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两人急促而至的攻击，源之灵丝毫不做闪躲。
她抬起右手，动作仿若音律般舒缓，白色的宽松长袖自她白藕般的手腕间滑落。
呯！
半空中火花迸溅，无形之力在源之灵的手指间蕴含，幽蓝色的指甲合拢，轻而易举地挡住燕南的长剑。
燕南的眸子微微一睁。
“蚍蜉撼树。”源之灵的声音显得漫不经心。
噗，子弹刺破肉体，源之灵面色已经平静。
一朵明媚的蓝色花朵自源之灵的胸口处绽放，她快速瞥了一眼胸口处的伤口，猛地将燕南甩飞出去。
啪，子弹自源之灵的伤口中挤出，她的伤口肉眼可见地恢复如初。
燕南的身形在半空中翻转，平稳落地。
嘭！嘭！
火舌在枪口中喷吐，两颗子弹几乎同时在枪口中发射，一左一右锁死源之灵的通路。
源之灵头颅微倾，脸上带起疑惑，身处原地未动。
啪，啪，两枚弹孔出现在源之灵的后方的墙壁上，她的发丝在荡开的气流中微微起伏。
人体描边，最为致命。
“燕南，不要给她喘息的机会！”
抱有着掩饰尴尬的目的，阿莫一边快速为燧发枪装填子弹，一边力喝出声。
不待阿莫命令，燕南早已经冲杀而上，他的剑刃上淡金色的光芒倏然间变得更加炽烈，如大日煌煌。
源之灵面色毫不惊异，似乎对燕南这招早有防备。
轻飘飘、蕴含着淡蓝色光点的水流伴随着她右手的抬起，凭空而生。
她在指尖似慢实快地浅浅勾勒，水流快速塑型成半圆形的护盾模样，护盾如沙漠中海市蜃楼般飘忽不定、水般荡漾。
啪！
水盾被一击而散，剑刃之上耀眼的金光随之消退。
噗，剑刃撕破肉体，一道狰狞的血痕侧贯源之灵上半身，剑刃所过之处，留下一抹淡金色的痕迹，滋滋的腐蚀声当中，缕缕烟气散逸。
痛苦之色难以抑制地浮现在源之灵的脸上，然而她的动作却依旧舒缓而优雅，一指轻轻点向燕南眉心。
源之灵从一开始就欲进行这个动作，没人知道被她点中会发生什么，但绝不会是好事。
嘭！
枪声与子弹几乎同时逼至源之灵，一根长有幽蓝色指甲的断指飘飞而起，点滴血液在半空中反射荧光。
就在源之灵欲转换攻击做弥补之时，一柄长剑自源之灵的心口处贯穿而出，淡蓝色的鲜血渲染剑刃，一抹流光自握柄处闪烁至剑尖。
幻剑的身形在源之灵身后飞快勾勒，具现而出，与此同时，远处靠在墙边的“幻剑”身形变得虚幻，消失不见。
一击得手，幻剑抽离剑刃，下坠间再次隐没于虚空。
“就是现在！”
阿莫大喝，与此同时连续扣动扳机。
嘭，嘭，嘭，火舌接连喷吐，子弹自枪口中射出。
快速落向地面间，燕南双手紧攥曙光剑，屏息凝神。
不消片刻，耀眼的金光再次在剑刃之上呈现，“前辈！”
阿莫立刻会意，蛮牛虚影在他身后一闪而逝，他快若闪电，抢先一步来到燕南的欲降落地点，双手上托。
燕南双脚落在阿莫撑起的双臂上，阿莫在咬牙间，两缕螺旋环绕的黑亮气息自他双臂而上，沿着燕南的身躯攀附向他的剑刃。
下一刻，双方同时发力，燕南以更快的速度一跃而上。
源之灵见此，终于收起散漫的心思。
她顾不得胸口处和腹部接连绽放的蓝色花朵，虽面露痛色地轻抿起嘴唇，右手却毫不迟疑地做出动作，双指并拢上勾。
蕴含着淡蓝色光粒的水流凭空具现而出，自她的身前快速汇聚。
“斩！”
大喝声中，一抹耀眼的斩痕，划破了大殿中的昏暗，将在场所有人的视野占据。
攻击作效了！多重阻击之下，源之灵终于比燕南慢了一步。
一直漂浮在半空中的源之灵，面色苍白，她漂浮而起的长发和白裙落下，身形不定地摇晃，向地面坠去。
在阿莫的视野当中，源之灵的生命值已经跌落至25%以下，她本身生命值就不高，阿莫等人的配合攻击，对她造成了难以想象的伤害。
他的脸上带起笑容。
心中的窃喜一闪而过，阿莫深知此时不能大意，他毫不迟疑，从储蓄空间中调出一枚散发着淡绿色光晕的卷轴，卷轴在他手中化作光碎飘逸而起，渐渐隐没。
阿莫缓缓抬起右手食指，一枚橙红色、其间光华不断流转、酝酿的能量球快速凝聚于指尖，短息间变得无比凝实，似乎蕴含着恐怖的能量。
他食指间的能量球在凝聚到极致之后，倏然绽放，耀阳的光芒瞬间充斥了整个大殿，视野中一片炽红。
一束更为耀眼的金光无息地在炽红当中一闪即逝。
嘭！
与之同时，阿莫的脑海中响起爆鸣声。
光芒转眼间散去，出现在眼前的一幕令阿莫面色凝重。
一袭长裙的源之灵依然翩翩地站在原地，阿莫的攻击并未达到理想效果，却也使源之灵受伤颇重。
