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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作者:二十七楼的风 返回目录

6月8号,红彤彤的太阳高高地挂着,热浪翻滚,滚烫的热气浮动在每个大街,小巷,人流中,将人群淹没。就连吐出的空气都是滚烫的,让人恨不得钻进冰箱里才好。


七中学校门口很是热闹,人群熙熙攘攘,如同赶集似的,黑的黄的红的绿的伞。挡住了热辣的阳光,却挡不住它的热情。


可是门口的这一群人,却似乎并不惧怕这毒辣的烈日。他们大多数都互为陌生人,交流声却不绝于耳,都在为那偌大的教学楼里正奋笔疾书的孩子们提着一颗心。


今天是高三毕业考试的最后一天,俗称,高考。离考试结束还有半个小时。已经有几个孩子三三两两地从教学楼走出,步伐虽缓慢,脸上却并无忧虑之色,应是成竹在胸。


家长们连忙迎上自家孩子。一旁的其他家长也围过去凑热闹,寒窗苦读数载的高考学子,终于要对自己有个交代了。这场考试就像是那鲤鱼跃上龙门的最后一道关卡。因为过了今天,这一群十七八岁的孩子们大致也就能预料到他今后的人生轨迹该何去何从了。


一阵欢快的铃声响起,学校门口的家长们个个伸长了脖子,翘首以盼,在那从教学楼涌出的人群中,寻找等待了许久的自家孩子。有给孩子递水的,有递食物的,还有给孩子扇风的。


“澜澜,考的怎么样?难不难啊?”一个美艳的中年妇女一手打着遮阳伞,一手递了瓶农夫山泉给刚跨出学校大门的女孩子,然后顺手接过了她手中的考试文具。


女孩猛灌了一口矿泉水,有些不耐烦的拖着音调说:“哎哟,妈,你快别问了,我脑细胞都快烧光了,再说了,太阳这么大,咱们赶紧回家吧。我想吃冰淇淋。”


“行行行,吃什么都行,咱们搬一箱回去放冰箱里好不好?今天晚饭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


“晚饭还早呢,等会儿再说吧,现在我除了冰的什么都不想吃。”


“澜澜,你看,那边有个超市,咱们去看看?”


一进入超市,一股凉气袭来,超市门口的透明塑胶帘子,立即隔绝了紧追不舍跟进来的酷热,门边空调吹出的凉风,让人感觉十分惬意。女孩举着双手,靠在空调前,站了好一会儿。似乎等胸中那股闷热驱散了才跟上妈妈的脚步。


超市不小,人却不少,几乎都是刚从考场出来的学生和他们的家长。大家仿佛都很有默契似的,围在冷藏的区域,各种酸奶、冰水、冰淇淋被抢购一空。


“澜澜,你喜欢的巧乐滋,拿着,要不要再逛逛其它的?”


“哎哟,妈呀,不用了,我现在就想回家躺着,累呀。”


“哎哎哎,还没付帐呢。”女人轻拍了一下女孩正准备撕开包装袋的右手,拉着她前往柜台结账。


女孩抿了抿唇,叹了口气:“每次到夏天都像是有一把火要烧到我喉咙里去,地球好像又升温了。”


“哎呀,还是我们小的那个时候好啊,太阳就算是大,也没有这么热呀。这个暑假要不要去奶奶家过?”


“好呀,我今天晚上就收拾东西,明天早上一早出发,我巴不得赶紧离开这个大烤箱。”


第2天早上,天还没亮,女孩儿就早早地背上了一个大大的旅行背包,搭上了开往乡下的大巴车。


“爷爷……奶奶……你们的大孙女儿来了。”


“澜澜,这么早啊,昨天晚上你妈妈打电话说你要来,你不是爱睡懒觉吗?怎么起这么早?”


“哎呀,奶奶,我想早点来呼吸一下山上的新鲜空气呀。你们早饭吃过了没?我想吃奶奶做的韭菜馅包子。”


“有有有,我给你热热啊,你先把这大背包放下。沉死了。”


女孩取下包:“哎哟,是挺沉的,坐了两个多小时车,屁股都给我坐疼了。”


女孩咬了一大口包子,边吃边说着。“爷爷等会儿你们要去干农活吗?”


“等会儿我们去挖山后那块地,那块地很久没种了,杂草丛生都快成荒地了。你奶奶打算在那里种一片辣椒,你不是爱吃辣吗?吃完包子有力气了,去帮爷爷扛锄头。”


爷爷说完就慈祥地笑了,女孩开心地说道:“好啊,好啊。”出门前奶奶在女孩的头上放了顶大大的遮阳草帽,女孩嘿嘿一笑。奶奶看着孙女的模样,假意嗔怒道:“女孩子家家的,像个皮小子。”


爷爷和奶奶两个人,一锄头一锄头地挖着地,女孩则像一只活泼的小猴子,偶尔跑过去给两人扇扇子,偶尔又跑到山下离地很近的河沟里去洗洗手,踩踩水。


太阳已经升致头顶,热气却并没有城市里的那么霸道,阳光也没有城市里的刺眼。女孩坐在河沟边的大石头上,脚踩在水中,凉凉的河水从树荫下流过来,又淌过女孩的脚背,她微眯着眼,感觉舒服极了。


“澜澜,快过来。”


“怎么了奶奶?”


“快来看看你爷爷挖到个什么宝贝。”


女孩套上凉鞋,跑了上去,只见奶奶手中拿着一个什么东西,她好奇地接过。像是一块玉,上面裹着厚厚的泥巴,已经被奶奶用手剥掉了一些,她拿到河沟边用水仔细地将它冲洗干净。


这是一块鸡蛋大小的玉石,被雕刻成飞龙的形状,样子栩栩如生,颜色柔和,是浅浅的绿色,玉质细腻莹润,呈油脂光泽,女孩将玉石高举透过阳光,龙形玉石里竟一丝杂质都没有。虽是刚从地里才挖出来,却不像是年代久远的样子。


玉上的水气被太阳蒸发,在阳光下发出莹莹的绿光,女孩只觉得手中的玉十分冰凉润滑,她用手指沾了河水滴在玉上,那水珠却如同雨后清晨里青草叶上的露珠般,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