干出点我无法抵挡的事,那就不如……


想到此我说道:“我和老爹相依为命,我这一走,我爹没人照顾,你们可有办法?”


中年修士抛出一个钱袋,落到范老爹的脚前,听声音是一袋金子,这些金子对一般的农户人家可是大数目了,农民一般能有银子流通就不错了。


范老爹看着我,我心有不忍,但还是劝道:“爹,我不走,命保不住,我走了也可能没命,但眼下也只能走,无论将来我是生是死我都会捎信给你,我保证。他们给了金子,你就好好生活,找个年轻点的老伴照顾你。儿子走了。”


我转念一想光保证也不行,万一联系不上呢,我匆忙补充道:“老爹,万一我没消息你也不用太担心,没准我当了仙军里的将军呢。”


范老爹也听到刚才筑基期修士说的话了,对一名精明的猎人来说不可能又哭又嚎的拉着我不让走,因为有些事情你无法违抗,就像老天爷要下雨要打雷岂能听你的,这仙军就是天。


我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想看看老爹,当我转过头的时候,范老爹已经老泪纵横,除了眼泪默默流淌,听不到哭声,而他脚前的钱袋依然在那里像是一块烂石头。他一脚将钱袋踢开,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我,而我也狠狠的抓着他的肩膀,泪水再也止不住,我没有和花百万告别过,这一次告别我就当告别了两个爹吧,亲爹,一个是生养我的,一个是再给我生命的。


我甚至也没和孔知师父好好告个别,师父也是半个父,这次也当和孔知告别吧,我也没和心泪师父告过别,这次也当和启蒙恩师告别吧。


别了,我的亲人,希望我能活着回来。


当我轻身术起身飞行的时候,才感觉到后背好疼,被范老爹抓的疼了,我是斗法师,我不是凡人,但却被一名凡人抓的疼了,这种疼就是爹留给我的印记,这种痛就是他内心的痛,也是我的,可是皮肉之痛又怎么可能替代内心的痛呢。


到了村外,一队人有十六人穿的道袍均是黑色或白色,黑色道袍绣着狼虫虎豹,那修士的脸庞多硬朗坚毅,白色道袍的修士,多绣着松鹤竹柏。刚入仙军我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后来才知道,黑色的多近身战的修士或者使用远程法宝,而白色道袍的则多擅长术法类远程攻击。而结阵法时,黑色的找黑色的,白色的找白色的,这样在战斗中能够迅速提升战斗力,避免耍单被敌人的阵法秒杀。


原来这范村就我一名少年修士,他们还真是有耐心,竟然为了抓壮丁还结了一次阵,真不嫌麻烦。不过他们也很高兴的样子,看上去只要抓到就是巨大收获一样,毕竟扩充战斗力嘛。为首的中年人是金丹初期修士,其他人都是筑基期。


金丹期修士手中一团火焰跳跃,说道:“知道怎么做吧?”


我点点头将手指塞了进去,结果一测还是三级灵根。


那修士摇摇头说道:“斗法师三级,资质差了点。不过还好,只要是筑基期就大有作为。”他说完扔给我一块蓝色布条,“系到你的右臂上!”然后又掏出一件道袍,这道袍是同一仙军统一发配的,我一看是黑色的,这意思就是我是斗法师要和那些擅长近战的合作了,确实,我的冰花术完全没有我笔墨剑术厉害,冰花术只是很好看罢了,对付一般敌人还行。


我看了下其他人都系着这蓝布条,系在右大臂上就算是一员了。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哪,他们去哪我就去哪好了,而且那领头的看我是三级灵根也不怎么理我。


我对仙军编制不了解,其中一名汉子修士边飞行边在我旁边对我讲解到:“少年,咱们这是仙军的小分队,现在十七人,可随意扩编,六个小分队为一小队,六个小队为一大队,六个大队为一团,六个团为一军,三军为一王统治,也就是每个王都会建立三军,这内陆的王多全是陆军空军,沿海的则会分配海军、空军等。故有三军统帅之称,通常由王亲自担任统帅,也有单独设立统帅的。各级别的长官就是小分队长、小队长、大队长、团长、仙军长和大帅、王。”


“咱们的王是哪个王?”


