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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博弈

作者:福瑞梓 返回目录

“唯颜府众人不知我,阁下呢?”颜孟挑衅的看过去。


李舒听懂了面前女子的言下之意,见她不仅丝毫没有被握住把柄的慌张,反而还毫不迟疑的做出反击,他嘴角上扬,眼中闪着诡异的光:“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很聪明?”明明是个问句,可他并不等颜孟回答便有些遗憾叹道:“可往往聪明的人是活不长的。”


李舒,临安王府世子,少多罹难,出生起患有心疾,深居王府,临安王为了保障其从不许旁人探看,更是寻遍天下名医花万金为其治病,然传言临安王世子活不过二十岁...


颜孟前世见他是在临安王棺椁返京之时,他在城门口迎其父灵柩返京,其实她对李舒有印象并不是因为他出尘的容貌,而是那日他接待临安王遗体时的神情...


那场战争是大周防守梁楚之战,虽是取得了胜利,却给大周一个致命打击,那就是大周失去了一员虎将——临安王李川。那年的李舒已经二十多岁了,他打破了活不过二十的传闻。却也是第一次出现在大众视线之中。出乎众人意料的是,深居二十年的他,身形修长却不单薄,肤白却不孱弱,实在不像一个缠绵病榻的病人,更出乎意料的是他一身素缟迎风立于城门之下,面色淡然毫不伤怀,俊朗的外表看不出一丝悲痛,仿佛逝去的不是他的父亲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当时的颜孟以为他与她一样从小爹不疼娘不爱的才如此表现,还有一瞬的有种与他感同身受的意味。只是不久就得知临安王为了他终身未娶,散尽家财寻觅天下良医只为救治他的心疾,可以说是世间少有的父亲了。


与她同样知道临安王生前极宠世子的人,只觉忿忿,坊间便有了临安府世子不孝不义的传闻,连父亲逝世都不落一滴眼泪。


颜孟想过或许他本就是冷情冷性之人,却没想到在几日后便传来临安王世子感父伤怀诱发心疾而亡,坊间又传:临安王府世子乃世间至孝,无人不叹一声可怜,道一声可惜。


颜孟知晓后也就如坊间般叹一声可悲便再无想法,只是脑中便记下了那一道素白的身影...


颜孟没想到她能再次见到李舒,还是在颜伯成的密室里,并且他这幅以利刃相逼的姿态全然不像患有心疾的人应有的模样,说她不诧异是不可能的,不过除了诧异她还想到的是,临安王府隐藏李舒的原因又是什么...


颜孟灿然一笑,伸手指向魏怀安,凝视着李舒一字一句的说:“他的玉佩,上面带有皇家的标识,可他与如今的几位皇子的年岁都对不上,那么皇家内唯有一位王爷有佩戴那枚玉佩的可能性...他是德亲王。”


李舒挑眉,饶有兴趣的看着她,想知道说这么一番话的意味。


颜孟语气平淡:“颜府守备森严,你们二人或许可以悄无声息的进来,可是你们却很难在颜府安插眼线...”语气停顿一瞬,目光平和的看着李舒像在陈述一个事实:“我是颜家人,我有用。”


李舒轻笑一声“不知颜五小姐可曾听过另一句话?聪明反被聪明误。”


颜孟低估了眼前少年眼光的毒辣程度,她也有理由相信面前的男子会悄无声息的了结了她,可她不能,她要活着!既然方才转移视线的的法子行不通,那不如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能量,刚巧她也需要一个助力,她虽不知道李舒的能量到底如何,可临安王府确是不容小觑的,如此只有奋力一搏,若是成了就会有一个能力可观的盟友,若是不成...


“若是远离京城的德亲王秘密返京,并且还潜进了太尉府的消息被散了出去,该如何?”颜孟声线带着蛊惑,神色像是在思索这句话的可行性,全然不在意自己说出这句话会带给她多大的危险。


“你不是说不与旁人说的吗?”魏怀安听到这句话顿时炸了毛,但还是有些心虚的看着李舒的背影,毕竟这是他给别人留的痛脚。


颜孟朝李舒甜甜一笑“你信吗?”


魏怀安身为皇室宗族子弟,虽说远走京城,可若是被人知晓与手握重权的臣子勾结,那么再清白的心思也会因为他的身份而变得意味不明起来。


李舒眼睛微眯,叹道:“颜小姐还真不怕自己活得长啊!”说着边一点点加重手上的力道,用剑刃缓缓压破颜孟脖颈的肌肤,边说道:“如此颜府也不能全身而退,颜小姐果真要如此吗?”


