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酒至微醺，两人踏着碎步走了出来，从西关桥头的斜坡上走下去，沿着古城墙一直往前走。古城墙依河而建，有路灯那么高，街灯一盏一盏亮向远方，窄窄的河堤有了纵深感。偶尔一两辆汽车驶过，将路中间的积雪压出泥灰色的印迹，其余大部份的时间里，静的出奇。看不见河水，听不到河风，只有脚踩在雪地上的咔咔声。

古城墙的尽头是一片竹林，风过疏竹，竹叶沙沙的响，震落的积雪云雾弥漫，没有路灯，风去而竹不留影，两人在黑暗中穿行。

钻出竹林是一片开阔地，周围一下子亮了起来，已经到了狮河公园里面了。以前放暑假时，两人经常相约在这里打羽毛球。单杠，双杠，翘翘板，全部被积雪覆盖，在明晃晃的街灯的照耀下，白茫茫地一片。雪又下了起来，花瓣般的雪花在街灯中飘舞。

广场中间的大象滑滑梯有三四米高，地标似地用水泥砌成，长长的鼻子，圆圆的屁股。两人躲了进去，还好，入口有点挤，钻进去后狭长的水泥阶梯上刚好可以并排坐下两个人。“你去新加坡要多久？”“可能两三年吧。”“等你回来时，不会变成个大胖子，连大象屁股都钻不进来了吧？呵呵。”袁叶笑着说。“我尽量保持吧！”少安想了想，又说：“你能跟我一起去吗？”袁叶没有回答，或许没听清楚或者以为听错了。少安接着说：“我到那边安顿好了，就回来接你，你先把护照也办好。”屏心凝气。“你是认真的嘛？”袁叶问。“当然是认真的。”少安说。“可我感觉不到你的爱。如果你是认真的，我应该能感受到的。”袁叶的话深深地打动了少安的心。“给我一点时间，我们分开太久了。”少安将袁叶轻轻拉入怀中，女人很温顺地依偎，将终身托付的温度暖暖地传递了过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