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毕业后，查理不想回原籍，也没有找到什么合适的工作，向家里央求，七拼八凑了些钱，在学校边上开了家小餐馆。现实总是很现实的，没多久就撑不下去，只好出去找工作，换了两三家公司，都没能做得长久。好在广州有读研和留校的同乡或同学，吃住总不是问题。

老贲毕业后回了上海，在一家台湾人开的小公司里做销售，卖橡胶助剂。刚好公司准备开拓华南市场，在广州设立办事处，老贲就向老板推荐了查理，毕竟是专业对口，查理的生活总算是安定了下来。

一个周末的傍晚，在西场出了身臭汗的一帮朋友像往常一样聚会，跟大学时不同的是多了个洗脚的节目。说是轮请，但混的好的通常会自觉抢了买单。大家都涉世不深，初尝人间疾苦，并不计较。

四个男人一间房，加上四个女技师，十几平米的房间闹哄哄的。技师为了取悦客人，不断地没话找话，刚毕业的学生们为了扮老成，也侃侃而谈。不知谁问了一句:“查理，怎么不出声呀，想谁呢？”查理张嘴就来，笑着指着最里边帮另一位同学按摩的女孩说道：“就想这个，斯斯文文，不怎么说话，小乖乖型的，我喜欢。”“多少号呀？”女孩儿没有回答。帮查理按摩的女技师连忙替她回道：“78”

几天后。查理一个人来到太平洋保健中心，点了78号。一般点钟的都是熟客，78显然不记得查理了。“我以前帮你按过吗？”“没有。”“那你怎么点我的？”“我看你帮别人按过，我说我喜欢你。”“啊！想起来了，那次人很多，印象还蛮深的。”

房间的灯光很暗，查理还是很认真地盯着78看了很久。很耐看的美女，轮廓鲜明，不施粉黛，有点像哪个明星。“你是新疆的么？”“不是。”“你为什么不化妆？”“我嫌麻烦。您是先按前面还是先按背？”“按背吧。”房间静寂了，静静地只有手指在衣服上的摩娑声。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查理睡着了。一个幽幽的声音飘来：“翻过来吧，可以按头了。”

过了良久，查理睁开眼睛，鬼使神差地望着78问道：“你能亲我一下吗？”“不行的。我们这里是正规按摩，有规定的。”“我长这么大，还没女孩子亲过呢！”“不可能吧！”“真的。”查理翻过身来，闭上眼睛，准备继续睡一会儿。刚才也不知为什么胡说，没太当回事。钟房里的计时器响了。“到钟了，您可以休息一会儿。”78俯下身来，在查理耳边细声说道。接着，在查理的脸颊轻轻地吻了一下，还停了几秒，柔柔的直发扫过查理的脖子和耳朵，有一种淡淡的洗发水的香味。就这样，一个没有归宿的吻，两人相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