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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王干事选才

作者:男人是山 返回目录

淘汰下来的原因不是不优秀,而是个头矮。个子高矮,是自己努力的事么?从小就奉行“努力争先”的我,今天竟然会败在了自己的个头上?这算是怎么回事?


北风呼呼刮了起来,冬天的田地里光秃秃的,到处是江天寥廓,老树昏鸦。一点儿也提不起人的兴致来。


我看到村支书骑自行车陪我一个人回村,猛然间想到他是代表村干部送四个人参加体检目测的。


现在自己被淘汰,他怎么就陪着自己回来了?如果那三个人有什么事,他不在场,岂不是失职?


“二叔,你回乡里陪他们三个去吧。我没事的。自己回家就行了!”我客气的提醒他。


“没事没事。他们三个不过是跟着跑跑步、操练操练。你的事儿,我再向武装部领导好好地汇报汇报。”


“嗯。”我点头答应了,心想,我不就是个子矮被淘汰了么?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万一部队有特殊需要,招收我这样具有武功特长的人,张连长岂不是可以回心转意,破格接收我了么?


村支书为人厚道,答应的事说了就做。他来到乡武装部介绍我的特长时,正好征兵部队的王干事来到乡武装部找张连长,说部队演出队需要一名会武功的演员,让他留意一下这方面的人才。


我们的村支书听到这里,马上就向王干事推荐了我。张连长恐怕村支书夸大其词,提出要考察考察我。村支书就连忙打电话告诉我:到乡武装部找张连长。


晚饭后,我没有告诉村支书,一个人骑自行车,来到乡武装部。到那儿一看,呀!不得了!不大的办公室里,早就站满了一屋子人。


一看,这些人都是中下等个子。如果不出意外,肯定都是目测被淘汰下来,又来这儿找张连长磨牙耍赖来了!


其中有一位老人家,满头白发了,他的胸前挂满了军功奖章,旁边站了一个矮小的青年人,大概是他的孙子,目测被淘汰,就亲自出马,以老功臣的面子前来求情了。


我有了武功这张王牌,也没有客气,拨拉开眼前的人群,径直地来到张连长跟前。


“呵呵,你也是目测淘汰了不甘心,前来求情的吧?”张连长一看我的个头,就猜了个差不多。


“张连长,村支书让我来找你。”我直率的说道。


“村支书?哪个村支书?”张连长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我们王家庄的村支书。”我索性把话说清楚了。


“哦……”张连长听了王家庄几个字,就从兜儿里掏出一个小记事本,翻阅了几页,随后问:“你是谢家班高跷秧歌队的,艺名叫谢德馨。是不是?”


“是的。”我点点头,觉得事情有门儿了。


“听说,你武功很不错。”张连长盯着我看了看,问道。


“一般吧!”我谦虚的回答。


“就在这为我们操练操练,怎么样?”张连长带有现场考核的意思。


“当然可以。”我觉得此时此刻不能犹豫不决,更不能腼腆害羞。于是乎,将身子后退一步,站直了,随后即兴发挥,打了一套简易的五步拳,随后一双手朝张连长作了个揖。


我的功夫是经过几年苦练而成的。我这么郑重其事的一表演,小小的屋子里顿时呼呼的风声填满,刚才屋子里嗡嗡营营的说话声顿时消失了。


那些个前来求情的人被我的拳脚功夫惊得目瞪口呆,幸亏武装部的干事张小球是见过世面的人,他打了一壶开水正往屋子里送,见我正如痴如醉的施展拳脚,立刻将水壶放到桌子上,悄悄地立在一边夸奖起我来。


等到打了第一套东作,他便领头鼓掌,还大声地说道:“文华,你行啊!别人都来晒个头,你却是亮拳脚来了!嗯,功夫不错。当个文艺兵没有问题吧?张连长……”


张连长没有回答张小球的话,只是笑眯眯地看着我,心里话:这小子,功夫 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参加体检的事儿是村支书口头通知我的。在村支部办公室里,其他几个高个子同村人对于已经被目测淘汰的我能够参加正式体检觉得十分惊奇,不住地向村支书问这问那,似乎是要套出我拉关系、走后门的话题来。


村支书对他们的询问带搭不理,问的多了,就冲他们喊叫了一声:“目测淘汰参加体检,是革命的需要、部队建设的需要。你们管得着吗?别说文华这中等个头,就连乡福利院养活的二墩子都要参加正式的体检呢!


什么?二墩子也参加正式体检了?这一下,倒是轮到我惊讶了:二墩子是全乡著名的小挫子。


他并没有什么特长,怎么也被照顾进入了正式体检的队伍?难道说,真的是乡政府领导出面说情,要给这位孤儿换一个吃饭的地方?


