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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二章匪首被擒

作者:九丫草 返回目录

话糙理不糙,向夜阑点头认同着自己不是傻子,但这为首的凶徒一准就是个傻子。她只得复述自己的话:“我自然不是无缘无故就服软,而是有事相求——只要你们让我取药为家兄疗伤,我就跟你们回去。”


见为首凶徒仍是一副疑神疑鬼的模样,向夜阑沉声道:“兄长乃是向家长孙,更是本家这一辈的独苗,我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你们打死,让向家彻彻底底绝了后,断了香火,也只能如此了不是?”


时也命也,不过编来顺口,其实长孙不长孙独苗不独苗的,向夜阑还真不怎么在乎,但一旦扯上断了香火这么一茬,就能轻松的与这些性别为男的凶徒达成共鸣,认为自己言之有理,十分可信!


为首凶徒这才信了向夜阑所言,眼神安排其他人守住提刀门窗,才勉强松了口:“去吧,老子只等你一炷香!过了时候,老子有的是办法把你给捆回去,到时候就由不得你到底愿不愿意了!”


然而,他所言根本行不通。


若他真有方法将自己活着捆回去,方才又怎么会迟疑的停下手?


向夜阑故作识相地点点头,有模有样地在床边左翻右找,好似真在寻些什么药品似的。


她忽然停下了手边的动作,令为首凶徒十分困惑:“怎么不找了?堂堂的京城名门向家,连带出门的药品都置备不起?”


“怎会呢?”向夜阑盈盈一笑,坐在床边翘起了二郎腿,好生悠闲,着实是把那为首的凶徒吓得不轻。


小小的丫头,竟如此嚣张!


向夜阑又道:“这位大哥,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容我坐回床边,因为——我这间厢房的床上有机关,我只需按上那机关,便能通过暗道消失的无影无踪,难得你这般好心,我就与你告个别吧。”


哪有什么暗道,不过是向夜阑用来哄骗为首凶徒的话。


若真有暗道,她刚才不就带着向景明逃了吗?实则是那些凶徒所站位置太过散乱,恐怕无法被同一机关一起擒获,到时机关用尽,再把他们惹急了,只怕自己也要陷入危险之中,还手不及了。


哪想,为首凶徒对向夜阑所言深信不疑,怒骂道:“你竟敢骗我!你方才不是还说不愿让你向家断了香火,你要是敢走,老子马上就杀了他,让你们向家断子绝孙,我呸!你们这算哪门子的兄妹!”


“骗你又如何?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若能保自己太平安稳,向家的香火断不断,和我究竟有什么关系?你算是看错了我的为人,我这人最看重的就是自己。”


向夜阑作势去摸能够打开暗道的“机关”,一众凶徒顿时就乱做了一团蜂,急匆匆想要拦下向夜阑,生怕到手的赏银再飞走。


见这伙人总算是聚在了一起,电光火石之间,向夜阑总算是扯断了真正的银线机关!


一张紧密的大网从房梁铺落,凶徒们被困兽网每个角落用来加固的坠石压得喘不过气来,只能佝偻着身子跪趴在地,头顶嗡嗡的迷糊。


向夜阑赶紧从床上跳了下来,把方才翻出的止血药倒在向景明的伤口,道:“你还能不能听到我说话?千万别睡过去,天寒,容易出问题的!”


嘴唇生生是被她咬出了血,向夜阑几时未曾有过如此焦急的时候,连那些凶徒的叫苦声都让她心烦不已。


为首凶徒骂骂咧咧:“你别以为抓了爷爷们就没事了,爷爷们的兄弟多着呢,一会闻着动静杀过来,有你们好受的!”


想骂人。


向夜阑连瞧都不想瞧他一眼,啐了一声:“别烦我。”


为首凶徒误打误撞的发现自己说中了向夜阑心烦之处,得意间更是嚣张:“等我兄弟们赶来了,必要你好看,到时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平地一声雷响,为首凶徒竟还知心虚理亏地缩缩脖子,免得自己遭雷劈。


“你说的,是他们几个吗?”映颜推开门,往地上丢了两个被捆成螃蟹的黑衣壮汉,满心不屑:“你们就这?”


而她身后的门外,堆遍了身负重伤的黑衣人士,新血甚至逐渐盖过了大雨所积的雨水。


为首凶徒咬牙切齿的嘴硬道:“怎么可能,只带这么一点人手,我们怎么可能敢攻山!呵,你们、你们就等着瞧吧!”