“还能是哪个,这沧海森林东边和以东全都是东海王葛正风的天下,自然是葛正风的。”


中年修士继续说道:“王和仙皇一样都是化神期大神,有多少个化神期大神基本就有多少个王,除非是不问世事的化神期大能,大帅仙军长都是出窍期,团长是元婴期,大队长则是金丹期巅峰级的修士,小队长和小分队长至少是金丹初期修为。级别的压制是很厉害的,如果修为达不到相应的级别,就算再聪明在实力面前也是一巴掌的事。”


我点点头,看来就算在仙军里也一样要用实力说话。


突然,从一侧悬崖上空传来轰隆隆一阵巨响,一片乌云陡然而升,电闪雷鸣,狂风暴雨,但这雨不是水滴,而是数百把飞剑。


我们的小分队长不愧是金丹期修士,第一个做出了反应,一个巨大的铜钹抛了出去,直接挡住了天上的来剑,只是狂风巨大,剑也会变换方向,其余修士纷纷亮出法宝,我也将青竹小剑掏了出来,灵气灌注,灵盾开启。


“反击!”小分队长一声令下,几名白袍术法师纷纷射出光线、火线、冰线,而我则跟随黑袍修士射出一朵朵冰花。众人一愣神,竟然有人不用球形或线形术法,用的是成花朵型的冰花,速度慢不说,还比较脆。术法简单粗暴往往效果更好,花里胡哨的在术法修炼上的确是个忌讳,因为攻击速度最快的是球或线,球攻击后可砸敌人甚至爆裂,线可增加贯穿性,因为阻力小速度也就更快,我抛出去的冰花在空中翻滚着,速度有点慢,就显得有些突兀,令人匪夷所思。


而云层中突然也射出诸多冰线、火线,双方对射,那金丹期小对队长见状不好又扔出一个铜钹,这铜钹则挡在了一侧,还有三侧是空当需要我们自已防御。


敌人居高临下,无论从视角还是攻击准确度上都比我们有优势,几个呼吸后,我身边的修士就一个个中了招,不是被击穿了头颅就是斩飞了大腿,哀号遍野。虽然人不多,但也十分惨烈,敌人也有中招的,从云层里跌落下来,断臂残肢从天而降的画面真的是今生难忘,人命比纸薄,修士的命也没好到哪里去。我心生一丝恐惧。那伙敌人则系着红色袖带。


修士难道就这么脆吗?你别说还真就这样脆,灵盾只能起到微弱的保护作用。尤其是高品质灵根术法师的法术击中较弱的对手后基本就是秒杀,我现在也真正看到了灵根属性级别品质的重要性。


我的冰花连半程都飞不到就被双方来往的火线、冰线、水线给扎了个稀烂,本来生死关头我却笑出了声。或许是我太苦了,面对死亡反而觉得是一种解脱的感觉吧,甚或者我瞬间摆脱了那一丝恐惧,失去了太多,死就不算什么了。


一道冰线向我击来,青竹剑一挡“当当当当”一串冰线被硌成了冰渣向四周散落,像是两条白色的匹练从我身旁落下。我师父给我这法宝还真不赖,格挡能力非常强,而我身边大多数筑基期修士的法宝则比较烂。看来法宝的品质不同,效果也是不一样的。但具体的差异我还不懂,表面看都差不多,看来以后得找燕豆豆父女那种会炼法器的修士好好了解一下。


我身边的修士一个个倒下,法宝尽毁,除了我和那名金丹期修士以及三名筑基期修士外全都死了,死的惨不忍睹,储物袋都被炸烂了。


而那云层中的人隐约可见,也没几个了,但比我们多,云层中突然多出一座小山一样的东西。


我们的小分队长修士突然喊道:“不好,他们有灵宝,快跑。”


我方最后五个人四散奔逃,我向范村方向逃窜,希望通过逃跑回到老爹身边。


突然云层中有人喊道:“那个黑袍的修为最低,先砸死他。”


我这次够倒霉了,刚刚四散奔逃的几个人修为都比我高估计跑的也比我快。刚听那人喊完我便感觉到黑云压顶,一种重压感和死亡的气息笼罩在我的周围,一道巨大的影子在我脚下,是四方形的。没时间多想,好像是一座山要把我拍成肉饼,果断掏出双环,狠狠一撞,发动了法宝里那一丝灵宝的瞬闪能力,在我的眼中两片双环碎成渣的一瞬间,我眼前一花,周围的场景变了。


这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