在我的心目中,部队应该是金戈铁马,整齐划一,充满铁血精神的环境,怎么成了二墩子这种人的福利院了?想到此,我禁不住心里产生了一丝莫名其妙的失望。


正式体检结束,我又去市医院做了CT检测,村里传出了我体检合格,即将入伍的消息。但是,上边没有下发正式的《入伍通知书》,而是通过家庭走访的形式告知的。


这天下午,我正与哥哥对付那一块名称“五花头”的老树根。准备将其劈开让母亲做年饭时当柴禾烧掉。


这棵树是大哥作为木材买来的,它的树身、树枝早已被做成一件件漂亮的木工家俱了。这树根却是因为纹路复杂,质地坚硬难以利用,所以,只能劈开烧掉。


其实,凡是老树根,都像是成了精似的,不愿意进入到灶坑燃为灰烬,就顽固的反抗着人们对它的改造。


刀斧锯齿,这些平常的工具已经对它毫无震慑之意了,大哥就从邻居家借来了那把尖头镐,指望靠这锋利的钻头将这老树根劈开,岂不知,这老树根好像是犯了邪,根本不屈服。


大哥将尖镐几次三番地举起,再狠狠地劈下去,只是,这老树根不但没有被劈开,竟然还会将尖锐的镐头夹住,半天也拔不出来。


“妈的,我就不信治不了你!”我让大哥休息一下,自己接过镐,再次抡起,狠狠地劈了下去,可是,这一次镐头陷入到更深了,不但拔出来困难,连松动的意思也没有。


“看来,这好象是个技术活儿。”大哥看到我们两个都没能将老树根解开,慢悠悠地说道:“怪不得专门有人干劈木头的手艺活儿,这里面,一定有些巧劲!”


“文华,你这么干不对劲儿。”我们弟兄两个正对老树根一筹莫展,旁边突然间有人说话,一看,竟然是乡里来征兵的黑大个张连长。


“张连长,你来了。快进屋坐!”大哥连忙让客。


张连长朝大哥点点头,没有进屋子里,却从我手里拿起镐头,先是高高举起来,然后却将镐头横扁着砸在了树根上。


当时看上去,树根并没有被砸开,但是好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重创,当张连长再次将镐头尖劈下去时,老树根终于裂开了一道缝,而不像我们哥俩砸下去只是一个眼儿了。


“嗯,还是张连长力气大,有门道……”大哥称赞道,接着又让客人进屋里。


“干这活儿,先得用力量砸,降低它的坚硬度,然后再劈……我刚才砸那一下,即使是砸不开,也让它的内部结构发生了分裂,所以,再劈下去就有成果了。”


“张连长,你这臂力,太大了!你是不是练过功夫?”我看看张连长那双手,那条臂膀,羡慕的问道。


“呵呵,我这算不上什么功夫。要讲功夫,咱们警卫排的三班长那是最厉害的。到了部队你就知道了。如果你好好的跟着他练习几年,将来一定是一条硬汉!”


张连长说完,把镐头交给我,自己拍了拍手,大哥就让母亲端来一盆水,让张连长净了手,随后客人进屋。


“大妈,你家文华已经被批准入伍了。你老支持他当兵吧?”张连长进了屋子就直爽的对母亲说道。


“支持,支持。从他一报名我们就支持。既然上级批准了,我们就欢送他入伍。”母亲忙不迭的表着态。


“文华,你没有问题吧?”张连长又问了我一声。


“没有问题。到了部队,请张连长多多帮助。”我听说自己已经成为军人了,心里十分的高兴。说话就客气起来。


“张连长,这批兵……是去哪儿?什么时候出发呀?”大哥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连忙问道。


“我们是沈阳军区的,当然留在东北。”可能是保密吧,张连长只说了大概方向,至于东北的具体驻地,当然不能披露了。


“东北哪个省?要是黑龙江可不好,冷啊!”大哥听到这儿随意的插话说:“要不要多带几套棉衣?”


“不要不要。”张连长马上说:“过了春节,正月初八就出发了。先到县城集训几天,衣服统一换成部队军装,随后就坐火车出发去东北。到时候,家里要去人到县城送一下,顺便把他的旧衣服拿回来。”张连长把情况说的一清二楚。


听了张连长的话,大哥就让母亲准备做饭,想请张连长留下来吃饭。张连长婉言谢绝说:“我们有纪律,不准吃请的。今天来,主要是通知,顺便进行家访。老人家不要客气!你们让文华参军,就是对我们工作的最大支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