南谌走进屋内,径直忽略了地上众人:“回禀皇后娘娘,匪首已擒,但山上作乱之人尚未除尽,全听您差遣。”


局势登时就有了逆转之势,为首凶徒大慌阵脚,脸色已是被水泡发一般的白。雨水被骤风刮进了他的衣领,与毛骨悚然的热汗一同流到腰背上。小作文


向夜阑边将向景明搀扶到床边,边沉声与南谌吩咐道:“把匪首带来见我,其余人慢慢搜捕询问。违者,可杀。”


她的目光落在了屋内一众被擒的凶徒身上,伤了向景明,还想逼向景明自折傲骨,一会第一个就拿他们来开刀!


“属下明白了,这便带贼首来见您。”南谌言罢,便要与其余侍卫分头重新去山中搜查,单留了两人为向夜阑提审贼首。


映颜拧了拧被雨水打湿的袖子,自认衣着体面了,才敢在向夜阑面前低头认错:“娘娘,是属下疏忽下未曾留意,才让这几人假扮武僧混了进来,属下罪该万死。若不是在厢房外发现了僧衣,属下都未发现被这几人给骗了!”


门外并不起眼处的水坑里,的确是有几件被雨水跑湿的僧衣。


“他们狡猾,怪不得你,也幸亏你方才给了鸟笛做信,否则我也不敢贸然动手。”向夜阑揉了揉额角,终日的疲倦都于这时默契的相约而来,她自知心力不足的叹了口气,难有半点责怪映颜之意,“你去找些从府上带出来的药品,再拖下去,兄长要受不住了。”


她一直因担忧而守在向景明的身侧,自然也能察觉出向景明微弱气虚下的一举一动。向景明本是苦苦煎熬着不敢合眼,更是因五脏六腑疼得闭不上眼,只得用大口喘气的法子来中和千丝万缕的剧痛。


直到映颜赶回,向景明才总算安心地闭眼休息了会儿,可他的眉眼间仍是疼痛难忍的半哭模样。


这时想请大夫上山委实是不现实,也只能助向景明熬到明早,再护送向景明去往山下的医馆了。


“属下明白。”


映颜一举就在行囊中找到了尚好止血散,“同样是为人兄长的,大公子可比贾公子强了太多。”


听见这么一个贾子,向夜阑便觉头疼得很:“别提他了,头疼。”


所谓的贼首被陆启桓从门外拎了进来,向夜阑乍一眼瞧着还有些眼熟,但细瞧瞧的确是陌生模样。


想来是因为天下商贾几乎都只有两个模样,一类是较稳重些的普通人模样,看着毫无出奇之处,但也称得上是端端正正,嘴边总还有些打理得体的胡须;另一类则是心宽体胖,敦实得很,这匪首便是后者。


向夜阑看了看为首凶徒的一身腱子肉,仍是觉得十分离奇——此人究竟是怎么当上那些强健悍匪的头子的?


完全就不是一个画风啊!


匪首身形圆润,身上并无伤口,只有一身的泥,像是刚刚在泥潭里打过滚的山猪。


“我问你。”向夜阑指向为首凶徒,“你就是他们的大哥,不惜大费周章,专程挑这个日子上山来绑走我的?”


匪首倒凶:“我是花重金雇他们上山的人!这帮废物!”


好家伙,他竟还自己交代了。


向夜阑问:“原来是如此。我看您也是颇为体面的人物,与我无冤无仇,为何要上山掳我?今夜这一趟,恐怕是让您破费了吧。”


与雇人办事不同,雇人做这种差事,几乎与买了此人的命差不多,若非富甲一方的大户人家,恐怕是出不起这么多的银两。


匪首笑意阴冷,声嘶力竭的扯着嗓子大喊:“谁说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助纣为虐,与那昏君一起鱼肉乡里,淫辱妻女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日了!我今日来,就是替小女报仇的,妖后!”


这一句话差点是把向夜阑给呛出个好歹来,天地良心,她与薄昭旭都有好一段日子未离过京城了,更没做过对不起世人的事!


映颜更是先一步被他气得恼火,毫不犹豫的斥了回去:“你胡说什么?我家娘娘行事光明磊落,从未做过任何欺压百姓的事!”


“你怎就知晓她从未做过?你也不过是个奴才,又如何能知晓她做过哪些见不得光的事?糊涂,真是糊涂啊!”


匪首控诉的痛心疾首,简直就像是映颜被向夜阑所蒙骗了一般,他心神苦痛地摇了摇头,不知者,恐怕还真以为他是要做什么伟大功业被阻:“堂堂华国帝后,不过是一对心如蛇蝎的男女罢了!”


沉默了会儿,向夜阑仍是觉得其中有什么误会。


文绉绉的说,她恐怕是替人受罪,担了这一过,而俗称……就是自己在和匪首跨服聊天,又称替人背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