淡蓝色的血液渲染着源之灵身上白净长裙，血迹缓缓扩散，空气中弥漫起焦糊的味道。
一枚颜色如同圣光般的眼状浅痕出现在源之灵的眉心，她平静地瞥了一眼自己心口下方的贯穿伤口，被高温瞬间炙烤成乌黑的血肉在狰狞的伤口中残留着。
她却没有立即动手的意思。
阿莫面色有些苍白地站在原地。
此时，他感觉大脑亏空，被蒙上一层朦胧、迷幻、似乎带着重量的色彩，脑子好像变成了浆糊，说不出的昏昏沉沉。
就在刚才，一道突然扫荡而来的精神冲击打断了他的攻击节奏。
他快速扫视周围，随之心下一沉，幻剑已经濒临昏厥，在源之灵身后不远处苦苦支撑着站立而起，燕南同样面色难看，恐怕一时提不起再战之力。
你真地想杀了我…源之灵注视阿莫，巧妙地遮掩住眼眸中一闪而逝的伤感。
值得一提的是，自战斗开始，源之灵还未曾真正向阿莫下过杀手。
然而，阿莫深知源之灵到底是什么存在，他和她也没有任何瓜葛，不会因为她的美丽而迷了心智，更不会放弃眼前攻击的大好机会。
嘭！
子弹自枪口中喷吐，一朵凄美动人的蓝色花朵在源之灵的腹部绽放，她淡淡瞥了一眼阿莫，随之遥手将幻剑招到身前。
她隔空将幻剑提起，挡在她和阿莫之间，与幻剑对视。
源之灵眉心处的竖瞳状浅痕中，乳白色的光芒愈发闪亮。
幻剑的身躯无力地垂在半空中，心里有一句mmp要讲，倒霉的又是他。
无形之力将幻剑的眼眸撑开，使幻剑做不得丝毫抵抗，他直视着源之灵的竖瞳，眸子渐渐失去神采，变得呆滞。
值得深思的就是，如果最初的灵族皆是由人族转化而来，源之灵又如何维持这些灵族对她的忠诚？
灵族不过是被强行创造、篡改出的族群，从本质上来说，他们早已失去自我，处于源之灵所谓的“绝对掌控”之下。
阿莫在奔走绕行间，不禁陷入回忆。
……
昏暗的地牢当中，幻剑嗤笑出声：“刃牙，你知道吗？灵族到死之时，必须安葬在我灵族腹地的灵坛周围……”
“……新婚夫妇，需要去饮灵坛之水。”
“……我从那水中，看到了被禁锢的灵魂，它们在嘶吼、在哀嚎，它们的身上缠绕着狰狞沉重的锁链，它们日趋虚弱，在这些中，就有我父母的灵魂。
”我猜，曾经，也有我，前一世的灵魂……”
“我们不过是她的奴仆，生是为了她，死也不得安息。”
“……我要为灵族，或者说本为人族的我们，拼的一丝生机。”
“至少，要阻止她的复生。”
“为此，愿赌上我这条性命！”
昏暗的牢房当中，幻剑的双眸闪烁着意志的光辉。
“所以，幻剑，和我一起去消灭源之灵吧。”日光之下，阿莫绽放颇具感染力笑容。
“为了灵族的解放？”
“不，为了我自己。”
……
呯，火花在昏暗的大殿当中显现，下一刻，啪，某种东西断裂的声音突然响起。
攀附着武装色霸气的黑獠牙轻易斩断了源之灵的利爪。
在源之灵稍显惊愕的目光当中，一抹黑亮的光泽自她眼前划过，沿着只有阿莫能看到的白色轨迹。
幻剑随之从她的禁锢中脱出，阿莫一把抱住自半空中无力掉落的幻剑，快速向远处撤离。
“刃牙，杀了我！”
身处阿莫怀中，幻剑右手按住不断躁动的左手，他的面容好似分裂成两半，一半是疯狂，一半是恳求。
值得一提的是，幻剑有着一半人族血统，所以源之灵无法彻底控制他。
阿莫以一种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幻剑，随之干净利落地一记手刀砍在幻剑脖颈上。
嘭，幻剑眼前一黑，昏迷过去。
“啧啧。”
阿莫摇了摇头，将幻剑放置于大殿边缘不易被波及到的地方，转头看向身后源之灵所在之处。
源之灵缓缓撤开按住脖颈的手，她脖颈处浅浅的血痕快速愈合。
与此同时，源之灵心口下方的贯穿伤口也已经愈合完成，露出白嫩的肌肤，淡蓝色的荧光攀附向她破碎的白裙，遮掩住春光。
在阿莫视野中，源之灵的生命值已再次恢复至满值，但也并非没有好消息。
她的法力值恢复，慢了三成左右。
这世界上哪有无源的能力，源之灵的法力值终究不是无止境的。
燕南略显艰难地起身，他和阿莫一战之后，状态本就欠佳，眼前再对战源之灵却是勉强了。
阿莫伸手快捷而短促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在源之灵与燕南不理解的目光当中，快速将血量补满。
还剩大概一刻钟，阿莫默算着时间。
相关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