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君……噗……”
“答不答应？”
“姑奶奶……啊……”
“答不答应？”
“我提莫……呃……”
“老妖……婆，别……逼我……”
……
沈良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落水，索性也懒得爬了，就这般泡在水里，嘴上嘟囔道：“我拒……”
轰！
又是一拳轰下，惊起一大片锦鲤。
若是有人在此，定会认不出沈良。
此刻的沈良，一头湿湿的黑发凌乱的搭在肿得像猪头的脸上，其他地方倒是没有一分伤痕。
之前沈良尽管演戏已经演得足够逼真了，但依旧被冰心真君发现了他身上的宝甲，转而直接打脸。
这倒不是冰心真君破不开沈良的防御，而是没必要使用自己的冰寒灵力。
她的目的，也很单纯。
沈良费力张嘴道：“你……这样，只能……得到我……的肉……体，并不……能得……到我的……灵……魂，有什……么用……呢？何……苦呢？何必……呢？”
尽管现在已经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谁都能感受得到他的那一股毅然决然的气势。
沈良作为蓝星穿越大家族的一员，不屈不饶乃是最可贵的本质。
不畏强权，更是所有穿越者信奉的精神。
更何况，沈良乃是一个极度注重承诺的人。
他是不会随便答应别人的。
这倒不是他固执死板，这是他内心处最为看重的东西。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块不可触碰的底线。
沈良的底线，便是承诺与家人。
当然，这不包括那些彻彻底底的大坏蛋，有时候撒谎也是可以的，死脑筋可不行。
对付特殊的人，得有特殊的办法。
他不想也不可能加入冰清谷。
他也不可能加入任何的势力。
所以，哪怕是死，他也不会屈服的。
他也相信，冰心真君不会要他的命。
若非是这老妖婆是清凝的师尊，他早就拿出一张神符丢在她脸上了。
但是这个念头只能想想，尊老爱幼是传统，大逆不道的事情，他还做不出来。
不过沈良此刻，心中已经在想着如何安排这个老妖婆了。
是‘我爱一条柴’好呢？
还是‘淫剑不能移’？
又或者‘含笑半步癫’？
这老妖婆，不整她一下，如何能出这口气！
冰心真君缓缓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道：“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吗？”
刚转头，就发现沈良的表情似乎很不对劲，柳眉一蹙道：“嗯？你那是什么表情？”
“我……拒绝……”
沈良张开双手双脚躺在池水上，听闻冰心真君所言，立马回过神来，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悠悠说道。
说实话，他看起来虽然狼狈，实际上一点都不痛。
修炼混元神魔锻体术的痛苦，比这强上千倍万倍。
当然，沈良自然不会傻到说出来，演戏要逼真。
难道冲着一个化神真君大喊‘九折？力微饭否？你的手痛不痛？’吗？
沈良可不会笨到这种程度，那不是自讨苦吃。
“看来，你的道心倒是蛮坚固的，不错。”
冰心真君吹了一口升腾的热气，赞赏道。
沈良撇了撇嘴，不以为意。
随即，冰心真君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然后就笑了。
这一笑之下，似乎连整塘池水的荷花，都显得那么的黯淡。
但是却让沈良下意识地抱住了头，想象中的攻击并没有传来。
只听她淡淡说道：“既然这样，我就不勉强你了。”
“这样吧，我也不难为你，要想娶清凝，自己准备好聘礼。”
“我要求不高，嗯，像之前给林悦的紫气，大概给个一百斤吧。”
“什么？”
沈良直接就从水里跳起来了，怒道：“你这分明是抢啊！”
特么的，他自己有没有一百斤都不一定。
何况这是气！
是气啊！你用斤数来算？
我特么裂开……
冰心真君似乎脸色从来都不会变化，眨了眨眼，那意思很明显，“你不答应，那就算了。”
沈良抬头望天，深深呼气，随即一咬牙，“行。”
看来不管是在哪个世界，娶个媳妇都不容易啊！
可是，让沈良没想到的是，冰心真君又开口了。
“上品灵石：五百万，而且不能是漏气的啊。”
“五品灵丹，恩，我想想，五十万枚。”
“五品灵符，五万张好了，这东西不好弄。”
“灵食，随便弄个千万斤就好了。”
“剩下一个，我想想啊，算了，你现在也凑不齐，等过几天我要走了再告诉你。”
一口气说完，冰心真君连脸上一点波动都没有，似乎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沈良直接呆滞在原地。