随着李舒对利刃的施压,颜孟早早地被逼得紧贴到密室的墙上,只能硬生生的应下来那利刃的压迫,感受到自己的脖颈指出传来真切的痛感,看着面前男子的神色,瞬间明白他是在利用自己对死亡的恐惧,毕竟死亡不可怕,等待死亡的过程最可怕。


“与我何干?”颜孟的视线自始至终都没有移开李舒的脸,分毫不差地观察着李舒神色的同时,还让李舒清楚地感受到面前女子平静的目光。


密室陡然陷入沉静,李舒的目光有些诧异,心下只有两个字:为何?不过手上的力道丝毫不减,反而还有加重的趋势,看着那双平静的眸子,如一口古井,深邃且毫无波澜。虽说自己掌握面前女子的生死,可以一刀了解了她,可不知为何李舒忽的有种是自己一直被面前女子牵着走的感觉,可这种感觉并没有让他不舒服,反而心中升起一股意味不明的情绪...好像是...兴奋?


压下自己内心的想法,李舒又看向颜孟,看着她的目光不知何时由平静转向锐利,气定神闲的望着他,眼中有着睥睨一切的风采,仿佛一眼看进他的心中。瞬间明白为何她会有如此转变,方才的争夺是自己先走了神,他输了。


旋即后撤,将剑收入鞘中:“为什么?”为什么要做他的线人?为什么要帮他?


“活着。”


李舒有些诧异,下意识的想这颜府的五小姐好像并没有关乎性命的威胁吧,不过旋即想到是刚刚自己下的杀心,暗想到许是说的刚刚的事情,掏出袖中的帕子递了过去。


颜孟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一方月白色帕子有些愣神,旋即感受到自己脖颈处的痛意,心下了然,但并未接下,只淡淡的道了声:“多谢。”之后便拿出自己地帕子轻轻地贴到脖颈处,又将领口提高,摸索着遮住了那处剑伤。


李舒见她不接帕子也不觉得尴尬,淡然的将帕子收回袖中,不过心里倒是有了些波澜,“既然如此,今日亥时恭请颜五小姐过府一叙。”说罢便后撤到要魏怀安身旁,钳住他的臂膀二人转身离去了。


见那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密室中,颜孟有些脱力的跪坐到地上,大口的呼吸着空气,脖颈处传来的痛意提醒着她,她还活着!感受到自己背后已经被溻湿了一片,回想刚刚的博弈不过瞬间,她却仿佛过了一生那么漫长,无时无刻不是强装姿态,若是有一点的泄力,只怕躺在这里的就是她的一具尸首了。


颜孟有些缓缓地走出密室,临行前又侧目看了一眼那副卷轴,那卷轴太过特殊,她总觉得那卷轴中一定暗藏颜伯成的秘密。只是现下她不能在做停留,她已经在这里呆了好长时间了,若是被颜伯成发觉,自己恐怕又要惹来麻烦,想通后毅然起身,转身离去。


没了刚开始的摸索,出密道的过程十分顺遂,走出密道站在墙下,看样子将要过午了,未曾想自己在那里面耽搁了那么许久,想必听荷应该带着杜曼办好了手续了,幽兰院这么久没见着自己,虽说如今院子没有生事之人,可难免会引人生疑落了什么口实想到此,快步走回了院子。


回到院子的时候听荷和杜曼已经回院子里了,听荷见颜孟回来了赶忙迎了上来,说自己已经将曼儿的信息登入府内了,同时还在李总管哪里看到了娟红的身影。


“娟红说是身子不舒服,想着请几天假回家住两天,李总管也应允了,只是奴婢瞧着有些不对。”


“怎么了?”


听荷斟酌着说出来:“娟红看上去气色并不好,李总管就批了她的假,只是奴婢却觉得娟红那并不是不舒服,而是有些奇怪...好像有什么是让她慌乱了...她有些...”听荷想描述那个感觉,却不知道用什么来描述。


“魂不守舍!”曼儿接上听荷的话。


“对,魂不守舍。”


颜孟想到昨日雨尘说的她是为娟红端的汤,莫非娟红知道什么?昨日之事颜老夫人并未细查,只处置了元欢一人,莫非她也是看出了什么,才止住不查的呢?那能让颜老夫人做出退让的只有所为“颜府的颜面”,还有赵氏那个眼神,她知道赵氏昨日的动静定然是有针对她的内容,可是若是赵氏策划的,那赵氏竟然狠心给自己女儿下毒吗?


“好,我知道了,你派个人跟着娟红,看她是不是有什么不对。”说着从抽屉的钱袋子里那出些不常用的首饰,“顺便将这些首饰换成银子吧,许多我也用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