如果眼前这个老妖婆不是陆清凝的师傅，他发四，他绝对会丝毫不心痛地拿出一张神符塞进她的嘴里。
冰心真君丝毫不顾沈良的感受，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
“哦，你应该忘了吧，还有七天中秋，清凝过完生日我就要带她回去修炼了，你好好珍惜这七天时间。”
“再提醒你一下，清凝才十六岁，有灵阵护身，你若是不想她道基尽毁，而你形神俱灭的话，就不要有什么生米煮成熟饭的想法。”
“如今的你，哪怕你身上有再多的宝物护身，我都可以一指灭掉你，你信吗？”
“对了，你身上的护身宝物不错，你可以将你身上的宝物拿去卖了，应该能卖不少灵石，说不定上品灵石就足够了。”
“当然，你若是不娶她，我也不会怪你的，毕竟有缘无分的人，太多了啊！”
“……”
沈良一屁股坐在地上，摸了摸天殒流星仙衣，摸到了全身上下仅剩的十几个灵币。
心中更是憋屈，若不是心智足够坚定，恐怕就差哭出来了。
你这哪里是狮子？
你这是饕餮大开口啊！
冰心真君望着猪头一般的沈良，心中莫名解气。
原本还只是想吓唬吓唬你，结果你长得这么帅，忍不住啊。
长得帅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是渣男！
……
随着沈良失魂落魄的离开这里，冰心真君才淡淡开口道：“出来吧。”
水底下，陆清凝如清水芙蓉一般，脱水而出，整个人身上却没有一丝水迹。
见得沈良走远，她才跺了跺脚，怒道：“师尊！你这是做什么！你……”
冰心真君直接一句话，就让陆清凝没了脾气，“你是不是嫌你阿良哥哥脸上不够匀称？”
“师尊……”
陆清凝眼眶一红，里面已经噙满了水雾，委屈巴巴的道。
“别来这套，我不是你的阿良哥哥，你这些把戏，对我无用。”
冰心真君一眼看穿她的伪装，毫不留情道。
“哼，这三年来，你不辞而别就算了，连一封书信都不给师尊，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师尊吗？”
“为了一个生死不知的人，浪费自己筑基的大好时间，甚至为了一群不认识的人，动用禁术，值得吗？”
“如果不是他恰巧突破，你的修为就止步于此了，一生就毁掉了，你知道吗？”
冰心真君的嘴巴如高射炮一般说个不停，说得陆清凝的头都快埋进胸脯里了。
眼见陆清凝这幅模样，冰心真君的声音也是放缓了许多。
“行了，这些聘礼，都是我随便说说的，若是他心中有你，我相信有没有聘礼，他都会来找你的，这你可不能直接告诉他，不然我直接……”
“你也看到了，这小子死也不肯加入冰清谷，我想让你们相守也没办法。”
“不过，他的态度你也看到了，居然能够接受这般无理的要求，恐怕十个沈家，也没有这样的资源吧，看来他对你是真的十分在乎。”
“我知道你离不开他，奈何这小子眼光放得很远，你们注定是不能朝夕相处的，你明白吗？”
“不是，阿良哥哥不是那样的人，他是想保护我，所以才会……”陆清凝抬起头，争辩道。
“哼，他天资非凡，这样的天才，他的目光肯定不会放在区区一个大楚这里，迟早有一天要离开的。”
“若是你不能跟上他的步伐，无法窥探长生大道，跟在他的身边，也只是一个累赘。”
“你也会渐渐老去，待你青春不在，他还会像如今这般待你吗？就算会，你们到时候还得历经生死离别，进入轮回，来世便是陌生人，你明白吗？痴儿。”
“你这般又是何苦呢？跟师尊回去好好修炼。”
“他若是心里有你，迟早会来找你的，到时候做一对逍遥散仙，好不快活？”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除非，你不相信他？”
冰心真君不愧是活了两百年的人物，短短几句话，就让陆清凝哑口无言。
陆清凝也不笨，冰心真君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在她见证了沈良的天赋之后，内心却是有一些不安。
因为现在的沈良，实在是太优秀了。
她甚至觉得自己，有些配不上他的感觉。
凉亭之中，冰心真君见到陆清凝这般模样，才微笑点头，身形一动，离开了这里。
良久。
陆清凝缓过神来，脸上露出一抹足以魅惑众生的笑意，眸中无比坚定，喃喃道：“不过，我相信他。”
哪怕他骗我，我也愿意信他……
阿良哥哥这么优秀，我也不会落下……
长生之境是么……
我会努力追上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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